在这期间,沈焰始终能清楚看得到那钢铁牢笼里的监控。
也就是说,沈焰是亲眼看着黎桑虚弱下去的,杀人诛心,这才是杜祎最狠的地方。
若不是因为她有更恶毒的法子,她只怕会让沈焰眼睁睁的看着黎桑死,进而留下一辈子的阴影和遗憾。
就在黎桑濒死之际。
杜祎掐着点再次来找沈焰。
“怎么样,这次已经想好了吗?说实话,沈焰,我着实不是个喜欢拍照的人。所以你要是想救黎桑的话,最好这次给我表现好一点,能够一次让我满意的那种。如果再像上次那样,你猜黎桑还能饿多久?”
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偏偏这种威胁,沈焰此时此刻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他不可能看着黎桑去死,即便明知对方是捏着黎桑当把柄,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提无理要求。可能这就是杜祎所说的,重情重义之人,必定受制于情义。
但沈焰没有什么好抱怨的,黎桑之于他就如同手足兄弟。
甚至,他可以断弃手足,来保黎桑无事。
所以这次在跟杜祎拍照的时候,他勉强露出了笑容,眼神其实是虚空的,透过杜祎仿佛在看苏媚。
也唯有透过眼前的人看自己心中的人,才能让他发自内心的流露出笑意,眼底流露出爱意。
沈太太,我真的好想你。
沈焰在心中默默道。
像杜祎这种完全不通感情的人,她是完全看不懂沈焰的眼神的。但凡有深情之人来看,必定能看得出来,男人目光深邃幽暗,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思念,他好像在看眼前的女人,可实际上又没有在看。他一定是有心爱的,值得他思念的人吧,笑起来都那么的不真实。
可杜祎看不懂。
她只觉得无比满意。
因为她只能看到最表层的东西,那就是沈焰眼神挺含情脉脉的,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充斥着冷淡。而且他笑得还挺愉悦的,谁见了这些照片不觉得他们之间是一对?
照片拍完之后,杜祎如约让人给黎桑送饭。
黎桑简直都快要爆粗了。
妈的!分明就是玩他是吧?!
一会儿给饭吃,一会儿不给饭吃的,到底想干什么?
极度耐力测试吗?
虽然心里骂骂咧咧,但黎桑还是迅速爬过去将饭吃了,将水喝了。
还是那句话,为了活下去,干什么都不丢人。
虽然只是特别简陋的食物,但入腹之后,原本觉得自己快死了的黎桑,终于还是缓了过来。平躺在地,继续减缓体力消耗。
他倒是也想自行求生,找出一条生路。
但5厘米厚的钢板墙壁,根本毫无破绽。就连送饭这些人也不会亲自进来,只是从洞里面塞进来,也就彻底避免了钻空子的可能。
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出这么变态的设计!
黎桑愤愤不平将对方祖上十八代都咒骂了一遍。
…
而另一边,黎桑再次失去消息,引起琴姐的不安。
自从两人之间捅破那层窗户纸,黎桑虽然身在外,平时的表现却是不折不扣的黏人。他不管新到了哪个地方,都会给琴姐发定位。
若是在外面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或者吃到了什么感觉还不错的食物,都会发消息分享给琴姐,然后补上一句:以后我们两人一起来好不好?再美的美景,再好吃的东西,如果没有你在身边,好像也就那样。
这人明明平时看上去是个大老粗,也不知怎么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
琴姐有时候真是拿他没办法,心里既觉得有些害羞,又有种克制不住的甜蜜。毕竟她一直都觉得,爱情是小年轻生活的调剂品,她年轻的时候不曾获得,却没想到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能被人当成小姑娘宠。
将人放在心上后,就会忍不住开始期待他每天发来的消息,期待他会跟自己分享些什么。
而这次,黎桑再次连续好些天没有任何音讯。
甚至连一句报平安的话都没有。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黎桑跟沈焰在国外遭遇绑架。最终后果有多严重,无需赘述。
而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黎桑最后一次给我报平安,是在欧洲一个叫巴罗洲的地方。他说怀疑是那里就是杜祎的老巢,所以去那里看看。可是自从他给我发了巴罗州的定位后,我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他任何消息。”
“媚媚,我怀疑他这次跟上次一样,落入了别人手里。”
琴姐过来找苏媚,将黎桑失去联系的消息跟她说了。
“实不相瞒,媚媚,我过来找你,是想让你去老板那里打听打听消息。像我这样的组织老人,是要求百分之百效忠于组织,将个人感情置于最后的。我已经能够感觉得到,之前为了黎桑的事,我在老板面前表现得太过失态,已经引得老板不满。这次若是再为黎桑的事去麻烦老板,老板心中对黎桑的印象恐怕会大打折扣,同时也开始怀疑我的忠心。”
对于掌控欲强的上司而言,他愿意给予宽容大度,这是他收买人心的方式。
可当下属有了极为强烈的私人感情,这便不是件好事了,因为不管做什么的时候,都容易产生私心。
老板向来都看不起儿女私情,琴姐以前是他的左膀右臂。若为黎桑一而再再而三去求他,他往后只怕都会质疑,琴姐是否还有资格继续留在组织里。
“媚媚,老板对你的态度总是更为宽厚的。而且不管是沈焰还是黎桑,他们都跟你感情深厚,这是老板一开始就知道的。如果由你出面打探消息,可能更为合适,我这么说,你懂吗?”
苏媚点了点头。
“放心吧,这件事我去问问。黎桑的安危,我也很担心。”
凡事宜早不宜迟,更何况是涉及到重要之人的安危。
琴姐将黎桑失联的消息告诉苏媚后,苏媚便立即出门,去找入世。
不得不说便宜师父的生活情调还是有的,苏媚到的时候,他正在熏香。在这间单独开辟出来的香室里,幽幽熏香味弥漫,却并不令人讨厌。
“今天还没到我给你上课的时间,怎么过来了?”入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