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苏媚都还没在意。
但是她耳力向来很好,听着那脚步声好像在她们这间病房前停下……
停顿了很久,那人迟迟没有动作。
苏眉皱眉,有些疑惑。
是来查房的吗?
但是来查房的护士一般都雷厉风行,每次都是直接将病房门推开,不会这么磨磨唧唧。
还是隔壁病房的女警官?
那她还在病房门口干什么?
苏媚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心里就慌慌的,而她向来都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如果她在某个瞬间觉得特别不安全,那么必定是出现了极其危险的因素!
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苏媚鬼使神差的就直接拨了沈焰的号码,然后将手机攥在手心……
就在这时。
病房门被人悄无声息推开,有人刻意放低了脚步声走入。
“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打扮得这么鬼鬼祟祟!”
苏媚在看见来人的瞬间,立即先发制人,大声呵斥,而且尽量抬高音量,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内,让隔壁病房的女警官发现。
进来的是个高大威武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脸上还戴着一个黑色口罩,光是从眉宇间的煞气就能看出不是善茬。
他在瞬间也懵了。
可能是没想到病房里竟然还会有其他人,他刚才在病房门口的小窗那里窥视,因为病房里寂静一片,苏媚又处于视觉盲区,所以他并没有觉察到病房里竟然有两个人!
但也只是愣了片刻,就迅速一个箭步冲过来。
同时还举起了手里的一把尖刀!
寒光闪过,苏媚心中大骇。
淦!!
这分明是冲着要人命来的!!
于是毫不犹豫立即高声大喊:“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啦!”
她心里倒是不怵,毕竟医院里有护士值夜班,隔壁病房还有女警官,只要她稍微拖上一两分钟,就不会有问题。
但架不住这个半夜举刀相向的男人,速度实在太快。
而且他目标很明确,即便苏媚在大喊大叫,他首先举刀挥向的,竟然是病床上的靳优!
他这是……想杀人灭口?!
苏媚下意识挡在靳优跟前,狠狠撞向那个男人,抱住他的腰,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男人手法利落,手持尖刀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便在苏媚胳膊上割了一刀,鲜血瞬间流出,皮开肉绽的感觉,真的疼得要命。
苏媚瞬间变惨白了脸色,紧咬牙关,疼得闷哼。
而且来的这个男人显然是专业杀手,尽管他的目标是靳优,但苏媚拦在跟前,他也完全不对她留手。
又是一刀扎进她背上!
苏媚疼得大叫了一声。
时间仿佛过去了许久,疼痛让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而就在苏媚喊救命时,沈焰的电话才被接通。
接通的那一瞬间,紧接着便听到了苏媚闷哼的声音。
而后是一声惨叫……
沈焰吓得差点神魂出窍!
“苏媚!”在这一瞬间,他仿佛马上就要失去她了。
“黎桑!”沈焰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下一秒,黎桑推门而入。
“焰少,怎么了?”
“快!带人赶去医院!苏媚有危险!”沈焰声音都在发颤,“快去救她!”
苏媚,一定再等等!
一定不要有事!
沈焰浑身控制不住颤抖,只求黎桑去得不要太迟。
他也不敢将电话挂断,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摒弃凝神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
一刀一刀,是锋锐的刀,刺进肉里的声音。
苏媚她一直在惨叫,就仿佛在经历这世间最恐怖的事,沈焰甚至不敢去想象,她现在正在经历些什么。
他现在无比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执意让黎桑去保护她?
为什么在她拒绝了一次后,就没有再强求!
这次除了黎桑外,他还带了几个随行人员,眼下还有两个留在酒店,他们将沈焰扶到轮椅上,在沈焰的催促下,迅速朝医院那边赶,只差没将轮椅推得冒烟。
黎桑速度无疑是极快的,以他的身手,其他几个跟在他身后的保镖,甚至根本跟不上他。
他此时心脏也突突的。
少夫人真要出什么事,焰少恐怕真的会疯掉!
菩萨保佑,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一路狂奔到医院,然后迅速上楼,找到之前的病房,将病房门推开,迅速冲进去。
“少夫人!”
黎桑只看见苏媚满身是血的瘫倒在地上,顿时呼吸骤停。
要命了!少夫人还有气没?
病房里还有一个高大男人好像身负重伤,满身是血,正在跟一位穿着警服的女警官打斗。
那女警官身手一般,男人每次出手都是杀招,黎桑一看就知道他是同道中人!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有伤,每个杀招都慢了一拍,女警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黎桑迅速冲上前去,直接跟那个男人缠斗在一起,他当初当雇佣军的时候,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技艺不精,能力不行,早就成了别人的枪下亡魂。
别说现在这个男人身上有伤,即便他没伤,也难以在黎桑手下走过几招。
黎桑长腿一踢,还不等那个男人避开,又是一个回旋踢,随即从身后将人撂倒在地,然后干脆利落的卸掉了他胳膊。
因为顾虑到苏媚的安危,黎桑动作那是又急又猛。
这个杀手只差没被黎桑打死。
“少夫人,你感觉怎么样?少夫人,你醒醒啊!”
黎桑将人往女警官一丢,立即去看苏媚是死是活。
苏媚的手机早就掉落在地上,沈焰在电话那头听到黎桑焦急的声音,心好像被人用手掌捏紧,几乎快要爆开。
他愈发笃定,苏媚现在情况很不好。
“沈焰呢……”终于苏媚睁开眼,有气无力,气息虚弱,“他来了吗?”
“焰少马上就赶过来了,少夫人你撑住!”黎桑说完,冲女警官大声道,“麻烦赶紧叫医生,快啊!”
医生护士闻讯而来。
“我觉得我疼得快死了……”苏媚整个眼睛都是涣散的,跟之前她腿被人打断差不多疼。
在苏媚被放上推床的时候,沈焰终于赶到。
“苏媚,我在这里!你不能出事,知道吗?”他坐在轮椅上,牢牢抓住苏媚的手,手心全都是汗。
“我好疼……”苏媚疼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沈焰的眼神都不聚焦。
那是人濒临死亡时的脆弱感,就像满是裂痕的瓷娃娃,稍不留神就会碎裂一地。
沈焰甚至觉得,他好像快要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