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唐姬带着王康、刘晔,当然还有“翻译”出发,在头人和阿云的带领下,沿着一条小河走向大山深处,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能骑马,后面只能下马来,牵着马走,大家坎坎坷坷走到中午,终于到了山寨。
山寨前面是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木桥,河的两边是一个狭长地带,是这个村寨的农田。寨子建在山麓,后面是巍峨的大山,头人说那叫牛头山,是他们的神山,现在牛头塌了,他们的寨子也完了。
唐姬知道那叫“泥石流”,可是解释不清楚,就没有说。“泥石流”从寨子的中间穿过,把寨子一分为二,现在还可以看见一些被“泥石流”冲垮的断壁残垣。
唐姬问:“村寨有多少人?”
“800多人。”
“这次山体垮塌伤人了吗?”
“垮塌的时候正好是白天,前面先滚下来几块石头,后面才是大的垮塌,所以大都跑了出来,只死伤了几个老人和小孩。”
“嗯,算你们运气好,如果发生在晚上,你们的死伤就严重了。”
“是,是,全靠山神保佑。”
“但是你这里不能住了,这山还会垮塌。”
“是吗,怎么会呢?垮塌以后我们专门请人花了100两银子祭过山神了,应该不会再垮了。”
“你怎么不信呢?你看这山势……”唐姬突然觉得要给他普及科学知识一时还真的办不到,否则他就不会花100两银子去拜山神,心甘情愿被那些冒充神灵的人欺骗、压榨。
唐姬想:“这愚昧也是贫穷的重要原因啊,但要消除愚昧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一时还真的办不到。”
唐姬想想,有了主意,问头人:“垮塌的地方是牛的什么地方?”
“牛角。”
“他对面是什么山?”
“虎山。”
“你知道牛角为什么会塌吗?”
“不知道。”
“就是因为它和对面的虎山拼斗,斗不过,才折断了一支角。现在这头牛只有一支角了,它还能斗得过虎山吗?”
“这……”头人经常观看斗牛的场面,一支角的牛连普通的牛都斗不过,更不要说斗虎了。想到这里,头人脸色苍白,喃喃念叨:“上了何道士的当了,上了何道士的当了……”
良久,头人说:“娘娘,您是我们山寨的大救星,您是活菩萨,没有您来,我们就要灭族了。现在,请娘娘指条明路,我们该怎么办?”
唐姬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有水源,也有数百亩熟地,丢了实在可惜。当初,这个村寨的祖先估计是为了尽量不占用平地,才选择靠山建房,而且村寨能发展到800多人,说明这里不应该有太大的自然灾害。
唐姬问:“这条河下暴雨的时候涨水吗?”
“会,但不会淹到庄稼。”
“你看那里有一片平地,可不可以建村寨。”唐姬指着小河上游的一片土地,那里山势平缓,地势较高,不容易被水淹到。
“那当然可以,可是钱……我没有那么多钱,还欠着200两银子的债呢。”
“要多少钱才能搬迁?”
“搬迁一个寨子,就算先建简陋一些,至少也得200两以上。”
“何道士在哪里?”唐姬问。
“不远,沿着这条河往下游走,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你找一个后生带路,去把那100两要回来。”
唐姬令卫士统领张定宽:“你派几个人,去把何道士骗的钱给我要回来。”
“要是他不还怎么办?”
“你们就说是我娘娘要的。哼,敢不给,难道我们弱女子就好欺负?”
“诺!”张定宽看了这个“弱女子”一眼,派十名卫士跟一个小伙子走了。
唐姬说:“我再给你300两,你把债还了,在夏季雷雨到来之前把村寨搬过来。”
“谢娘娘大恩!”头人跪下不停磕头,旁边的山民无论老小都跟着磕头。
唐姬叫大家起来。阿云又抱着唐姬的臂膀,坚决要跟唐姬走。
唐姬想了想,有了主意。唐姬说:“我想看看你们跳舞,不是你一个,包括你们寨子的其他人,如果大家跳得好,我就带你们走。”
阿云一听,满脸喜色:“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去叫人。”
头人说:“我们寨子的歌舞在这一带是有名的,那个寨子有庆典,都是我们的人过去表演。正因为这样,借钱给我的头人才愿意用200两银子换我家阿云做妾。”
“可是,阿云不愿意,你这不是坑害了她吗?”
“谁说不是呢?没有办法呀。”
“还了钱应该没问题了吧。”
“那当然,我不欠他的钱了,自然也不可能再把阿云嫁给他。”
唐姬点点头:“我看你心地很善良,为了族人宁可让自己的女儿受罪。我让你去县里当个官愿不愿意啊?”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头人又跪下磕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头人回答:“嘎啰嗷。”
“嘎啰嗷?”唐姬听不明白,“你去当官了,要尽快学会汉话,再取一个汉名吧。”
头人点点头。唐姬把他交给刘晔:“你酌情安置吧。”
“诺,反正我正缺人,有了他,我还可以多在山越中招收工人。”
唐姬点点头:“处理好山越问题,就能稳定我们的后方,王康啊,这个问题一定要引起重视哦。”
“是,娘娘。”
傍晚,阿云的歌舞开始了,大家一来对娘娘十分感激,二来也想好好表现,得到娘娘的肯定,所以表现得非常卖力。
唐姬问王康:“我想让他们去西湖景区表演,以此带动旅游,你看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以后其它景区也可以仿效。”
“对,江南慢慢稳定了,有钱的人慢慢多了,旅游就会慢慢兴起。”
晚上,娘娘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那个“嘎啰嗷”和阿云,经过商量,8个小伙子和15个姑娘愿意跟娘娘去钱塘。唐姬说:“好,你们就叫‘西湖歌舞团’,每天在西湖演出,每个月给你们开薪俸。”
大家一听开薪俸,都高兴得欢呼起来。还有几个想去的小伙子没被选上,倒过来想当兵。唐姬对“嘎啰嗷”说:“你这里土地不多,减少一些人也好,不如就让他们到我的卫戍部队去。”
“嘎啰嗷”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