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海县到临海县,只有一百多里地,这次唐姬和卫队都是骑马,两头摸黑,一天就到了。
晚上,王康、贺齐举行了浓重的欢迎晚宴,所有县令以上的官吏都到场,整个郡府热闹非凡。唐姬在晚宴之前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让许多官员听得热血沸腾。
唐姬在演说中专门讲述了宁海县县令石才高一心为民的事迹,号召大家增强服务意识,尽心竭力推动地方经济快速发展,并宣布了石才高调任上海郡华亭县县令的决定。
唐姬的讲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得到大家热烈的掌声。
饭后,唐姬、王康、贺齐来到一个小客厅,唐姬讲到目前人口税的弊端。王康说:“这个问题我已经发现了,还做了一些调查。我们的税制是沿用大汉以前的税制,主要征两种税,一是土地税,二是人头税。这两种税都由县衙征收,其中土地税交郡府,人头税留在各县。这样就出来了三个问题,一是县里一般会使劲征人头税,可上报时却尽量隐瞒,这样才能让上面觉得他财政吃紧,多拨款项给他。二是土地税要上缴郡府,县里没有利益,大家征收时积极性不高,甚至滥做人情,随意减免,所以郡府收入不高,造成资金紧张。三是作坊、商铺到现在都还没有收税,这个现象确实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大部分作坊、商铺都是官员和世家开的,大汉没有喊征税,谁会主动交给你。”唐姬气愤地说。
“是这样,娘娘一语道破,入骨三分。”
“这个问题我再思考一下,过完年,一定要进行税制改革。好,今天就到这里,我去贺齐的军营,和他单独谈谈。”
来到军营,唐姬说:“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吧。”
“到书房吧,我有一间小书房。”
贺齐的书房有两张竹椅,中间有一个茶几。唐姬说:“这正好,可以斜躺着休息一下。”
“好,有点凉,我给你铺一张虎皮。”
“好。”唐姬躺下,贺齐冲上浓茶。
唐姬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说:“去年,在你家过年的时候,你父亲和我进行了交谈,说家里给你介绍女孩子,你总是不同意,让家里很担忧。到底怎么回事?”
“娘娘,这个……这个……我还不想接婚。”贺齐低着头说。
“好了,我今天来和你单独谈,就是想和你推心置腹。”
“我……我……唉,我真没用。”
“好了,我说吧,你是不是心里有我?”
“是。娘娘,我……唉,我就直说了吧。我的心里只有您一个人,白天想着您,晚上做梦都是您,我真的没办法……去喜欢别人。”
“唉,我知道了。”唐姬怔怔地看着贺齐,良久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配不上娘娘,可我……可我……”
“其实,你非常优秀,又非常有气质风度,你能喜欢我我也很高兴。”
“真的,娘娘,您没骗我?”
“是真的,女人都希望找到真正喜欢自己的人,我也一样,可是,我不能嫁给你啊,我也很无奈。”
“为什么?”
“因为我是弘农王王妃。”
“可是,弘农王不是已经……”
“我知道,你想啊,如果我嫁给了你,世人会怎么看?我这是在背叛皇室,他们会道貌岸然地在道义上把我搞臭,让我抬不起头来。可我现在还不能丢掉这个身份,至少短时间内不能,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我不多说。再说了,如果我嫁给了你,我们江南的许多人就会猜忌,认为我是不是要推你上位了,是不是要退到家里相夫教子了,大家会对我失去信心,这个问题,陈到说过,郭嘉也说过,这是许多人的担心,为了江南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我只有牺牲自己啊,陈到,这就是一个女人的苦……”唐姬说着说着,有些心酸。
贺齐本是聪明人,并非不通情理。贺齐小声说:“道理我都明白,如果娘娘不给我这个机会,我的这点心思可能永远都会压在心底。今天听了娘娘的话,心里踏实多了,只要娘娘没有怪我,我就放心了。”
“傻孩子,你的心事我自然明白,只是没有办法呀。”唐姬停了一下,“其实,有是我也想,做一个普通女孩子多好,敢爱敢恨,可是,我却不能。我今天就给你直说了吧,许多人不是说我是天女下凡吗?其实,有时候,我也信,我总觉得我身上有某种使命,需要我去完成。这种使命对我来说,既是一种激励,也是一种束缚,让我不能像一个普遍人那样去生活。现在,大汉风雨飘摇,百姓生计艰辛,我也只有牺牲我自己啊。”唐姬长长地叹了口气。
“嗯,娘娘,您的所作所为,您的聪明才智,确实不同凡人,说不定您真的是天女下凡。”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自己的压力很大。”
唐姬、贺齐都在沉默,久久没有说话。良久,贺齐说:“娘娘,我可以……我可以亲您一下吗?”
“好吧。”唐姬轻轻的应答。
贺齐站起来,走到唐姬身边,俯下身去,慢慢地接近唐姬的脸。贺齐见唐姬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抖,脸上似乎有一种圣洁的光芒,心里一阵紧张。贺齐觉得娘娘就是仙女,他双腿酸软,只想下跪……
唐姬微微睁开眼睛,见贺齐满脸通红,眼色迷离,心里一荡,从椅子上站起来,拉起贺齐,深深地吻了过去……
良久,唐姬慢慢松开搂着贺齐脖子的双手,对贺齐说:“谢谢你的爱。”
贺齐一听,眼泪就下来了。
唐姬用衣袖为贺齐擦干眼泪:“不要伤心,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一起建功立业,不求名垂青史,但求问心无愧。”
“好的,娘娘,我就跟着您好好干,做个男子汉大丈夫,不求名垂青史,但求问心无愧。”
唐姬说:“坐下吧。唉,人生总不能十全十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作为人,我们总是要受到许多限制,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我会记住你的情意,当我孤独寂寞的时候,这份情会给我力量,会让我觉得温暖……”
“谢谢娘娘,您让我明白了人生更多的道理,我会记住今天您的话,多考虑社会,不能沉迷于儿女情长。”
“好,我们都年轻,我们要更成熟,更坚强,我们要用我们的行动证明给朝廷那些老家伙们看看。”
“好!”唐姬和贺齐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