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姬回到钱塘,开始有了主意。第二天一早,唐姬说:“今天咱们去轻松轻松,找个地方玩玩。”
“那好,我得先出去看看,太阳从西边出来没有。”司徒婉儿笑着出门,装模作样地看看天。
“别贫嘴,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钱塘湖啦。一个钱塘人,连钱塘湖都没去过,还不羞死人了。”
“那倒是,娘娘说得对极了。我刚才看了,今天的太阳确实是从西边出来的……”
唐姬和司徒婉儿一路说说笑笑,带着陈到、马异出发了。
现在已是深春,湖岸的柳树婆婆娑娑,像正梳妆的少女;湖边水草放肆生长,毫无顾忌地捕捉季节的信息。湖面干净明亮,薄雾绕绕。因为是阴天,云层里半遮半掩的太阳,很随意地撒一些光子在湖面闪烁,供水鸟们嬉戏争抢。几只游船在湖中缓缓划动,留下的波纹轻轻荡漾……
唐姬伫立湖边,默默凝视。大家跟在后面,不知她是在思考问题还是被美景所迷。
良久,陈到问:“娘娘,坐游船吗?”
唐姬摇摇头:“去凤凰山看看。”
凤凰山并不高,只有四五十丈的样子,但山势如展翅的凤凰,灵动而俊俏,而且在西湖群山中,只有凤凰山属喀斯特地貌,道路崎岖起伏,岩石绚丽多姿。唐姬觉得这种地貌很有历史感,很有空灵感。“凤凰展翅,一冲天阙,多大的气势。好,好!”唐姬非常喜欢这里。说:“王妃府就建在凤凰山的东南山麓。”
“东南山麓?这可不在城里,没有城墙保护。”
“城墙保护?保护得了什么?再高的城墙也挡不住历史的铁骑,长安城墙不高吗?挡住董卓的大军了吗?我们打山越、打陈温联军、打严白虎,靠的是城墙吗?真正能挡住铁骑的是实力,真正能抵挡入侵的是民心。我跟你们说,等过一阵子,我的资金充裕了,我要建立强大的民兵组织,每一个村、每一个乡都是一个战斗单元,我要让侵略者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你们想想,这次陈温联军攻打会稽,如果沿途受到层层阻击,他的部队到会稽还有多少力量?你们再想想这些年的黄巾之乱,大家都知道,只要黄巾一过,到处一片狼藉,可老百姓呢,在干什么?在躲藏,在逃命。敌人来了,大家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抵抗,而是怎么逃,所以才有这么多流民。难道是我们的百姓都没有血性?当然不是,是他们没有抵抗意识,没有武器装备,没有人去组织。所以我们以后要在每个村建立箭楼、构筑堡垒,建立民兵组织,还要建立各村各寨的联动机制,敌人一来,全民皆兵,全乡、全县的联动。你们想想,如果是这样,还有什么可怕的?什么山贼土匪、什么精兵悍将,只要敢祸害老百姓,都会被民众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吞噬。”
唐姬的话讲完了,可没人接话,大家都被唐姬带到了一个崭新的天地。
良久,司徒婉儿悠悠地说:“娘娘,您要是早来会稽几年就好了,我的父母就不会死了,我也不会被沈堹继那老畜生糟蹋了。”
“早几年,我可还是个小姑娘。”
陈到却越想越兴奋:“娘娘,这真是太好了,应该抓紧实施。唉,我要不是保护娘娘,真想亲自去推行这个伟大的计划。”
“我不是没有钱嘛,建箭楼,造武器,哪样不是钱啦。所以我们得想法子先赚钱。”
“这次平息叛乱,不是挣了不少钱吗?”
“要造中型船,给了1个亿,修建码头,给了1个亿,宁海县筑城,给了5000万,组建军工部队,给了5000万。本来打算留1亿修王妃府的,结果临海一下子拿下8个县,只好先给王康了,要不然这些穷县没法发展。所以我们要挣钱啦。走,回去吧。”
“看来娘娘又要给我们惊喜了。”陈到说。
回到县衙,唐姬直接去了卧室,吩咐不许打搅她。唐姬要做扇子,她要做有文化品味的“西湖诗扇”。当然,她也想借此机会把钱塘湖改名为西湖,因为她的脑子里这里就叫西湖,她要把这个新的名字宣传出去。可是,“西湖诗”在哪里呢?当然在神仙那里。“这次我要找他们,难道只允许他们找我,这太不公平了。”
唐姬坐在床上,集中意念,不停念叨:“给我描写西湖的诗,给我描写西湖的诗……”
宇宙飞船船舱,两个大头人神情古怪:“我们是不是太低估唐姬的智慧了。”
“再搞下去,我们怕是要暴露了。这次帮不帮?”
“为什么不帮?这不是很有趣吗……”
一个多时辰,唐姬下床,写了十首“西湖诗”。
“走,去印刷厂。”
到了印刷厂,唐姬叫来木匠,给他们画了一张图,搞了一个“西湖诗扇”的标志,又详细讲解了白纸折叠、扇骨配制和扇把固定的原理。递过一首诗:“先把这个雕出来,我在这里等。”
不久,一张扇形纸印出来了。陈到拿过来,念道:“饮湖上初晴后雨——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好诗啊,好诗。”大家一起赞叹。
唐姬指挥把扇子装起来,对马异说:“我这里有十首诗,先各做1000把,然后铺货,哪儿有钱人多往哪儿铺。”
“娘娘,现在还是春天耶,又不热,谁会买扇子?”陈到提出异议。
“你就老土了吧,扇子又不是买来扇的,是那些文人拿在手上装点门面炫耀风雅的,你没见那些读书人一边赏雪还一边扇扇子吗?”
“咦,还真是的。”陈到不好意思的笑笑。
“娘娘打算卖多少钱一把?”
“批发180钱,零售200钱。”
“天,娘娘,您干脆抢人算了。您知不知道,现在一石米才卖40钱,一把扇子值5石米?我看您这扇子的成本就几个钱,您卖200钱,心也太黑了,太黑了。”陈到惊诧得大呼小叫的。
“是啊,陈到将军说得很对,我们不能太心黑了。你们记住,一定要用好纸,做工要精细,每把扇子的成本要提高到10个钱。”
“得,得,提高到10个钱,心就不黑了,算我没说。”
“放心吧。那些文人,现在拿的鹅毛扇,难看死了,有损斯文。折扇这个道具就好多了,高贵典雅,你说他们还会在乎钱?再说了,难道我娘娘的诗就不值钱?”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您。”
但事后证明,唐姬的话确实一点儿没错,“西湖诗扇”一上市就引起轰动,很快热销大汉各地,许多人为了能够收藏扇子上的诗,一买就是一套。唐姬也因此名声大振,成为许多读书人崇拜的偶像。再后来,唐姬推出精品折扇,卖价更是高达500钱一把,但销售热度仍然不减,因为诗扇已经从实用品提升为收藏品,提升为高档礼品,成为一种文化符号。
——直到以后许多年,拿折扇都是文化人的时尚,连诸葛孔明出山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也是扔掉鹅毛扇,改拿折扇。虽然诸葛亮大智大慧,知道买折扇是被“敲竹杠”,但也很无奈,因为,如果你不拿折扇,就会被人瞧不起。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