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渐渐燥热起来,士兵的训练非常辛苦,唐姬不停地在训练场巡视,鼓舞士气,要求医匠配制防暑汤送到训练场。铁匠铺、军械作坊也在昼夜加工,赶造刀枪、甲胄。城墙在修补加固,许多民工向城墙上运送木料、石块、桐油,为守城做准备。
“用木料、石块往下砸,自然可以消灭爬云梯的敌人,可是我们的士兵也容易被射杀。”
“历来打仗都是如此,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没有其他好办法。”陈到说。
“如果我们用器械把石块打出去,既能杀敌,又能保护自己,不是很好吗?”
“娘娘,您又有什么好主意了,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陈到现在对唐姬的脑袋服气得很。
“我脑袋里只是有些画面,你去找几个木匠来。”
“诺!”
唐姬回到郡府,开始画草图。唐姬画面中的投石车机架上有两支固定横轴和与轴垂直的杠杆,杠杆可绕轴自由转动。杠杆的短臂上固定一个重物,长臂末端有弹袋用于装弹。这种投石车发射时,用绞车把长臂向后拉至水平位置,突然放开,石袋即迅速升起。当短臂重锤完全落下时,投射物从弹袋中沿约45度角飞出去,砸向敌军。但唐姬觉得这种投石车有明显缺陷,主要是短臂重锤设计不合理。唐姬想,如果短臂重锤太重,绞车绞动困难;如果太轻,发射力量又不强,投掷的石块也不能太重。唐姬想了很久,决定发挥会稽楠竹多的长处,她想用若干竹片叠起来代替短臂重锤,提升弹力,而且把投石车的车轮从4个增加到6个,以提升投石车的稳定性。
唐姬边想边画,花了两个时辰,终于画好草图。唐姬把木匠们叫进来,给他们讲解基本原理,并与木匠们一起修改完善,到傍晚,最终形成了投石车图纸。
唐姬要求连夜研制,自己亲自到作坊指挥。
经过一个白天,两个夜晚,第三天早上,第一台投石车终于做好了。唐姬指挥把车拉到训练场,让士兵操作。第一次装了50斤左右的石块8块。
“放!”
“轰!”石块砸在150丈以外,相当于500米左右;第二次装100斤左右的石块,砸在100丈左右,相当于300多米。看着投石车惊人的杀伤力,大家都欢呼起来。这些木匠看着他们制作的投石车竟有如此威力,也尽皆赫然。
陈到说:“娘娘,我有一个东西也想试验一下。”
陈到指挥士兵从一辆马车上拿来几个陶瓷坛子,放在投石车上。
“放!”陈到喊。
“砰……”一阵声响,前面腾起一片白雾,向雪白的云朵,久久不散。
“这是什么秘密武器?”
陈到悄悄告诉唐姬:“石灰。”
“怎么想出来的?”
“小屁孩的时候打架,打不过,用石灰包投掷,常常打得那些大孩子屁滚尿流。”
“哈哈哈哈,你的脑袋也不赖嘛。好,先不训练这个,保密,到时候突然打向敌阵,你说敌人会是什么反应?”
“他们一定会说,哇,我怎么穿到云里来了,是不是要上天当神仙呀?咳咳,这神仙不好当啊。”
唐姬哈哈大笑,招手叫木匠们过来,高兴地说:“你们立功了,重重有赏,每人赏铜钱100个。现在,你们增加木匠,再做20台,做完了,还有赏。但不准到处乱讲,否则,军法无情。”
“小人谨记!”大家跪下磕头。
“留下几十个聪明一点的军士,让他们把投石车推到偏僻处,反复试验,把性能摸清楚,然后作为教官教其他士兵。”唐姬对陈到说,“另外,叫马异供应材料,城里多备石块。当然,还有你的秘密武器。嘻嘻——”
唐姬今天心情很好,想在城里转转,陈到知道这两天唐姬休息不好,自然希望唐姬放松放松,高兴地答应了。
“不用那么多卫士吧。”唐姬看着前后的数百名军士说。
“不行,这个没商量。你现在是会稽的主心骨,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
唐姬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
现在会稽治所山阴县已经热闹多了,路上行人不少,马车、牛车也多了许多,不过见到军士过来,大家都提前躲在街边。一些人发现是王妃娘娘,都热情的高喊:“王妃娘娘好!”“娘娘万福!”唐姬向大家挥手致意。
“你知不知道,您的事迹那些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编成故事来说哩。”陈到说。
“真的假的?那我得去听听。不会是讲我的坏话吧?”
“那哪能呢?在会稽,谁会说您娘娘的坏话哩。”
陈到找了一家大茶馆,让唐姬进去。茶馆掌柜吃了一惊,赶紧跪接。唐姬扶起掌柜:“不要惊扰大家,给我找张茶桌,喝杯茶。”
掌柜赶紧把中间的茶桌腾出来,让唐姬坐下。陈到已吩咐说书先生开讲,说的是唐姬斗斯从、服山越的故事。说书先生讲得抑扬顿挫,荡气回肠,直接就把唐姬说成仙女下凡,法力无边,而且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
说书先生讲完这段,唐姬笑着说:“你看我不也是普通的凡人吗?怎么会是仙女下凡呢?”
“不可能,绝不……可能,您……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凡人呢?”说书先生结结巴巴地反驳。
“您当然是仙女下凡,我们的士兵都是这样认为的。”陈到补充道。
“好了。”唐姬知道解释也没用,越描越黑。干脆不再理睬。唐姬转身对茶馆掌柜说:“我看看你怎么煮茶的。”
茶馆掌柜把唐姬带到煮茶房,柴火上有许多茶壶“噗噗噗噗”冒着热气。唐姬抓起旁边的茶叶闻了闻:“我过段时间供应你一种新茶,保证比你现在的茶叶香十倍,口感好十倍。”
“真的,那可真是太谢谢娘娘了。”茶馆掌柜大喜过望,赶紧磕头。
“还说自己不是仙女下凡,不是仙女哪有这些本事,就是死不认账。”陈到小声咕哝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