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柚柚没明白他问的话，“什么？”
小男孩脸上低着头，慢慢又抬起头，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比蚊子还小，“柚、柚柚你喜欢我吗？”
“我当然喜欢小橙子了！”女孩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挨近些，情不自禁握住小柚子的小手，“和柚柚的哥哥相比呢？”
“啊？”
夏柚柚茫然地眨眨眼。
“柚柚的哥哥不喜欢柚柚，但我却很喜欢、很喜欢柚柚，想一直保护柚柚，和柚柚永远都在一起。所以柚柚能不能更喜欢我？”
许程虽然年纪还小，相貌却很英气。
双眉很浓，像两把剑一般的立在眼的上方。
目若朗星，大而明亮，炯炯有神，此时不偏不倚地看着夏柚柚，一瞬不瞬地盯着。
心跳快得很厉害。
他在等一个答案，他想要的答案。
在柚柚心里，哥哥一直占据在最重要的位置。
许程心里很清楚。
就因为清楚，所以才讨厌……
柚柚越是喜欢，他就对季云深越是讨厌！
“好不好？”见小柚柚半晌没有回答，许程拉着她手的力道加重了一些，语气带着恳求，“柚柚你更喜欢我，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四目相对。
最终，女孩摇摇头，“不好。”
许程眼中染上浓烈的受伤，“为什么不好？”
“因为……我就是最喜欢哥哥的嘛。”
说完，夏柚柚见小橙子像是要哭了似的，着急安慰他说：“我第二个喜欢小橙子。”
“我不要做第二。”
他说得很小声。
感觉心脏剧烈地痛了一下。
眼眶里的眼泪再忍不住，许程转身跑开。
夏柚柚被他刚才的神情惊愣了会儿，反应过来，担心小橙子出事，慌慌张张地追上去。
好不容易追上了他。
她拉住他的手。
“小橙子，你怎么了？”
许程没有回头，始终背对着她。
“我想起妈妈告诉我，爸爸去世的那一天，以后我永远都不会有爸爸了。”
他声音哽咽。
夏柚柚的眼眶瞬间也红了，安慰道：“小橙子，你不要难过。”
小男孩垂着头，身子不住颤抖着，“没有了爸爸，就没有人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女孩走到男孩的正面，“陈阿姨那么、那么喜欢你，还有我也喜欢你呀。”
“你哥哥会让你不要喜欢我的，”许程眼泪划过脸颊，掉在地上，“你更喜欢哥哥，肯定会听他的话，然后慢慢不喜欢我。”
微微歪头，夏柚柚困惑地看着他，不解地问：“哥哥为什么会让我不喜欢你？”
“因为……”许程缓缓抬起头，眼睛红彤彤的，抽泣道，“我是没人喜欢的小孩，大家都不喜欢我，你哥哥也不喜欢我。”
“才不是！小橙子最好了，大家都喜欢你。”
“那为什么每次柚柚你的哥哥看见我，都会把你给带走，不让你和我一起玩呢？”
“啊？”
夏柚柚努力回忆了会儿。
哥哥每次看见小橙子，似乎都不开心，难道……难道哥哥真的不喜欢小橙子吗？为什么？
小丫头正想到这儿，只听许程又伤心道：“我就知道！没有爸爸的孩子是野孩子，没有人会喜欢野孩子的。”
“不对！小橙子是最好的孩子，”女孩拉着男孩的手，安慰说，“我就最喜欢小橙子了！”
“柚柚……”
许程动容地紧紧抱住了夏柚柚。
视线余光下意识地一瞥。
猛然看见不知何时出现、正看着自己和小柚子的季云深，许程先是一愣，接着，伤心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爬上眉梢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