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筝可不是随意闹这么一出,本来以为今天秦野不会那么早回来,她在听了李婶的建议后,开始也只是想让舒然吃下避孕药。
可当楼下李婶和秦野说话的声音传来,她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她想看看舒然被秦野收拾的倒霉样子。
“什么不是故意的?”
秦野回家时,没见到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听李婶说沈筝给舒然送药上来,他本来内心还是很开心的。
可还没进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沈筝的哭声,秦野心想肯定是舒然又做了些什么。
还没等秦野进屋,倒是跟在他后面的李婶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李婶见沈筝头发和衣服都湿掉了,还朝她递了一个眼神,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很刻意地,着急地问:“太太,这么冷的天,怎么全身湿透了?”
“身体本来就不好,着凉了可不好。”
沈筝以前也没觉得李婶这么会演戏,不过她倒是很满意,她用手捏了捏李婶的手,表示肯定。
然后继续一脸委屈,楚楚可怜地说道:“我只是把药给舒然拿上来吃了,忘了提醒她水烫,她喝下去之后,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像疯了一样,把水从我头上浇下来了。”
秦野听着两人的对话,走到沈筝身边,看见她身上的确打湿了,然后一张脸还带着热水烫过的红晕,有些担忧地脸色,“沈筝,你没事吧?”
听到秦野再次叫自己晚意,沈筝觉得今天这场戏果真没白演,这唱双簧,的确比演独角戏有用多了。
她抬起头,深情地看着秦野,“秦野,我的脸现在好疼。”
秦野紧紧搂住沈筝,那张脸瞬间变得阴沉,瞪着正趴着床边咳嗽的舒然,愤怒地提醒道:“舒然,你还记得我警告过你什么吗?”
舒然的嗓子现在疼得根本说不出话,眼里也全是疼痛带出的泪水。
她当然记得秦野警告过她,不要去招惹沈筝。
可是舒然从来就没有主动去招惹过谁,都是章宁主动撞上来的,何况今天舒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沈筝摆了一道。
舒然是真没想到,沈筝为了诬陷她,连这种下三烂,不入流的戏码都演得出来。
不过即使沈筝这么拙劣的表演,舒然也知道,在秦野那里十分有用。
一张嘴,舒然感觉自己的食道都在被烧灼着,一股股的酸水向上涌动着,但是她还是忍住疼痛,挤出来几个字:“不关我的事。”
秦野被舒然死不悔改,还百般抵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沈筝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人,但眼下也不好和沈家撕破脸。
别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什么舒然还和以前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还多了是善妒,恶毒。
秦野勃然大怒:“不关你的事,那还能是谁的事?”
“难不成,你要说是沈筝为了冤枉你,故意把自己搞成这样,甚至不惜冒着毁容的风险。”
沈筝听到秦野的话,她怕被舒然反咬一口。
而且她可不想给舒然再有什么申辩的机会,她立刻解释道:“秦野,是我的错,我真的是忘记提醒舒然水很烫了。”
沈筝出声后,秦野才想起她还伤着。
“李婶,把太太带下去,再把医生叫过来,给她看看。”
听到秦野叫自己太太,沈筝可不知道有多开心了,她还想说些什么。
不过看来李婶投向自己的眼神,沈筝还是选择了见好就收,走出去之前她还一脸担忧地看向秦野说:“秦野,舒然她身体不好,你少说几句。”
门被关上,秦野才把目光挪回了舒然身上。
也许是看到沈筝的大度,又或许是想到了舒然的病,秦野再开口时,语气已不再那么愤怒。
秦野有些寒心地说道“舒然,你看看,你把沈筝都伤成这样了,她还在维护你说话。”
舒然并没有想着去辩解,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沈筝是你秦野的太太,那舒然又算什么?”
昨天秦野信誓旦旦的话,还犹在耳边,昨天才告诉舒然,这辈子,她永远都是他秦野的妻子,而今天他的太太却成了沈筝。
原来在秦野那里,太太是太太,妻子是妻子。
如果还有什么李沈筝,王沈筝,是不是他还会有夫人,老婆这些称谓分发给每一个人。
舒然,你为什么还要对眼前这个男人心存幻想,他是什么样冷血无情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秦野看着原本低着头的舒然,突然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被她盯得有些心里空落落的。
他继续说道:“舒然,这几天我以为你变了,我觉得你没有以前那么嚣张跋扈了。”
秦野在舒然抽筋剔骨的时候,你留给她的只有冷漠和无情。
“可是,我又高估了你,你舒然何时对谁施舍过一点善心。”
舒然绝望地问出:“秦野,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舒然,我不信!”
“舒然,你以前起码是敢作敢当,现在都能在我面前撒谎了?”
舒然冷笑,秦野何时信过自己?她为他撒尽了天下所有的谎,他都信了,而唯独说真话时,他却不信。
“舒然,你疼吗?”
“我不疼。”
“舒然,你是个有心机的女人!”
“我是”
“舒然,我不会爱你”
“我不要你的爱”
……
见舒然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秦野越觉得自己的怜悯之心可笑。
他冷声喝道:“我还可怜你,想着你已经得了癌症,活不久了,想要对你好一些,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舒然根本不配任何人对你的怜悯。”
在看到舒然闭上眼睛时,秦野有一种错觉,她这是在等待,甚至是在迎接,他那高高扬起的手掌。
秦野的巴掌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因为舒然那张脸实在过于苍白,而且神色极为痛苦,好像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口水的吞咽,都会撕扯着她。
他愣了很久才想起,那杯烫红沈筝脸的开水,舒然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