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安风使劲扯出一个笑容,然后抬起头说:“恭喜你唐皓,这么多年你终究还是找到她了!”
安风脸上笑着,心却急速地变冷。
原来,这几年唐皓一直没有放弃找那个女人;
原来,唐皓说的会忘了她,和安风好好生活,都是谎言;
原来,这三年多的陪伴,都是安风一厢情愿的笑话!
安风很想问问唐皓,她到底算什么?
既然放不下,也没有想过放下那个女人,而又要和她纠缠。
安风很想问问唐皓,既然放不下那个女人,为何在一起还要对她那么好?
安风以为在经历过人生种种痛后,她会和唐皓幸福的,可是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可是安风还是不想让唐皓为难,也不想让自己更加难堪,她开口问道:“那你需要我什么时候搬出去?”
“三年多留在这里的东西太多了,今天肯定是收拾不完的,不过我会尽快的……你给我三天时间吧”
安风从唐皓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离了出来。
她不敢看唐皓的眼睛,慌慌张张地走到衣帽间,踮起脚想要拿最上面的行李箱,可是怎么也拿不到。
安风急得有些想要落泪,平日里要出门都是唐皓帮忙拿箱子的……
就在这个时候,唐皓也走了进来,站在她的身后说道:“我来帮你拿吧!”
明知道她这是要收拾东西,唐皓却没有任何挽留,甚至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安风的眼泪就在眼眶里疯狂打转:“放心吧,我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她把自己的手紧紧地捏着,生怕在自己当下一个不小心就哭了出来。
“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唐皓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搁在了安风的脑袋上。
安风感受到唐皓隔着衣服传来的体温,还是一如当初从赌场里把她抱出来那般温暖。
就是这样的温度,让安风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地沦陷。
“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分开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唐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里你也住了好些年了,分开还是我搬出去住,把这里留给你。”
“飞凯”这两字,还是从唐皓的嘴里讲了出来。
安风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当初跟着你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你的东西我什么也不要。”
唐皓,安风很想告诉你,除了你,她什么也不想要。
可是安风什么也说不出口,她不想在唐皓的眼里显得那么的卑微,她不想让她的爱在这一刻也跟着变得廉价了。
即使苦苦哀求,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他的同情罢了。
唐皓眼神担忧地看着安风:“你别这样,你这样子我会放心不了你!”
安风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她不想要唐皓的同情和可怜。
眼泪最终还是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就如同安风爱了唐皓的心,此刻也在身体里重重地敲打着她的灵魂。
“怎么还哭上了?”唐皓用手轻轻地帮安风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安风吸了吸鼻子,然后挤出一个微笑,然后解释道:“刚才不小心在柜子上撞到了膝盖,现在感觉有些疼了!”
唐皓如释重负地放松了身体,刮了刮她的鼻头:“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冒冒失失的!”
安风由着他牵着,坐到了衣帽间里的凳子上。
唐皓蹲在她面前,用手卷起她的裤脚:“撞到哪儿了?”
安风随手指了一块地方:“就是这儿!”
唐皓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没有红肿,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等下用早餐的时候,我帮你涂点消炎药。”
安风看着唐皓抬起头看着自己,朝着他点了点头。
撞伤了尚且有药可涂抹,可是这颗心呢?
唐皓,安风这颗受伤的心,又该用什么来医治?
身着最简单的白纱,安风站在衣帽间里的镜子前。
这件白纱是安风心底最温暖、最柔情的梦,在她的心里悄悄地蛰伏着,随时等待一阵风吹起。
直到吹得心旌摇曳,直到吹得群决飘飘。
安风透过镜子,悄悄偷看着身后的唐皓,他是她梦想结婚的未来丈夫,也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望着唐皓的背影,安风一颗心瞬间冰凉,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我们在一起四年,结婚也有三年了。在你心里……我安风到底算什么?”安风的话语跟着她的心一起变冷了,声音里带着呜咽。
这是安风认识唐皓十多年以来,第一次这样对唐皓讲话。
十六岁的安风被她爸卖到赌场抵还巨额赌债,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感到活着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
唐皓抱着她出了那间地下室,并且告诉她:“安风,都会过去的!”
他把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救了出来。
从那天起,这个男人就住在了她的心里,整整十年……
唐皓陪着安风挨过了最难熬的日子。
那个女人不辞而别后,安风陪着唐皓又度过了他最颓废的时光。
安风以前从未敢妄想过,会和唐皓有什么纠葛,她只是把对他的喜欢,全都偷偷藏在了心里。
默默的陪伴,是安风爱唐皓,最勇敢的方式。
可是当唐皓朝着安风求婚,并且告诉安风,他会忘了那个女人的时候……她真的以为,他们能够携手相伴走过一生。
安风从不敢奢求唐皓能够爱上她。
可是作为女朋友,总还是想着他能给自己最基本的尊重。
而如今,安风却成了唐皓嘴里“别的女人”。
唐皓转过身,有些不悦地说道:“安风,不要无理取闹!这是我应该补偿你的。”
唐皓说得那么风轻云淡,而安风此时已是肝肠寸断。
他们认识十年了,而眼前的男人让安风感到无比的陌生。
往日的深情和温柔,在这时都化成利刃,狠狠地插入安风的心脏。
安风再也无法强撑镇定:“你解释一下,什么才叫做补偿?”
安风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身上的白纱现在就好似一场笑话。
唐皓很不耐烦地掐灭了手里的烟:“我只是说暂时分开,没有说永远不管你,你跟过我唐皓,我对你就有照顾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