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言从中央书院出关的时候,外面的杀招已经暗中布下。
外面此时的舆论是很混乱的。
天降荧惑,这种异象本来就容易给人不好的猜测联想。坠落在哪儿不好,偏偏坠落在邯l郸远郊,正中陆言的农田。
有小部分人试图趁机污蔑陆言,比如说他惹天罚之类的,但很快就被一些群众揭破,送去劳改。
在民间更多的,是百姓们对陆言本人安全的担忧。
而在秦廷内部,月神以占星律解译出的“异星司帝”四个字,只有嬴政和太史知道,太史被影密卫控制住,消息本该不会有丝毫外露。
但不知从哪里刮起的妖风,又一次掀起了让秦廷战战兢兢的流言浪潮。
异星司帝。帝,显然这个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被称为帝。
异星是谁?陆言啊。
陆言,至今没有任何人可以说出陆言幼年出生于何处,他仿佛是某一天突然蹦出在这个世界上的。就连陆言自己都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哪里人。
有司帝之威胁,且来历莫名,异星决不做第二人想。
……
这一次考试的成绩很快公开了,与陆言忧心这、忧心那的不同,整个秦国是无比振奋的。
因为不少平民出身的人,真的顺利当上基层小吏了。
王戊、杨僖、赵婴等等,他们没有上战场厮杀,也真的获得了在中央做官的机会。
之前人们只能看得到以军功取仕,现在考试取仕正式确立,意味着以往战争机器的秦国,拥有了成为和平机器的变形结构。
就在秦国国内到处传播考试结果的时候,陆言,失踪了。
……
“终于见面了,东皇太一。”
咸阳与邯l郸之间,路途遥遥,在一个晓天将破的时刻,陆言从营帐里钻了出来,手持长虹剑,幽幽开口。
“终于见面了,天外来客。”
黑影从空中落下,东皇太一御风乘云,缓缓走到陆言面前。
陆言瞥了一眼自己的随从,几十号人尽皆昏死。
“呵,天人境,还真是一些老不死的专用。”
他说出这句话,本意自当是讽刺东皇太一,可谁知现场又出现一人。
楚南公登场的瞬间,刚好就听到陆言骂了一句“老不死”,于是咳嗽一声,哀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口下还真是不留德哦。”
“嗯?”陆言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小老头,当即认出来了,“楚南公前辈。”
楚南公一阵诧异,自己没见过陆言吧,他怎么认识自己的,而且,他竟然叫前辈?
“呵呵,我收回刚才这句话,不愧是名满天下的陆言,真有礼貌。”
东皇太一看着陆言似乎对楚南公有所尊敬,心中原本对楚南公的不满、怀疑,变得更加深了。
而陆言么。
月神透露的不错,楚南公跟东皇太一绝对不是一路人。我从天书学到的阴阳兵道,很有可能就是楚南公的领悟,只是被天书收录。
阴阳兵道,关于阴阳术与兵法的天人境领悟,我有它在身,楚南公无论如何都撇不清与我的关系。这颗雷,可以留着日后引爆。
陆言向后踩实一步,右手长虹剑横旦身前,“不管你们两位要做什么,陆言绝无可能束手就擒。”
东皇太一面罩下传出一声哼笑,“斩杀一个昆吾子,便让你自以为可以面对天人极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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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所以,我才想试试看。天,地,同,寿。”
虹光、火光贯地袭天,陆言的功力爆发,瞬间达到肉体筋脉能够承受的极限。
一剑归真?火舞旋风。
楚南公看着陆言这个拼死得架势,捋着胡子一阵轻笑,“真是刚烈的年轻人,不能杀,只能擒,怎么办?”
东皇太一感受着前方空中那一抹炽热,平静地伸出双手结印,“玄冥莫遣兮三界黯淡。”
一招印出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吞噬了空间与时间。
陆言开出天地同寿,几可开山的强大力量,在东皇太一面前,竟只是孱弱如婴孩。
闪耀天际的红光,转瞬消逝在无边黑暗中。
没有扁诸三千剑阵加持,陆言以自身的实力试图对抗天人极限,结果是,一招完败。
楚南公一直惺忪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一些,称赞道:“好可怕的一招阴阳术,几乎触摸阴之极了,不愧是你啊。”
东皇太一随手将昏迷不醒的陆言吸到手中,理所当然地点头,“以天人极限擒杀陆言,本就弹指而已。”
“呵呵,这下,苍龙七宿的钥匙也有了,就差秦国一统天下了。阴阳家的夙愿,终于到了快要实现的一刻。”楚南公感慨道。
听他说到阴阳家夙愿,东皇太一手上动作微微一缓,“南公,希望你此言,出自真心。”
两人的身影消失,原地留下几十个在睡梦中死去的尸体,还有,插在地上的长虹剑。
……
邯l郸城郊外的天空,阴沉昏暗,乌云滚滚,其中还隐有轰雷阵阵。人们以为是那颗天外陨石带来的异象,殊不知,云层之中,有两位天人境正在交手。
是暗中保护陆言家眷的穷薪子,拦住了奉命前来斩草除根的河伯。
阴阳术,九水风起。
层云上,九条水龙盘卷,巨浪拍空而来,其威势,不周将倾。
穷薪子面色端凝,没有明显的波动,手上动作不急不缓。
太极封印。
河伯明显不认识这一招,他的九条水龙,不是龙,简直是被关在鱼缸里的金鱼,无论如何冲游,都无法脱离太极封印。
他阴沉着脸,双手结印。
阴阳术,风吹九龙入苍渊。
被压制在封印中的水龙,个个水流暴涨,其色由透明的水色,顷刻间就成了深沉的黑色。
“吼~”
黑龙撕破太极封印制造出的压制,直向穷薪子本人绞杀而来。
“薪火,起剑。”
穷薪子开口,简短的四个字落下,头顶上的虚空,缓缓出现一柄飞剑。
“所谓天道人宗,我穷薪曾指誓于天,必将此道薪火相传。陆子的家眷,尔等鼠辈,岂可毁伤。”
“道家人宗穷薪子,是你!”
河伯一瞬间有些惊讶,这么暴露身份,不怕牵连人宗么。
穷薪子却早有所料,因为,他决定要在这里,斩了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