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星虚弱、咳嗽、急喘的话语传来,听得蕊蕊双腿发软,一下子跪坐在地板上!
凌煦没有去拉她,而是在录音播完之后,收好手机,仰头凝视天花板:“你知道吗,她说这段话的时候,肺部出血,一边说,一边对着我咳血。我看着她,鲜红的血就这样流下来,身上全是划破的伤口,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溃烂的,那里条件恶劣,救援也没到,没有消炎针跟破伤风针可打,一不留神她可能会得败血症......可是呢,蕊蕊,你这个、你口中、不是亲的妹妹,却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你心里的舒坦!结果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呜呜~”蕊蕊抬手,捂着嘴,哭的一塌糊涂。
她摇着脑袋,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凌煦没看她。
此刻没人比他更痛!
“我下午的航班飞盛京,因为乔家要我给他们一个交代!玄月做了这样的事情,谁都知道主使是谁。可是,我能把你交出去吗?你知道你父母知道真相的一瞬间,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吗?”
“什么?”蕊蕊抬眸,惊恐地看着他:“他们......他们一定不会再认我了......呜呜~”
凌煦的眼泪跟着落下,心痛地说着:“他们说,是他们没有把你教育好,今天早餐的时候胥宁闹起了脾气,他们第一时间代替你向乔家人道歉!蕊蕊,亲生的女儿被养女害了,父母还要主动站出来代替你道歉,【不是亲的】这四个字,你怎么能就这样随随便便说出口?!你爸爸还说,你是她的女儿,不管有没有血缘,你就是他的女儿,不是亲的也是亲的,他永远不会放弃你!”
蕊蕊:“......呜呜~呜呜~”
书房里充满了凄厉的哭声,这么多年来,凌煦从来不舍得把她惹哭,她眼眶一红他就立马认错,不是他的错也是他的错。
听着她悲惨的声音,他道:“蕊蕊,小星儿心里记不记得我,都是一样的,以后,你别再对她有敌意了,她一门心思都在乔乔身上,咱们以后好好过咱们的日子,你别再把她当情敌了,好不好?”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样做很莫名其妙,搞的大家亲戚见面都很尴尬!
蕊蕊用力摇头道:“就算小天星心里没你,可是你心里有她!你最爱的是她!你心里就是有她!除非你愿意忘记你心里最爱的人,不然我们的日子永远过不下去!过不下去的!”
凌煦:“......”
高大的身影一下子蹲了下来,他捏着她的下巴,不敢置信:“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怎么对你?在你心里,我最爱的人是小星儿?”
他到底跟她说过多少次了,他对洛天星没有爱情!
他要说多少次她才会相信?
还是说,她根本不信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蕊蕊愤愤不平地脱口而出:“本来就是!”
凌煦苦笑一声,看着她,终是放开她,缓缓站起。他转过身去开门,大手摸到门把手的一瞬,悲凉地说了一句:“好,我让玄月他们想办法让我忘记我心里最爱的那一个......如果,你确定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婚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会给你一切,所有你想要的,我不会食言。可是,蕊蕊,你别后悔!”
凌煦说完,开门而去!
时光一下子静止,所有的爱恨交织,对错交缠,宛若掌心里延伸出的纹路,错综迷离。
蕊蕊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眼泪延绵不绝,来不及擦干那边又流了下来。
她闭着眼,如今,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凌煦这一走,便直接去了公司,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直达机场,包机前往宁国。
他......
终究是没有把蕊蕊一起带去!
因为他舍不得,舍不得让她面对亲人的指责,或者失望的眼神,舍不得看她对着别人道歉,哪怕他也明白是她错了,舍不得看她像刚才那般,一边哭泣一边颤抖,可恨又无助的小模样,落在凌煦眼里简直是巨大的折磨!
他知道,她被自己宠坏了。
可是,爱一个人,宛如周瑜打黄盖,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谁逼着凌煦去宠她,这一切都是他心里自愿的。
只是,坐在两万多英尺的高空上,这架飞机以时速七百公里的速度穿越云层的迅猛无时无刻不让窗口外的风景诸多变幻。凌煦看着小窗口之外,思绪一点点拓展,努力寻求着让胥宁他们熄灭怒火的方法。
瞧吧,她惹的麻烦,他心痛,他觉得可恨又无奈,却还是不得不帮她擦屁股!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夫妻啊!
当凌煦抵达盛京之后,没有人接机。因为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说,他下午会过来。
领着玄星打了个车,目的地直奔军区总院。
他知道的,大家这会儿估计都在那里!
湛东湛南站在幽静的长廊上,看见凌煦的那一瞬,都微微挑了下眉梢。湛东让湛南等着,他自己开门进去通报,等湛东再次出来的时候,凌煦已经领着玄星缓缓靠近了。
“姑爷。”
“嗯。”凌煦应了一声,道:“都有谁在里面?”
湛东坦言:“基本上都在。”
凌煦深吸一口气,明白该来的总会来的,点点头:“开门吧!”
套房的门被打开,里面的沙发跟长椅上,做了一圈:凌予夫妇、胥宁夫妇、胥尔升夫妇、洛天子夫妇,还有一边负责照顾的方言跟慕容。
凌煦领着玄星进去,目光幽幽地扫了一圈,没发现玄日跟玄月,想来,紧闭的病房大门里,他们应该都在给洛天星看病吧。凌煦逐一开始跟长辈们打招呼,除了胥宁冷哼了一声,其他人都应了。
胥宁斜着眼睛瞪着凌煦:“你老婆呢!我要的是满意的答复!你连元凶都不带来,你让我怎么满意?”
凌煦笑着,温润道:“蕊蕊刚好病了,不是我不带,是她真的不舒服。”
“哼!你护着就护着,做错了事情出面道歉是最基本的!难道不是?”胥宁不依不饶地站起来:“除非小天星马上醒过来,除非蕊蕊亲口跟我们所有人还有佐琪佑琪道歉!否则,这件事情你休想这样蒙混过关!没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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