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炽天使乌列的强势,乔伊卡还在顽强地想要反抗,虽然他的身体被禁制封锁,无法动弹,可是经由他的大脑传达到每一条肌肉神经里的反抗意志,让他全身的骨骼“咯咯”作响,身体也在微微的抖动。
看到这个的状况,乌列流露出稍稍有点惊讶的表情,毕竟以一个小小的凡人血肉之躯,竟然可以对抗由他炽天使施下的禁制,如何令他不惊讶?但乌列的惊讶只是维持了不到1秒而已,旋即就被原先的冷酷所取代。
虽说以乔伊卡现在的状态,能够反抗禁制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不管是多微小的几率,只要有反抗行为的存在,就是绝对不容允许的!
只见乌列眉头稍稍一紧,禁制的力量又增强了几倍。
“哇啊啊啊啊……”乔伊卡惨叫几声,鲜血狂喷,双膝无法再直立起来,只听得“咚”、“咚”两声,硬生生地被压制得跪在地上。
可是即使如此,乔伊卡那凌厉的眼神,仍然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炽天使。
谁允许汝直视于吾?!
炽天使乌列的禁制又增强了几分,这一次乔伊卡连抬头仰望的资格都失去了,被死死压制得五体投地,趴伏在地上。
正当炽天使乌列举抬火焰之剑,要斩下乔伊卡头颅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飞身而至、拦住了他。
“汝亦要妨碍执法?”乌列对于朱利安的阻拦稍稍流露出不满的态度。
“尊敬的炽天使尊者,要处罚此人,何须您亲自动手?让我来代劳就行了。”朱利安以恭敬的语气说,“现在时间无多,尊者请您赶快去执行‘断罪净化’计划,‘日蚀’可能快要结束了。”
对于朱利安的提议,炽天使乌列并没有反对,这个阴暗、狭小、阴湿的地下室,对于身为炽天使的他而言实在太过压抑,再多一秒都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汝可自行处置。吾之前答应过留存此人之性命,前提是此人不阻碍吾之执法。”说完此话,炽天使乌列便已化身为一个巨大的光球。
紧接着光球在0.1秒之内迅速缩小,变成一个细小的光点,最终彻底消弥在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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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殿外面的天空之上。
日蚀快要结束了,漆黑无边的天际,些微的光亮重新呈现,如同黎明来临之前明晦交替的曙光,让人有一种拔云见日的感觉。
然而,转瞬之间,一个小型“太阳”突然在教皇殿前面的半空中咋现,闪耀出现的光辉比起烈日当空还要明亮百倍!小型“太阳”出现的一刹那,将整个圣城,以及圣城方圆五百里范围之内的大地、天空、海洋,全都笼罩在一团灼目的强光之中。不管是任何人,若不闭目直视强光,都会造成永久性的失明。
谁说只有无尽的黑暗才会使人恐惧?正所谓物极必反,矫枉过正的光明同样会带来极端的恐怖。
好在这一阵强光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只见小型“太阳”的光亮迅速地收敛起来,然后逐渐缩小,形成了一个成年男性的人体形象。不过这个发光的人形物上,好像长着一些并不属于人类的东西--翅膀!
天使?!
圣雷结界不断有雷电劈落在这位浮空而立的十六翼天使身上,不过天使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反而将神圣之雷悉数吸收进他右手上所持雷电之枪里面。与其说是圣雷结界自动开启了防御外来空中入侵者的机制,不如说是这天使自主地吸收着圣雷结界里的能量。
“吾乃炽天使乌列、来自天国的仲裁官,在此吾宣告:‘断罪净化’行动,正式开启。这个世界的罪孽,到了不得不被清算的时候。汝等文明将被终结,只有最纯洁、优秀、正直之人,将被选中作为‘火种’留存下来,开创新一代文明,将知识和教训传承下去,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炽天使乌列言简意赅地宣读着他对这个世界、对这个文明处以极刑的“判决”。他的声音远远传播出去,不只是圣城和圣教皇岛,围绕在奥洛帕海附近的三大陆,都能听到这把来自于天国的声音。
无数人目睹了炽天使乌列出现的神迹,也有无数人听到那个令人骇然的“宣判”。
刚刚取回“朗基努斯之枪”的苏菲娅听到了。
沿着原路的楼梯急促跑去地下室的欧文听到了。
刚刚被没海军将士们救上船的雷听到了。
背靠在废墟上歇息的卡修斯也听到了。
不只是他们,讨伐军的海军和陆战将士们、投诚的圣殿骑士团骑士们、来自雪原荒野的雄砮族勇士们、矮人族和两大精灵族的援军们、雪域联邦的魔法师们、“巴别塔”里面的亡灵巫师们、不愿逃避战火坚决留守家园的圣城居民们、刚刚苏醒的狼人少年少女们、隐藏在黑暗中的吸血鬼们、少数还在负隅顽抗的真理会信徒们,以及称霸着天空中巨龙们……
在场所有能思考的生灵,全部都听到了--这个灭世的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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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天使已使用空间魔法离开了这个令他感到不快的地方,地下室里的光亮迅速暗淡了下来,虽然魔法区间和“天国之门”仍然存在并发出圣洁的光芒,但和炽天使存在时的耀眼神光相比,却已是黯然失色。
虽然身处深层的地下室,但乔伊卡也清楚的听到炽天使在外面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不服输的乔伊卡顽强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始终徒劳无功。
禁制在炽天使离开的一瞬间就消失了,但乔伊卡被压得全身的骨骼好像都碎了一般,神经也被挤压成一团,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他依然趴伏在地上,毫无反抗的余地。
朱利安拔出了魔剑“忏悔之泪”,指向乔伊卡,说道:“不要做毫无意义的尝试了,谁都不可能阻止审讯天使已经启动的‘断罪净化’计划。你阻止不了,我阻止不了,欧文不行,苏菲娅不行,卡修斯、雷,和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你做这种事情又何苦呢?朱利安,我虽然没有亲身体会到你当时失去爱人的心情,但我从欧文口中听说你的事的时候,也能理解到那种悲痛。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虽然身体不能动,可是乔伊卡还能说话,他尽最后的努力劝道,“就算你毁灭了这个世界,就算你杀光这世上所有的人,芙蕾也不可能复活的!”
“我从来没想过这样做能让芙蕾活过来。而且你也理解错了,‘断罪净化’行为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毁灭,而是创造。或者你可以理解为文明的更新换代。”朱利安解释道。
“放你妹的狗头屁!”乔伊卡骂道。
可是朱利安没有生气,他继续解释道:“你知道吗?乔伊卡,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一代文明,并不是奥洛帕世界的出现的第一个文明,也会不是最后一个。乌列告诉我,在我们的文明之前,还有过几代文明的存在。在我们的文明出现之前,是远古精灵的时代,当远古精灵的文明走到最后,罪孽就像癌病一样布满全身,无可救药,最终远古精灵们走向了灭亡。而在远古精灵之前的那一代文明,也因为无法清除自身过于深重的罪孽,在一场名为‘诸神的黄昏’的浩劫中灭绝,同时也产生了一个名为‘恶魔’的极端混乱的种族。”
此时朱利安收起了剑,他围着乔伊卡,一边走,一边详细地述说着:“只要是文明,就一定会经过萌芽、兴起、颠峰、灭绝的过程,然后这片大地在经过一段长时间的休养生息之后,又萌芽出一个新的文明,就像人会生老病死的道理一样。在我们现代人类不曾理解的史前时代,文明的兴哀存亡,都按照着一定的规律循环往复着,这个规律,被称之为‘文明的轮回’。而天国的存在,就是负责监督着这个‘回轮’规律能够有序发展。”
说到这里,朱利安蹲了下来,直视着乔伊卡的眼神,严肃地说:“此外,乌列还说过,当每一代文明灭绝之后,只要留下‘火种’将知识和教训传承给下一代的文明,才能确保在文明‘轮回’的过程之中,下一代出现的文明必然比上一代更加优秀。‘火种’不需要太多,几百人足已。而有资格被选中为‘火种’的人,必然是在上一代文明之中最优秀、最纯粹、最正直之人。为此,我和乌列争取过,你,乔伊卡,还有欧文,还有苏菲娅,以及卡修斯和他的弟弟雷,都应该是被选中为‘火种’之人。在‘断罪净化’完成之后,你们几个都能够活下,但前提是你们不能反抗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