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傻的吗?
哪有这样理解人说话的啊!
刘忘忧倒是笑了,他说道:“既如此,还烦请这位公子替我看看吧?”
阿九拍拍手上的糕点渣子,站前来道:“那就开始吧,殷姐姐还等着我回去吃好吃的呢,不要耽误了时间。”
被晾在一边的周荆芥:……
这人贪吃也要有个限度吧。
阿九和刘忘忧进了内室,外面是刘烟雨和周荆芥在等着。
刘烟雨见了人后不抱希望,只坐着品茶。
而周荆芥好像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刘烟雨闭眼不去看,周相怎么有一个这样的儿子。站没站姿,坐没坐样,一滩烂泥扶不上墙。
她知道这样想别人未免不好,但是,她对周荆芥的印象尤其的差。
或许是他的脸太过于俊美,当肚子没有墨水,一点才华也没有时,就会形成极大的反差。这让她看着很是不顺眼。
开始有多惊艳,后面就有多失望。
周荆芥才不管刘烟雨想什么,那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是担心殷晴衿真的生气了,他可要怎么哄她才好。
她那个别扭的性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周荆芥趴着,也是不想看到刘烟雨。
那个女人张扬跋扈,比起以前只坏不好。
真不知道上官云璠喜欢刘烟雨什么。
两人心思各异。
内室里,阿九正在为刘忘忧诊治。
此时的阿九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脸严肃,眼神锐利,看着刘忘忧的眼光一点也不单纯,而是认真和严厉。
他给刘忘忧诊脉完,又查看了一些穴位和舌头等几处位置。
阿九心想:这位四皇子看来是没有几天活路了,他要不要叫上周大哥快跑啊?
就是不知道阿爹有没有办法。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本来不是大事,但是因为拖久了,又被一些庸医开了伤身的药方在吊着性命。
如今身体的损伤已经有七八分了,就是神仙也回天乏术。
刘忘忧道:“我的身体我清楚,阿九公子不必为难。”
他这副身子早已经如同枯木,强撑下来也是为了刘烟雨和李妃。
他想为她们撑起一片天空,但是目前看来,他怕是做不到了。
阿九最恨这样的病人,他还没开口,对方就已经下了决断书。
那究竟自己是郎中,还是他是郎中?
他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呢!
阿九和刘忘忧反着来,很是倨傲道:“你错了,我能医治。”
他想看刘忘忧脸上的错愕,却是没有如料想中见到。
刘忘忧自嘲道:“那你说,你有几成把握?”
阿九结巴道:“我,我,有两成!”
“怎么样,你不同意?”
“我跟你说,这事我说了算,你反对无效。你虽然是皇子,但是也不能讳疾忌医,这是不行的!”
阿九有振振有词地说着。
“我,我有办法,你不要灰心就是。”在刘忘忧不相信的目光下,他又说了这么一句。
刘忘忧淡笑:“阿九公子已经尽力了,我替烟雨表示感谢。时辰不早了,你就和周公子先回去吧。”
阿九想起殷晴衿的话,忙道:“是啊,我要回去了。你放心吧,我会努力帮你的。”
“还有,一日三餐的饮食要正常,最好多吃点,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阿九火急火燎跑出去,拉着周荆芥就往外走。
周荆芥拉住他道:“他怎么样了?”
“我皇兄如何了?”刘烟雨也问。
阿九心急,忙道:“啊,病入膏肓了才来找我,早干什么去了?算了算了,我说了会尽力就会尽力的,明天我再过来。”
他拖着周荆芥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帮我安排一个房间,有阳光,足够大,不要忘记啊。”
阿九和周荆芥走远了,刘烟雨才回过神来。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呢!
刘忘忧出来,刘烟雨满脸愁苦地看着他。
“皇兄,他说的话有谱吗?”她觉得都不像是正经人,还是跟着周荆芥的。
刘忘忧摇头道:“看人可不只能看外面,里面也要看。”
以周荆芥的行为举止来看,阿九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
周荆芥在相府肯定是好吃好喝地供着阿九,虽然有真心,但阿九应该不会是一个毫无用处的人。
他看诊的手法,很像已经消失了的一个人。
那个人的确是神医,但不知道阿九是否和他有渊缘。
刘烟雨不是很懂,她迷茫道:“那要怎么看?”
她看周荆芥一直都是这样子,她以前喜欢上官云璠,可是对周荆芥一点好感也没有。
刘忘忧语重心长道:“当然是要看到本质了,”他叹了口气,“烟雨,你以后做事切记不要再鲁莽了,你都是那么大的人了,要多为以后考虑,看的长远些才好。”
“比如拿周荆芥来说,你就看错人了。如果有一天你对他的看法改变了,或许你才是真正长大了。”
“我,”刘烟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啊。我对他的看法,还不都是来自于他。他的一言一行,看着就让我,我很讨厌。”
刘烟雨以前被一个花花公子捉弄过,绑在小黑屋里好几个时辰。后面是刘忘忧找来了,那个花心男人也被刘帝重罚了。
但是自此刘烟雨就对那一类人生了讨厌之心,唯独除了上官云璠。
“你好好想想,阿九公子是你找来的,我相信你。展渝,照他的吩咐去做。”刘忘忧道。
“是的,公子。”
刘烟雨看了眼刘忘忧,见他是满脸的疲倦之色,便也知道不该再打扰下去了。
“那我先回去了,皇兄也早早休息。”
“嗯,你也是。”
刘烟雨走出来,一阵冷风吹打在她脸上,一阵刺痛。
她不要大粟给的大氅,直接走。
大粟只好在后面跟着。
这天气十分严寒,公主怎么和殿下闹脾气呢!再生气也不能用自己的身子来受罪啊。
这些话大粟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刘烟雨站在冷风里,一动也不动。
连皇兄都这样说她,可见她从来就没有长进过。可她是重活了一世的人,怎么还是这样?
她上一辈子早早地就去了,不明不白的。现在虽然逃脱了一些事情,但是好像也离不开大致的轨迹。
难道她不能操控别人的命数吗?她要眼睁睁看着皇兄去死?
为什么会这样?
“公主,天冷,咱们还是回去吧。”大粟劝道。
“不,我不信!”
“公主您在说什么呢?”
暗夜中刘烟雨的目光亮得惊人。
“我就是不信,统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