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荆芥顿时冷了脸,迅速转身出去,她们都拦不住。
很快,他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一个貌似懂医术的男子上前来看,而后又摇头。
连续几个人都没有办法,周荆芥的脸色是彻底地难看起来。
“属下无能!”
“我要你们有何用?”周荆芥冷冰冰道。
那些人齐齐单膝跪地,他们也没有办法。
周二赶来了,却是看到这番景象,心神一凛,“少爷,少夫人——”
周荆芥看过来,目光冰冷,如腊月里幽深邃远的寒潭,眉眼之中一点温度也找不到,眸子暗淡如灰,冷冽的眼底满是愤怒。
“给我去找郎中!”
“属下这就去。”周二带着人又急忙出去。
那些女子也是心急,虽然不知道那受伤的女子是什么人,但是白露姐要照顾的人,若是在这里出了事情,她们该如何交代?能派出去的人已经派出去了,带回来的郎中却是丝毫没有办法,都说这毒是不曾见过的,以至于束手无策,更不敢随意用药。
周荆芥身形不稳,一阵头晕脑晃,他方才为殷晴衿吸毒时也沾染了一些。
手下要扶住他,他却自己坐到了床边,手触摸上殷晴衿渐渐没有血色的脸颊,整个人瞬时越发慌了。
“先给夫人喝些水吧。”碧藕说道,她已经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了,剩下的,只能等了。
殷晴衿处在昏迷之中,喂不进东西,周荆芥用嘴含了水,一口口地喂。她的唇色恢复一点鲜活的颜色,但还是很干燥,他便用不厌其烦地一点点用唇去润她的唇。
“娘子,你不许乱想,郎中很快就来了。我们再等等好吗?”
碧藕退出外面,她现在能帮助的只有去找郎中,可是岭南素来是蛮荒之地,怎么会有手段高明的郎中?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希望很渺小,但还是派人去找。既然是白露姐重视的人,那么说明这人的身份定是极为重要的。她不能第一次办事就失败了。况且,那位公子的状态,若是那受伤的女子出事,她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碧藕决定亲自出去找,等她到了门口,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出现。
“放开老夫,你们这群禽兽,我是不会给你们治病的!你们最好死了这条心,老夫一生行医,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你们些不知礼贤下士的蛮夷,呸,你们是不配为人。”
“啊,老夫俊美的胡子啊,你们这群武夫,我要用针扎死你们。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这声音穿透力极强,一听就知道是一位老人家喊出来的。
周二扛着一个人进来,大步从碧藕身边经过,一阵风似的走了。
“少爷,找到一位,当地人叫他神医。”
“我不会帮你们的,哼!”那人冷哼道,一点也不在意脖子上的利剑。
“治好了她,你可以跟我提一个要求。”周荆芥目无表情,若是他敢反抗,那他也不需要留他在世界上了。“或是,你已经活够了,我不在乎送你一程。”
周围彷佛起了冷冷的风,那人抱胸抬头,语气弱了下来:“好吧,老夫勉强答应你了。”这小子看着就不是好人,但是换来一个条件似乎也不错,不然,他就要被抹脖子了。
不敢惹正主,但是他不是屈服于权威的人,他怒瞪扫了几下身后的周二,总算感觉心里的火气消散了些。
周二无语。
“看病!”周荆芥言语简介,冰冷无比。
那人上前,待看到了床上人的脸,眼中闪过一抹异样,这不就是——
这人也真倒霉。
“如何?”
旁边的这个男人在放着煞气,若是他说没救了,他估计对方会立即把他解决了。
他态度随意,言语也轻松了许多:“老夫能治好,你说话算术?”他怎么也要确认好了,万一对方出尔反尔呢?
“自然。”周荆芥冷冷瞧着他。
得到亲口承诺,九老头便迅速写出了一个药方,让人先去抓药,再去他住处把一些药草拿来。
待给殷晴衿喝了药,再把解毒草敷在她的伤口上,最后还要泡药浴。
实在看不过去,九老头顺手把周荆芥身上的伤给收拾了,在心里冲床上躺着的人道:丫头,我不仅救了你,还救了你男人,你醒来可要如何感谢我?
“看着人,注意发高烧的时候,还有,药浴等她伤口愈合了再泡,清理余毒。这几天最好用些清淡的粥,不要给人乱吃东西。”说完他便出去了,偏他们还不让他走,连他的儿子也被抓来了。
阿九一脸无奈,耸肩:“老爹,你怎么把我也连累了?”
九老头给了他一个爆头,“若不是你笨手笨脚,我怎么会被抓来?”
“不是你年老,才走不快吗?我可是有轻功的人!”
“混小子,三天不教训就敢上房揭瓦了?”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周荆芥随手把如拳头般大的观赏石扔出去,彭一声,他们都不约而同闭紧了嘴。
碧藕忍住笑,把两人引导一旁边的住处。
“二位放心,我们没有恶意,若是您能治好那位夫人,我们必定会重重感谢您的。”她说。
“那夫人是你娘吗?”阿九问。
碧藕和气道:“不是,是我们的客人。二位先休息,等下自会有人送茶水和吃食来。”
等人出去了,九老头才慢悠悠道:“还记得你那位殷姐姐吗?”
“受伤的人是殷姐姐?”
“不然还有谁?”
过了一两个时辰,天才慢慢黑了下来,中间九老头又来看了一两次,索性人也没有发烧,躺着的人没有事情,在看守的人倒是晕过去了。
九老头脸都黑了,这人是傻的?自己也中了毒都不知道,还一个劲地守着。莫非是想先去见阎王?
“愚蠢!”
“我家少爷怎么了?”周二急着追问,少爷明明没有中毒。
碧藕想了想,道:“方才他为夫人吸了部分的毒,想是也染上了。”
“请您快些救救我家少爷。”周二急道。
九老头转向一边,被这些人气得不轻。真当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他吹着胡子:“把你家少夫人的药重复给他用一遍。”
这个人身子好,又是轻微的中毒,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身上的内伤严重了些,需要好好调理一阵。
他又重新给周荆芥开了一副药方,去掉相冲相克的,才吹着胡子走了。晚饭用到一半就把他拉来,这些人着实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