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岭整理一下衣衫,理理弄乱头发,“好了,外面麻烦处理干净,也该开棺了!”
家驹瞅着大墓角上4个金井,扭头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墨斗,
从右下金井开始,弹落出4条倾斜45度墨线,4条墨线直指中间封土堆中,
谢岭站到旁边,望着眼神里流露出害怕与兴奋新任天官,
余光瞟向这4条墨线汇聚地点——一片厚厚封土下!
“天官爷,对这封土堆下东西有把握吗?!”
家驹挺直腰,目光直直望着谢岭,“这4条墨线恰好,可使墓区构成五角星,压制封土堆下一切邪魅!”
旁边缷岭众悬着心放下肩膀上架着长锄方铲,把这片封土围在中间,目光眼巴巴望着家驹,
“天官爷,是不是只要墨线以内区域,所有邪崇都不会在作祟!?”
家驹轻轻点点头。
这些缷岭里年龄最大,朝这个封土堆上吐口浓痰,两腿向下弯曲,举起手中鹤嘴锄,狠狠把封土堆刮下一个新月大小缺口,瞅见下面青膏泥,
“咳!可算找见主棺位置了!”
家驹蹙眉,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嫌恶,“大家注意,这下面还不定埋着什么?”
吐痰缷岭脸红脖子粗,猛爆出一个字,“裘!”
家驹抬眉望着他,手上攥着准备向下测深,30节青铜窥管,窥管随着他右手攥紧,发出叮当脆响。
吐痰缷岭仗着自己年龄大,向家驹脸上瞪一眼后,瞥见此时家驹脸色,就像火山马上爆发,又怯生生收回目光,小声嘟囔几句。
热汗在他红如苹果脸颊上流淌,鬓角几根长发垂下来,黏在脸颊上,他却不敢伸手挠挠!
长长哼一声,本来想去道歉,考虑自己年龄大了,实在迈不开腿,单把头垂下,双目回避着,家驹带有挑衅目光。
家驹经过这位缷岭旁边,他脸颊滚烫,声音低如蚊子,“我错了,天官爷,你别揪着这茬不放!”
等他再抬起头来,家驹背对着他,左手从地上抓起一把封土,封土上有不少黄土颗粒,
看着很结实,手指一碾就碎,“这是风化土!”
一旁缷岭众伸着脖颈,目光落在他手中黄土颗粒,“啥是风化土!?”
家驹抿起嘴唇笑笑,“先人也曾经对这座大墓下过手,他们来过位置,正是我们如今站的位置!”
家驹的话不啻一声惊雷传入缷岭众耳中,缷岭众同时抽搐一下,“啥,这座大墓被盗过?!那我们这一个来月,不是白辛苦了吗?!”
家驹不答,单是从封土堆中抽出,一块叠起来几十层墓砖,把30节青铜窥管一气砸进去!
青铜窥管向下砸过程中,下面不时传出喀喇…轰隆…哗啦…噼里啪啦……
封土堆下每发出响声,围在外面缷岭众,不由心突然向上跳一行,这边还没有恢复平静,封土堆内紧跟着喀喇……心又猛烈跳动一下!
把缷岭众惊的,眉间皱起深深纹路,“天官爷,这是啥意思咧?!”
家驹望着封土堆,“封土堆中有些松弛,说明先人也曾在,同一位置向下打过窥管。”
正当缷岭众把心,提到嗓子眼上时,站在后面谢岭,眼睛连旁边皱纹都笑成一条缝,
“这封土堆下肯定有不少宝藏!”
缷岭众迷惑望着谢岭,目光里露出兴奋,“大把头,您不是哄俺们了吧!?”
谢岭望着封土堆上,腾起疏松土雾,“能跟天官爷在相同地点打窥管,一定是天官爷先辈;天官爷先辈来到这里取完宝,还照旧把封土堆填好,这说明什么?”
缷岭众很快反应过来,目光落在窥管上,恨不得目光能拐弯,“下面还有宝没拿!”
家驹也把30节窥管打到位,右眼顺着窥管,里面有一件墓室大棺椁,光是上面椁盖上就能平躺3人,一点不拥挤,
“外面棺椁没废,里面有宝!”
听到家驹传出来这句话后,苦苦在大墓里撑一个月之久缷岭众爆发出惊雷般欢呼,
一个负担五个孩子,吃穿用度中年缷岭发出感慨,“这回可算逮住一个富斗!”
“发财了,等把里面东西弄出来,马上就回村与磨豆腐邻居家小翠结婚,明年这时就能报上大胖小子!”
一个正在发愁彩礼年轻缷岭兴奋站在家驹后面,透过窥管望着里面,尽管他什么也没看见。
家驹最后观察一边,没发现棺椁周围有什么虫兽筑巢痕迹。
慢慢向后退几步,撸起袖子,“来,挖开封土堆。从底部开始!”
旁边位置缷岭众纷纷挥动长锄大铲,从底部铲出封土,
不一会底部封土堆,只剩一座堆核。堆核承受不住上面封土,上面封土向下倾倒,缷岭管这叫放在神仙土。
不多时,上面松土也被铲到一边,只剩孤零零一座土山,这座土山即是堆核。
家驹从包裹中抽出一杆大尺,大尺从堆核中穿过,堆核外面顿时出现许多裂缝,
他目光在大尺上打量,只见大尺上有许多虫卵似白点,“这……”周围缷岭看到家驹神情困惑,心里都不免忐忑,手上卷烟也时不时含在嘴里,隔一会又放在手里,眼里渴望着他做出最后决定。
家驹细细打量着大尺上虫卵,倏忽间他想通,“土里有虫卵这不正表示,核山里没有放朱砂,主棺内没有事!”
缷岭众等不及,纷纷挥动手中工具,沿着裂缝把堆核刨开,最里面堆着殉葬品暴露出来
——一堆搅在胶泥里黑陶片,玉片,兽骨、贝壳、折成两节权杖,摔漏黄金盆,以及几坛先秦时期美酒。
缷岭众见到这几坛美酒,眼睛一亮,都上去争抢,谢岭在后面,“都给我仔细点!再怎么说也是先秦时期美酒,手下留点德,别他码只顾着抢,再给抢碎了!”
家驹退在一旁,看着缷岭众上前把几坛美酒,从胶泥中徒手抢出。
少了几坛美酒胶泥柱,看上去缩小很多,只剩下些残玉片,闪动着光辉。
突然,他想到,’先祖来到这里,为何要用胶泥重铸核堆?按道理,只需要向上填满封土就成!
家驹小心把胶泥堆在一旁,正在从胶泥里取宝缷岭众,目光疑惑着望着他,“天官爷,这胶泥还有用吗?”
他随即抛出一个藏在心里问题,“二次填埋是,用胶泥重塑核堆是几个意思?!”
他这句话一出口,围在边上缷岭众顿时懵了,谢岭走过来,“天官爷是说,先辈重塑核堆是想把里面东西封住!?”
家驹脸上也紧张到淌冷汗,心仿佛强箍住一般,艰难承认,
“这棺椁里面恐怕真有有东西!我打开外层椁室时,大家最好躲远点,待确认无危险后,再靠过来比较稳妥。”
缷岭众不待他把外椁上胶泥清理干净,忙躲到出口处,俟(si3声)有危险,立马逃出大墓!
谢岭瞧见他手下这堆人,也没了脾气,与家驹一道把外椁上胶泥清除后,
露出黄柏木芯堆砌成一间墓室,外面用来防潮木炭已不知哪去了,可见确实有人动过!
家驹右手食中从边上木芯中,钩取侧面中线一根木芯。
钩取完上面整段木芯向下塌落,发出轰隆隆……
他照样从每面中线抽出一根木芯,倒塌完毕后,里面板盒露出来。
板盒周边围满木板及木柜,“这回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了!”
家驹与谢岭只得从外面开始取,谢岭望着家驹,好像想起什么,嘴唇翕动着,双手攥紧拳头横在胸口,
“谢岭,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有什么你就说?”
谢岭抬头望着家驹平滑的额头,“天官爷,不知祖上有没有传下来什么禁忌?”
家驹脑海中轰一下乱糟糟,死劲抿紧嘴唇,过一阵还是耐不住好奇,“什么?”
“被翻过棺椁有必要装的这么好吗?你家禁忌书里没有提到,有什么地方是不允许后人再去翻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