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仓一行进来,撞见寿山在空荡荡前室里,以极为怪异步态,在原地兜圈子!
左摇右摆,向前迈一步,随即身体失去平衡,又踉跄向后退去,
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顶着,把他向前推。
来来回回,在方寸之间兜圈子,他自己神情恍惚,双手用力向前阻挡着什么,甚至曲起胳膊肘用力,阻挡着什么?!
张开仓想到寿山,上庐山后总总作为,气就不打一处来,“寿山,你在这里瞎转悠什么,跟上鬼了吗?!”
寿山猛一打激灵,眼前看到全化作幻象飘散,目光向声音发出地方望去,张开仓领着一干人站在他面前,顿时羞愧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家驹呢?”
“我说他他不听,这小子还嫌我烦,躲进去了!”
“家驹嫌你烦,寿山你就不嫌我烦吗?”寿山低下头,不敢搭话。
“这回又是什么原因?”
“爸,您没有发现,家驹身上成套家伙什,就剩一把撬棍了!”
寿山想起这事,心里就窝火,腰杆挺的笔直。
“胡闹!家驹肯定是遭遇变故,怕我们担心,不愿意跟我们详细说!
连着你都看不出来,你还有脸做他父亲。”张开仓盯着自以为得理寿山,都找不见可以贴切说他的言语了?!
寿山这才反应过来,此时说什么也晚了,乖乖跟在队伍后面,一声不吭。
张开仓向两边扫了两眼,“鬼把两扇门。好厉害布置!这分明是鬼门关格局啊!也不知家驹是怎么闯过去。”
“寿山,把刚才撞到东西重复一遍!”
寿山低着头,“进来时,这里满当当都是纸人和纸做房子,纸做花轿,花轿里还有纸做新娘。”
张开仓略做思索,“有没有遇到红白双煞相冲?!”
寿山回想起情景,双手狠狠抱着脑袋,不断挣扎着,神情痛苦,印堂一片昏暗,
张开仓望着寿山晦暗印堂,随手拈起一根针,手指轻弹,针恰好扎在寿山印堂上,
几滴黑血顺着针尖向针身滑去,串糖葫芦一样堆在针尾,看起来马上就要坠落,悬在针尾左右晃,就是不见滴落下去!
正当张开山施法时,黑血映射出黑尊者虚像,他猛然毛发耸立起来,“这里竟然供奉着黑尊者!”
正要掏出发丘印时,才想到怕家驹出事,把发丘印借给,家驹挂在脖颈上,以保他不出事!
“假道士,快去找家驹,要他把脖颈上发丘印摘下来,我这里有急用!”
假道士挥动拂尘,在二鬼把门前,身影飘动几下,绕过企图挡路引路童子,
岂料,下一秒,一对引路童子再次,挡住假道士去路!
假道士瞧着这对引路童子,越瞧越古怪。引路童子眼泪长流同时,不自然咧开嘴,面容被古怪狂笑扭曲,
假道士手中拂尘挥出瞬间,拂尘被赋予生命,不再柔软扫向引路童子,
顷刻,拂尘扫向引路童子,打在引路童子身上,引路童子在他面前,化为数不尽白色灰尘,在白色灰尘中出现一道旋涡,遮挡住前面路。
假道士犹豫片刻,后面传来,“快去找见家驹,把发丘印拿到手,不然我们就要困死在这里!”
他睁大眼睛,走近旋涡。漩涡消失。他面前密麻麻全是纸扎,
在一堆纸扎中,一座新娘花轿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两行纸人,纸人手上高举着纸扎招牌子,牌子上写着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向他这边走来……
他感到后面一股力量,在推着他向前走,扭头瞥见后面,一行穿孝服纸扎人抬着一具沉重棺椁,这棺椁看上去倒像真物件。
棺椁前面有人手执归去来兮、慎终追远黑色纸牌,前面是一应吹拉弹唱,最前面是一位唢呐手,唢呐手前面是4个纸人导灵队。
导灵队手举亡灵升天,闲人避让纸扎招牌,摇晃着向正在把自己向对面使劲推。
导灵队负责在前面疏导人群!
假道士蓦然惊出一身冷汗,“这是红白双煞相冲,自己何时被裹进来!?”
两堆纸扎把他挤在中间,互相推攘着,他胸部连喘口气几乎都没有,
试图推开旁边纸扎,倏然,一群纸扎都不知从哪里出来,把他往中间挤。
他连忙就地燃起三柱祖师香,“祖师再上,请受不孝弟子白事三拜!”
忽然,风声大作,一众纸扎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祖师香上香头火苗四散,
沾染到纸扎上面,化作团团火焰,正前方鬼新娘坐纸扎轿,及抬轿子倏忽化作一团火球,无情舔舐着后面纸扎,
他回头瞥见后面纸扎也燃烧起来,一张张纸扎传出噼啪…,沉重棺椁扑通落在地上,顷刻间周围一切纸扎化为灰烬!
只有面前童男女,及身后沉重素漆棺椁,张开仓赶过来,用手中镇尺将前面童男女朋友赶开,
“假道士,不要管这些,快去找家驹,把发丘印带回来!”
假道士怕再起变数,冲忙来到中室,中室内只有翻的凌乱衣箱,家驹身影不见。
前面矗立2扇石门,石门底下青砖掀起几块,露出只留一个黄皮子能爬过去空隙!
家驹能爬过去,他哪里能爬过去?还好身上有拐钉钥匙,把钥匙拐头伸进两扇门中间空隙中,
拐钉上下挪动,始终摸不到里面石块,“家驹,你爷爷要发丘印,快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后室,家驹正在吃力应对外椁,撬棍尖端顶住宝盖,用尽力气向上顶,宝盖连露条小缝都没有。
不管他手里撬棍不断转换地方,宝盖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上面压住,又像是从里面勾着,连续尝试多次失败后,
他走到棺椁面前,寻找宝盖为何打不开时,才发现在宝盖上方有个钥匙孔,
联想到纯金小盒里血玉钥匙,终于猜到是怎么回事。
撩起衣服下摆,抹两把光滑如水洗额头,才听到外面有什么叫唤,
瞥见在自来石上来回,摸索拐钉钥匙,才确定这回是人。
家驹把自来石挪到一边,假道士冲进去,“家驹,你爸爸出事,需要发丘印才能救你爸爸!”
家驹把发丘印摘下来,回头望眼后室内摆放棺椁,“走,还有更难应付东西,也许你们没遇上!”
家驹冲到前室,撞见陈旧素漆棺椁已打开,守陵奴拿着兵刃,正在和手执镇尺爷爷激斗在一处,在两者之间,父亲呆呆似木头一样站着。
他看到此情景,鼻头一酸,挥舞着发丘印冲过来,“爷爷……”
守陵奴转身,手里兵刃朝他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