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住旗主向外冲过来出去!”
天官在后面看着前面乱哄哄,到处都是长矛与短刀交锋,九连城下篝火映照着雪亮枪尖,鞑子左手牵着缰绳,袖口遮住双目。
通过袖口缝隙处,射进来些许微光,勉强分辨着前面大明左前卫兵位置。
甲喇固真脑子突然灵光,“不要迎着对方长矛向前冲,从两侧绕过去,向中间大明士兵放箭。”
他这样说,鞑子蓦然明白,骑兵向两边迂回,
左前卫兵马司指挥,手里雁翎刀向旁边挥舞,“组成中空枪阵,堵住回撤鞑子。”
大明士兵刚组成枪阵,迎来一阵急促箭雨,压根没防备战士如杆子纷纷倒下去!
天官本来放松心再次揪起,“把他前面拼死冲锋鞑子放过去,集中火力拦截后面鞑子!”
兵马司指挥大声责问,“你说什么!”
他没有重复兵马司指挥问话,“现在这样组成枪阵很吃亏,组成盾阵!前面盾牌,后面火铳,两侧骑兵!才有希望歼灭部分鞑子。”
兵马司指挥,喉结上下滚动几下,手里红色旗帜,从左右向回滚动,嘴里大声宣泄着不满,
“组成盾阵!”
左前卫士兵向中间并拢,举盾牌士兵竖起盾牌,长矛兵从两旁紧紧护住火铳手,散落骑兵在最外围急促巡逻。
大部分鞑子目睹,忙不记代价,抽赶着马匹,以最快速度脱离战场,
少部分鞑子,还沉浸在刚才赢取短暂胜利中,这里面就有好不容易突围出来旗主,与想出办法来甲真固喇。
旗主挥出马鞭,指着竖在明军阵中红色大旗,“甲真固额,率领剩下人,把阵中大旗斩落马下!”
甲真固额杀的面红耳赤,心脏止不住狂跳,还在沉浸在刚刚获胜狂喜中,
“白山黑水勇士们,跟我向前冲啊!”
这边,火铳手旁边站着放药包填料手,正在用杆子把把药包填实,杆子捅药包时,蹭到火铳内壁,发出刺耳摩擦声,两眼惊恐盯着迎面冲来鞑子铁骑,
旁边火铳手不住跺脚,驱赶着脚趾上麻木感觉,“兄弟,我要点药捻了,你快着点啊!”
“好好,……”填料手用力捅几下,感觉药包填实,填好了!
火铳手点燃药捻,眼巴巴看着,鞑子骑兵冲过来,药捻也正在此时燃完。
甲真固额挥舞着比鞑子更长马刀,胯下宝马跃到,底下盾牌士兵上面,手里马刀正在挥下时,离他最近火铳响声炸裂。
他吓了一哆嗦,下一秒,肚子从来没有过灼热,下意识低头瞥见,肚子上流出几道热气腾腾血蛇,他逢人炫耀坚固铠甲上,出现数个小洞洞,血正是从里面流出来!
仰头望向天空,此时天空蒙上一层薄薄粉红,最亮启明星疾驰离他远去!
下一秒,马前蹄落地,他身躯,似马背上驮着物品,从马背上滑落下来,扑。
旁边鞑子目睹,甲真固额,从马上跌下来全过程,用力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向着来时路上狂奔,
背后,一排排大明火铳手,如鸣放礼炮似,手里火铳步调一致炸响,落在马后后鞑子齐刷刷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旗主面色狰狞,恨恨望着不远处盾阵,拳头攥紧紧着,“走!”
殊不知,背后已经有人瞄上他!
天官把无羽箭搭在弓上,正准备放箭,千户骑马跑来,伸手把一支羽箭架在他手里正握着弓弦上,
“大人,无羽箭恐怕够不着他!”
他脸上露出狡黠,“有好戏看了!”
弓弦如裂锦响起,无羽箭飞出去,旗主扭头看是无羽箭,脸上写满轻蔑,“哈哈哈,大明部队,连羽箭都用光了!”
话音刚落,空中响起撕裂布帛声音,他禁不住向回看,一支羽箭如暗夜流星,划过夜空,正好射中额头,旁边戈什哈,反手抽出羽箭,飞身跨上旗主坐骑,鞭子在空中扇的震天响,
马嚼头上满是白色泡沫,载着2人消失在夜幕下。
城里将军目睹,鞑子败退全过程,被风划出道道伤痕脸上,向外舒展着露出笑容,
“真想不到,左前卫指挥,竟有这样能耐,我定向宁远城举荐你!”
左前卫指挥脸在燃烧,心在狂跳,心里左右权衡,羞愧低下头,声音嘶哑,“这都是从京城里来,右副都御史出的主意!大人,千万别因这件事举荐在下。”
主将目光向天官投去,丝毫不介意,“哈哈哈哈……就算这样,左前卫指挥,也算立得大功一件。”
宾主尽欢,锦衣卫在九连城招募最后一批锦衣卫,于翌日跟随天官出城,
此时指挥同知心里也清楚,眼前这个人,才具不一般。
可是仇恨种子早已埋下,岂是几件事就能解开的。
“右副都御史,向前全是蛮子地盘,为何不在九连城多住几日?”
“这附近鞑子新败,短时间无力防备我们,等几天他们人聚齐,我们更难走!”
指挥同知陷入沉默,这已不是第一次,’这个家伙是真的厉害,每次都能把我驳,真提不出来比他更好的选择。”
一行人向北走去,事实上,天官这回估计错误。
旗主跑回去,就咽下最后一口气。本来内部有意见旗里,因为这件事,在商量谁继承旗主职位呼涂愣大会上,陷入深深沉默,原先准备好用来争取旗主位置说辞,都没有用。
旗主次子,在大账外埋伏一个牛录额真刀斧手,大会刚开始,这些刀斧手冲进来,把与会者脸吓得煞白,
旗主次子刀背用力敲打着面前胡桃木桌,“我知道,各位辈分都比我大。这回我们不争辈分,争谁能给我父亲报仇,把这几个人头带回来,旗主位置就是谁的!”
旗主次子确立规则,在这些贵族看来,就跟打鸡血没两样,出发仅2天的天官一行遭遇到10余次伏击,鞑子人数不论多少,凶残度连他都连连倒吸气。
锦衣卫指挥同知,心里也忧心忡忡,“右副都御史,你看,这是不是鞑子增援人马赶来了!”
他面色凝重,“不,这绝不会是鞑子援兵到了迹象。只有一种可能——血亲复仇!”
指挥同知神色一凛,“什么意思?”
“有资格争夺旗主位置的人,只要能提着我们人头,他就是下一任旗主。”
“下面牛录,屯长、牛录固额,乃至于寻常鞑子,这几天都跟疯狗一样,他们主子一定是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