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珍趁着这家客厅大声放着电视,火速拨通了赵红都的手机。
振铃只响了一声,赵红都就接住了,章珍压低声音但很清晰地说:“组长,陈平被抓,女款奥迪,粉红色,从咏尨小区门口朝着正东跑了。哦哦,这样啊,但愿能截住吧。先别管我,我暂时没事。”
章珍挂了电话,暗暗嘀咕:“这个宋河鸯难道是宋长河的妹妹?一定是。”
赶紧又给赵红都发过去微信:“女款奥迪是宋河鸯开的,我怀疑她是宋长河的妹妹。”
赵红都秒回:“很好,注意安全,到义尨公园南门去。一面等我们,一面监视道广海鲜店。”
章珍在这家别墅院子里镇定了一下,回想自己逃掉,另一辆黑色奥迪上难道没人,就不会追自己吗?想到这里,她有点头皮发麻,鼻尖冒出了冷汗。
章珍暗暗骂自己:“他娘的,老娘一辈子没遇见过这种场面,这就是跟毒窝毒网毒枭战斗的场景了?有命在,还行。”
她轻脚慢手扒着东边院墙,稍微露头,朝着来时的胡同瞄了又瞄,的确没有动静。不行,得赶快离开这个院子,万一敌人在外面某个角落守株待兔,可就玩完了。
她轻轻走向西边院墙,轻轻扒上去,西边又是一户两层独院的别墅,这家没亮灯,八成没人。
这让她大喜过望,为了安全,为了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她想了一想,立马抠出了电池。为什么是抠电池?直接关机那会出现很大的响声,直接抠掉电池才不会有声音。
为了不让手机丢掉,她把长发解开,把电池还放进手机里,把手机包在头发里,缠绕紧了,挽个大发髻,用发卡牢牢卡死了发髻。
他这才轻轻再次扒上西墙,飘落身子,到了西边院子,稍微镇定,何不如法炮制,继续往西?
就这么一连跳过去五座院子,大约看看前面还有三座院子,就此停留下来。这个院子也没人,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烂叶子铺满一地,很久没人来过了。
章珍仔细打量这个院子,只有东西院墙,没有街门,前脸的院墙是竹林代替,很是雅致。院子很大,有东屋西屋。她推了推东西屋的门,都是锁死了的。
不能继续跳了,看看能否从这里冲出去。轻轻钻进竹林,快到竹林边了,看外面有路灯,胡同里看得一清二楚,向东向西都看了一遍,没什么人。还不放心,紧缩身子待在竹林里再静听一会儿。
忽然,从西边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往这边移动。她顿时心脏紧缩,得亏没有贸然出去,果然有人跟踪过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不是一个人。其中一个家伙在抱怨:“怎么能让宋河鸯自己动手呢?你就会玩手机,把大事耽误了,还跑了一个。”
章珍明白,这人一定在指责那辆黑色奥迪司机,如果他反应快,宋河鸯就能把我也推进车里,一个也跑不了。
司机回应:“别抱怨了,那个章珍一定没跑远,河鸯给我打电话,我立即就跳下车来追了。东边胡同和这个胡同都没见踪影,一定是跳进哪家别墅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傻等吗?万一章珍从后墙跑掉,咱们不是白等了吗?”
“一个女孩家,还喝了酒,哪有那么厉害,我们就在这条胡同死等,东边胡同有他们两个,我相信一定能等到。”
“不行,我叫五哥安排人到后墙外堵截,四面派人。”
章珍始终没听出来这两人到底是谁?这两人的声音从来不曾听过,既不是庆和集团的,也不是胡照统酒宴上的。难道是任泠长另外派了好多人来堵截自己的吗?一定是。太险了,这个任泠长好歹毒啊。
骂司机那位忽然看到这里没街门:“咦,进去看看,这家没门。”
两个进入院子,章珍趁机轻轻再轻轻挤出身子,到了这条东西胡同里,轻脚慢手察看,不远处恰恰就是一条往南的长胡同,还是别墅区。
章珍钻入往南的胡同,赶忙扒住东边的院墙,轻巧翻进了院子。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心中暗想:“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敌人进院子查,等于是撤掉了胡同里的哨卡啊。妙不可言。”
章珍看这个院子收拾得很整齐,肯定是一直住人了,估计时间太晚了,主人睡下了。这时候,怎么也该十一点多了吧。
这家院子的街门很高大,猜得出外观一定很阔气了。东西屋也很阔气的样子。嘿,东屋好像没关门。她轻轻来到东屋门口,有皮门帘,果然没关门。她轻轻撩开皮门帘,进到了东屋,然后死死关住屋门。
终于可以稍微喘口气了。趁着窗户透进来的星光,看到这里除了一应厨具,还有一张方桌,桌子底下摆了好多方凳。她轻轻拉出来几个方凳,拼成一张窄床,试着躺上去,还行。
忽然有响动,章珍一惊,弹身而起,轻轻下来凳子。原来是天亮了,一定是主人打开了房门。她大气不敢出,移步到窗户边,仔细观察动静。
主人是个老妇人,提个尿桶向西屋最南头那间去了,进去之后还关上了门。看起来,大屋子里应该还有人没睡醒。
章珍哪敢怠慢,急忙打开厨屋门,飞身扒上西边的院墙,还跳到来时的胡同里。加速前进,没命的往南跑。刚出胡同口,侧面过来一人,撞个满怀。
吓得章珍“呀”一声尖叫,差点吓死过去。被撞的是个男生,惊呼:“章珍,怎么从这儿跑出来了,我们找了你一通宵啊。”
章珍这才仔细看:“你娘的,老公啊,吓死人了。”
来人正是富则公,与伍酉翎属于赵红都这这一大组的第三小组。他的名字带“公”,所以人人喊他老公,并非章珍的老公。富则公在二十八宿里面排到二十二师弟,比章珍低了一名。要不然,章珍说话怎么敢对他带脏字。
富则公哈哈大笑,死命抱一下章珍:“你才吓死人了,好了好了,咱们胜利会师了。”
章珍的泪珠滚滚而下,死命捶打富则公,似乎要把一夜惊魂全部砸进富则公胸膛,迫不及待问:“他们几个呢?六哥呢?陈平是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