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妃娘娘眼眶泛红，丰盈的胸脯微微起伏，她声音有些颤抖，轻轻问：“那，湖中结界损坏，她有没有受伤？”
秦良摇了摇头：“长公主一切安好，湖中的结界，她也已经想办法修复好了。”
结界是自己修复的，这种事，在湖底装装逼没问题，可到了地面上，和宫里的这些人，秦良就要收敛起来了。
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
听见这话，景妃娘娘也低下了头，看着那做工精巧的手镯，眼眶泛红，怔怔出神。
但她终究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在短暂出神后，她便开口指出了此事的关键点：
“慈宁宫外的那个小池子里，养有大量龙龟，寒气逼人，你却能从其中捞出清璃那丫头的东西。
静水湖中，因为结界的存在，水中压力极大，便是修行者都难以潜入，你却可以进入其中，并见到长公主。
秦良，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景妃娘娘的语气略显严厉，带着几分质问的味道。
其实，早在来之前，秦良就已经猜到景妃娘娘会这么问了，面对景妃，再扯什么自幼生活在水边，颇识水性那一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那就不可能下得了静水湖的。
不过，秦良早就为此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小人只是秦家支脉的一个普通人，丹田受损，被迫进宫之后，小人意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发生了一些奇特的变化。
进到水里之后，小人的眼睛外面就会生出一层薄膜，让小人可以清楚地看见水底下的情况。而且小人的两颊下面，还会出现类似鱼类的腮。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变化，小人也不知晓，直到……”
原本脸色颇为严厉的景妃娘娘，在听见了秦良这一番话之后，妩媚的俏脸上，反而露出了几分柔和之色。
她柔声问：“知道什么？你尽管实话实说，你既然下湖见过了长公主，那么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本宫都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秦良心下腹诽：那如果告诉你我只因儿长出来了，你会为我保守秘密吗？
他脸上却做出一副真诚的模样，轻声说：“既然娘娘愿为小人保密，那么小人就将一切告诉娘娘，我到湖底见到长公主殿下后。
殿下说，我之所以力气突然变大，水性变得这么好，是因为我的身上有很少的一部分鲛人血脉。”
说这话时，秦良偷偷观察景妃娘娘的脸色，发现，当景妃娘娘得知自己拥有鲛人血脉后，其美艳的脸庞上明显流露出几分惊喜和亲切。
果然啊，景妃娘娘就是鲛人，知道我也有鲛人血脉后，她跟我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
下一刻，景妃娘娘便点头说：“不错，秦良，你确实是有鲛人血脉，其实早在第一次见你时，本宫就已经猜到了。”
秦良点了点头，连夸景妃聪明绝顶，世间罕有。
对于秦良的彩虹屁，即便是景妃娘娘，听了也颇为受用。
但她还是开口说了句：“其实，猜到你的身份，和聪明与否并无关联，只是因为曾经的我，也是鲛人。”
虽然早已猜到景妃娘娘的身份，但是秦良脸上却还是故意露出一抹震惊模样，开口说：
“什么？景妃娘娘你……你怎么会是鲛人呢，你的腿……”
景妃淡淡一笑，雪白的脸庞美艳如花：“鲛人天生为灵觉境，经过修炼后，便可突破灵觉境，到达化形境。到了化形境，鲛人则要面临一个十分残酷的选择。”
说到这里的时候，景妃神色开始变得严肃，眼中带着回忆往事的怅然。
“要么，选择保留尾巴，那么便永远无法适应陆地上的生活，最终只能永远留在东海之中。
要么，选择去除尾巴，化为人形，可一旦化为人形，鲛人便将失去一切修为，彻底变成一个普通人，且是一个水性极差，永远都无法再适应水下生活的普通人。
因为这是逆天之举，所以化为人形后，鲛人还要承受诅咒，每个月的月中那几天，都要承受尾巴撕裂的剧痛，年复一年。”
说罢，景妃娘娘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细腻修长的腿，俏脸上生出几分痛楚之色。
秦良这才明白，难怪这几日景妃娘娘都不愿见我，原来是因为其身受诅咒，双腿一直在承受撕裂的剧痛。
可既然要承担这样恐怖的后果，鲛人们为什么还要化成人形呢？
而且能够化形成人，就已经说明景妃娘娘曾经可是修炼到了化形境的超级高手，可她却放弃了一身修为，变成如今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但是看了一眼景妃娘娘后，秦良终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毕竟不同的人，都会有不同的追求，鲛人之中，肯定也会有很大一部分，并不甘心一辈子生活在东海里面。
讲完了鲛人的事情，景妃娘娘便将镯子收了起来，对秦良招了招手说：“秦良，你既然能够进到湖中，那你可否帮忙，让我和女儿见上一面呢？”
秦良淡淡一笑：“娘娘，这还不简单，你只需去到静水湖边，让长公主将那水球升上来，你憋气乘水球下去不就行了？”
景妃娘娘摇了摇头：“不行的，我化形成人后，便遭到诅咒反噬，水性极差，在水里待不到十秒，我便会丧失全身的力量，也根本憋不住气。”
化形成人之后，直接变成旱鸭子？
秦良皱着眉，那景妃想要见长公主的话，就必须要让长公主自己跑到岸上来了。
可……秦良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了上次回忆中，那个飞入静水湖，将鲛人们的结界给捅穿了的红色棍子。
如果长公主从结界底下出来，会不会遭到那火红棍子主人的攻击呢？
所以思索片刻，秦良也不敢答应得太爽快，只能点头说：“娘娘放心，小人明日就下湖底问问长公主，如果可行的话，小人一定会帮助娘娘和长公主见一面的。”
看着秦良这模样，景妃娘娘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柔和了一些：
“秦良，我知你被家族抛弃，身怀仇怨，如今虽然丹田被毁，但却一直努力想要修复丹田，如果你帮我见到了我女儿，你的事，我自然也会帮你的。”
秦良当即道谢。
景妃挥了挥手，示意让秦良出去将外面的丫鬟们叫进来。
等丫鬟们进来后，景妃淡淡说：“秦公公为我找到先帝留下的手镯，大功一件，赏银一千。”
丫鬟当即去内库，取了十张银票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秦良。
看着这十张银票，秦良心头大喜，一千两银子！景妃娘娘出手实在阔绰。
有了这一千两银子，他甚至可以自己在京郊买一座矿场，供三眼地牛化身和其他三眼地牛小弟们食用了。
景妃娘娘明显有些倦了，秦良也就没有再打扰，谢过恩之后，便离开了景妃的寝宫。
关于如何让景妃娘娘和长公主见面的事，秦良暂时也没有想好。
这事，还是明日到湖底和长公主好好商量一下再说。
他自己则回到了住处，一边将院子外放着的张志送来的饭菜吃掉，一边徒手碾压篮子里的鲛人鳞片。
随着一丝丝残魂不断被吸入脑中，脑海中的兽皮布卷上，鲛人画像越发完整。
当碾完了大半篮子里的鳞片后，整个人类半身和整个鱼尾就都被勾勒出来了，金光闪烁之中。
一股暖流四散，进入秦良体内。
秦良的身体，再次发生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