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乔荞早早去了医院,韩洲禹陪着小时吃早餐——小时本来是在上学的,因为怕时家亲戚会趁时老先生生病无暇照料她,打扰到她正常的读书,暂时停课在家。前段日子,他请了一个家教,每日定时给她上课。这段日子,家教家里有事请了假,他也就由让她随便玩了。
小时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可因为从没有父母陪伴,她缺乏安全感,所以,只要有人真心待她好,她就特别黏人——之前是黏乔荞,现在爱黏她。
原本今天他该去医院看看病人的,可小时黏着他讲故事,他脱不开身,就让责任医生去查了房,确定术后一切正常,他就陪着小时没去医院。
上午十点左右,小桑来了,走进书房时敲了敲门,“先生,我有事和你禀告。”
韩洲禹看了看赖在怀里的孩子,“出去自己玩一会儿,爸爸和桑叔叔谈点事……”
小时嘉抱着《世界名人故事》临走拉了拉小桑的手,“桑叔叔,我只把爸爸借你用一小会儿,马上还我哦……”
“这么喜欢你爸爸给你讲故事啊?”小桑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
“嗯,爸爸讲的特别有味道,除了书上的故事,还能把其他各种有趣的事串连起来讲,很有意思?”
小时嘉笑着走了出去。
小桑看韩洲禹,这人对小时是真的真的疼到了骨子里——他的时间是何等的金贵,可这段日子,他把大把的时间全用在了孩子身上。这孩子定是前世拯救了银河系,才遇上这样一个好爸爸。
“什么事?”
韩洲禹喝了一口茶润了润有点发哑的嗓子。
“老爷子派了人在跟踪我们,不管前晚上我已经找人把那些人给打发了。但是,凭着他们的本事,相信很快就能查到您在这里租了房。再加上昨天你在第一医院,做了连台手术,还把乔……还把太太拉进了手术室。这事是压不住了,老爷子一定会注意到这个反常的事件,然后他们肯定会顺着太太查到您身上。相信不用多久,老爷子那会就会知道你在外头养了一个女人的事。”
有件事,小桑不大明白,先生虽然娶了乔小姐,但他却亲自在乔小姐的档案上作了手脚,是以,现在没人查得到他已经和乔小姐领证了,所以,一旦让人知道他和乔小姐在一处,外头人可能觉得这是先生在逢场做事——毕竟一个丑女人,怎么看都配不上先生。
“我想知道,您是想让我压着,尽量保护太太的行踪,不让老爷子知道呢,还是顺其自然?”
这是小桑想弄清楚的事。
“顺其自然。”韩洲禹靠在办公椅上,“由着老爷子去调查吧!他越调查,越不会相信,越会觉得我故意在和他对着干。不会当真。”
言下之意,小桑明白,乔小姐和先生差距太大,长得不好看,能力也不强,家境又差得离谱,老爷子看了,不会把她当回事的。
但是,“可时间一长,老爷子总会查清楚的。”
“还是顺其自然。”韩洲禹站到落地窗前。
不过,也该好好训练她一下了。保不准哪一天老爷子会找她麻烦。
他的女人,必须学会自保。
*
香港,洲家老宅,书房。
“你说什么?”
听得老于的回禀,洲勇一脸难以置信,还不由自主站了起来,把老于递过来的资料拿在手上。
“我说,五少在南市养了一个女人。这是那个女人的资料。名叫乔荞,今年30岁,是个儿科医生,长得一般,额头有疤。同时五少好像还打算收养一个叫时嘉的小孩子。现下三个人住在一处。哦,对了,五少在南市第一医院接了两台手术,两个患者分别都是乔荞的家人。手术费还是用五少的卡刷的。与此同时,五少还带着乔荞上了手术台……”
老于又把这些个情况复述了一遍。
洲勇把老花眼镜拿出来架到鼻梁上,看了看这些资料,又对着那照片细细打量,清水芙蓉似的脸,说不上讨喜,但也不是特别讨厌,刘海底下还真疤痕——学历一般,能力一般,家庭背景烂到家,他这个孙子会看上这种货色?
才怪。
想想当年那个端木,长得真的是妖精似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智商有智商,柔的时候宛若绕指柔,硬得时候就像金刚石——洲禹会被吸引,好像不用太意外。
但这个,真的太普通了。
洲勇想到了之前孙子撂下那句:“爷爷,我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回头时机成熟了,我会带回家给你看的……”
他不觉哼了两下。
故意的——那小子故意的。
洲禹那性子心高气傲的,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女人?
他这是不满意家里安排相亲,随意弄个女人在演戏。
瞧瞧,为了让这出戏演得更逼真一点,他还提前把演员给物色好,早早就把这出戏给摆了上来,事后呢,也不派人压着,直接让他的人把她查出来了。
试问,凭他现在的本事,想要刻意藏个人会藏不住?
就算藏不住,也不可能轻易被人查到。
“别管他,他存心气我,气杨家呢……”洲勇把乔荞的资料往垃圾筒里一扔,继而把小时嘉的资料拿在手上,“这孩子倒是长得可爱。父母双亡,爷爷也要快断气了,是个孤儿。对了,这孩子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查了没有?承禹那小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关注一个人。既然得他关注了,就一定有原因。”
没事想领养小孩子,这有点不符他的脾气。
“查了。”
“有什么问题吗?”
洲勇抬了抬头。
“五年前,云缅边境,时嘉的父母在那边旅游,当时,五少带人想去把端木的尸首抢回来。半路遇到了他们的车。五少挟持他们的车,装了端木的尸首回来,遭遇械斗,五少没死,他们都死了。我想五少可能是觉得亏歉吧!正好他们生的也是女儿,再加上五少没了女儿,所以……就想过继到自己名下养着。”
嗯,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洲禹身受重伤,险些死掉,就是因为那具尸首。
唉!
那小子太重感情。
“洲杨两家的联姻,还是暂时缓缓吧……”洲勇轻一叹,“要是逼急了,那小子真要随便弄个女人凑数,杨家那边不好看。至于这个乔荞,先观察着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