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脸上就露出了一点笑意来,知道王文卿虽然受伤不小,但是收获却就更多。只要在天劫这般极端的情况下,昊天元气之海动荡不休,才有可能会暴露出隐藏深沉的东西出来。
也就只有在这般危险之中,才有际遇存在。可以窥探到一点点大道法则的奥妙。显然,今天王文卿就有着收获。
“恭喜师兄,希望师兄闭关出来之后,就能踏入天人之境!”文飞笑道。
“天人之境哪里有这么简单的?”王文卿也笑道:“不过这次有着收获倒是真的,今日我等一起做法,平息那昊天元气之海,总算是窥视到一点点的大道法则。也算收获极多了!”
陈泥丸也笑道:“恭喜,恭喜。”他所修行法门和王文卿不同,虽然是内外兼修。金丹雷法并重,但是根子里还是金丹法门,就不如王文卿和那昊天元气之海联结紧密,没有那么大的收获。同样的,也没有受那么大的伤。
“今天这数百门人,也都受了不轻的伤势。我要为王道兄护法,师弟身边怕就是没有多少人手。我道教这次可以说实力大衰,师弟还要多多小心!”陈泥丸告诫道。
他虽然伤势没有王文卿那么重,但是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的。今日做法对抗那天劫,数百道士,都是教中最为精英的弟子,也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势。可以说,这一刻是道教的势力跌倒了低谷。
反倒是文飞。在那些道士的全力护持之下,却是一点的伤都没有受到。
“师兄放心。一切有我!”文飞说道。虽然这般说了,但是文飞也知道,自己最近是该要低调做人了。
转眼就正是王厚率领大军进京献俘的日子,原本按照道理来说,大军凯旋后遣官奏告天地、宗庙、社稷、岳渎、山川、宫观及在京十里以内神祠,以酒脯行一献之礼。
只是现在这些东跑西跑的就省去了大半,如今只要是正祀的神灵,在这神霄天宫之中。都有着神像香火。
根本用不着一处处的跑,就有太常官员,累死累活的一层层爬楼梯,挨个为神灵献祭……
原本应该在宣德门门楼前楹当中设帐幄座位,文武百官及献俘将校在楼下左右班立举行献俘礼的。
但是今年在文飞的主持之下,却把这一切都搬在了神霄天宫来举行。
虽然这一切,让在野的儒家士子们吵翻了天。认为此不和法度云云。但是在朝中的文官士大夫们却集体失声。不发一语。
而且连那些反对最激烈的,却也不得不认为,君臣高踞于神霄天宫之上,俯瞰下面的战俘,更加显得气派的多……
当然,这一切的争端背后。其实却是儒道两家对于朝廷意识形态方面的争夺……
但是在皇帝亲自为尚父,护国天师,道教教主牵马二十里的情况之下。自然是毫无疑问的,儒家大臣们一败涂地。
所以现在就只能看着皇帝和尚父在神霄天宫第三层设座椅帷帐,文武百官。王公亲贵们,按地位设座于下。
整个西夏的投降的王室贵族们。被以白练捆缚带往太庙、太社作象征性的告礼之后,就被带到了神霄天宫之下。
百官到齐后,侍臣将班齐牌用红丝绳袋提升上楼,报知皇帝和天师。
然后等着皇帝和天师登位之后,将校把被俘者带到献俘位。侍臣当众宣读战胜敌军的露布捷报。
那位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号称是西夏中兴之主的李仁孝,如今本来应该只有十多岁多岁的年纪。历史上正是他和李乾顺把西夏带入鼎盛之时。
无奈,原本应该正风华正茂的李乾顺却在兴庆府大地震之后,就呕血倒地。在后来被王厚围城的时候,直接忧惧而死,皇位交给了他的儿子李仁孝,总算是没有当上亡国之君。
历史上这位李仁孝也不是一个简单角色,一直活到七十岁不说,还在改革之中把西夏的国力发展到鼎盛。
但是这时候,他却没有半点的那种中兴之主的意气风发。看起来却就狼狈的很了,佝偻着身子,被风吹的一头乱发,有着瑟瑟发抖的意思,看起来狼狈异常。
其他那些钟鼎玉食的皇族和贵族们,同样狼狈,一个个穿着白衣,头发在风中如同乱草,就好像转眼要被送上屠宰场的猪牛一般。甚至让人不由都生出一丝恻隐之心来。
神霄天宫高达数十米,下方的仰视上去,连帽子都要下来。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便算是上面往下望去,人都不过比蚂蚁大太多。
一群亡国君臣们,刚刚走入神霄天宫之下。忽然各种光芒聚起,就在神霄天宫外面雪白的墙壁上,汇聚成一幅图画。
大宋君臣们,个个高踞在那种如同琉璃一般辉煌的宝顶之下,地板同样光可鉴人。文武百官们,分两半肃立,拱卫在丹陛的赵佶和文飞座下。就好像凌霄宝殿的高高在上的诸神们一般,俯视下来。
让那些原本就是国破家亡的俘虏们,更是自卑惭愧的之极,甚至心中生出念头。难怪我等会落到如此下场,难怪难怪。
而大宋百姓们,看到这么一幕,却就是与有荣焉了。无数的欢呼声浪,一浪大过一浪的不断喧腾。甚至不用扩音器,就能够让高踞其上的大宋君臣们听到。
同样的,这对于大宋君臣们,也是一个相当的离奇的经历。真的好像是自己这些人变成了天帝的众神一般,高不可攀。
他们所能看到的,同样是一个屏幕之中适时同步直播出来的楼下的景象。看着那些西夏君臣们的狼狈样子,这么一对比,就有那么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甚至原本很多虽然不敢反对神霄天宫献俘,但是心里却有很多看法的大臣们,在这种时候也变得很容易转过心思。
这并不奇怪,要不然历代以来也不会有宫门阙上颁布法典的传统。正是所谓的“王者门外,阙所以悬教象之书于象魏也。”
后世的承天门,当然以后会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在此门的堞口设金凤朵云。皇帝发下圣旨的时候,王公百官朝服集午门,等在楼下面。
宣诏官身穿朝服读过之后,就放在金凤嘴巴里用绳子吊下去。然后奉诏官等在楼下用朵云接过来。
这是明清时候,而北宋时候同样是大礼御楼肆赦,亦用其事。
无非都是为了烘托朝廷的的权威神圣不可侵犯,只是用绳子拉着木头做的金凤,哪里有现在这般投影出去气派了?
刑部尚书这时候大喝道:“西夏李氏,本为我大宋臣子,无奈野性未驯,割地称王,如今已经百年矣!天兵到处,俘虏其宗庙社稷神主灵位,擒获其王以下两千余人,请付有司论罪!”
声音通过扩音器不断的滚滚传递开来,几乎堪比雷声好像响亮。似乎整个东京城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刹那之间,那两千多西夏的西夏的贵族大哭起来,哭声震天。既是被这种威仪给震惊到了,要知道大宋有这般神威的话,西夏怎么也不敢和大宋为敌一直这么多年。心中又是后悔又是害怕!
另一方面这时候如果不哭的凄惨一点,让赵佶饶他们一命。那等下,万一赵佶吐一个“斩”字。他们可就倒霉定了……
赵佶见到这么一幕兴奋之中,也带着一丝兔死狐悲的悲哀。毕竟,这李乾顺说起来,也是和他赵佶几乎平起平坐的一个人物,落到这般下场,让赵佶在快意之中,难免也有些不是味道。
代表着西夏的江山社稷的宗庙社稷神主灵位,被一一扔在神霄天宫之下,一把大火点燃上去。
早已经干透了的柴枝泼上力量滚油,顿时熊熊燃烧起来。黑烟滚滚而起,直冲上半空。连坐在顶层的玻璃顶之下的赵佶,似乎隐隐约约的都能感觉到火焰的热力。
这时候的黑烟就带着奇异的火焰,微微的发着一点金光,居然烧出了十几米之高。
“尚父这是……”赵佶惊讶的问道。
文飞哈哈大笑:“西夏代表社稷祖先的神主牌位都被烧了,代表着最后一缕西夏的气运都被焚烧。这西夏再无半点复国的可能了!”
赵佶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对于西夏之主的那么一点兔死狐悲的同情心思也都不知道抛飞到哪里去了。他仔细再看一眼。
似乎隐隐约约的,真的似乎可以见到无数代宫殿和庙宇,在大火之中不断的坍塌……
李乾顺和那些亡国贵族们,再也支持不住,哭的也就越发的大声起来。代表这西夏祖宗龙气,彻底的被铲除。再无机会复辟了!
文飞的目光缓缓转向西北,便见那神主一烧,原本那就已经暗淡之极的西夏天柱,就在这个时候彻底的崩塌,原本还被收束住的气运,就有许多缓缓融入这大宋的天柱之中。
而那大宋氤氲的气运,覆盖了过去,彻底的占领了西夏故地。只要在有十几二十年,彻底消化了西夏的故地,那么就能把原本西夏的气运全部都给消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