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虚空?”
“这是他们对八阶的称呼?”
“倒也形象。”
江桥立在街边,看向远处镇子外几名在原地打转的老人。在他脚边,散落着一些老坟土,几块血肉,以及十几根开裂的棺材钉。
血肉自不必说。
乃是那胖老人割下来,幻化成鬼的双腿和双手臂上的肉。
坟土当然是那些坟墓的根底。
而棺材钉……则是钉在镇子地脉上的钉子。
每一根都有水桶粗。
十多米长。
伴随着那络腮胡老人拔出稻草人身上的银针,这些棺材钉也迅速破裂。
地脉之气。
早已被这些钉子破坏。
只是钉子在破坏的同时,又形同一个塞子,堵住了地气外漏。
这就像什么呢?
建筑工地上,某工人被钢筋贯穿了身体。
工友们赶紧送他去医院。
或者拨打120.
在医生处理前,稍有常识之人都绝对不会去碰那钢筋。
更不会有人去把它拔出来。
否则危矣!
这小镇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
当然。
棺材钉钉着的时候,小镇毕竟被破了地脉,依然也在走向死亡。
但这属于慢性死亡。
有个过程。
可现如今。
棺材钉破开,那地气自然就迅速外泄。
生气泄露。
死气就会充盈。
此为自然之理。
所以小镇凉了。
“生死二气,在后世根本没有几个人懂得。他们大部分人有什么灵异,就用什么手段。纵然到了八阶、九阶,也亦是如此。”
“可在这冥纪元却不同。”
“对生气,死气,病气,衰气……全都有研究。这些看起来像是概念性,实则对人影响极大的东西,他们理解得非常深刻。”
“所以他们才能利用,让其变成杀人的诅咒。”
对冥纪元。
江桥是真的赞叹不已。
或者说。
这也不是冥纪元的成果,而是故乡当年的研究成果。
只是在冥纪元时。
这些成果许多依然还有保留。
众人也因此受益。
这就像什么呢?
你接受了九年义务制教育,穿越到秦时大泽乡,就算你是个学渣,课文都不记得了,但见鱼腹藏书“陈胜王”,也绝不会认为是老天给的预兆。
你第一反应:
“哪个老六在鱼肚子里藏字骗人?”
“要不我也来试试?”
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有一天,世界大战,文明毁灭,所有人都变成了文盲,也没有了教育。
鱼腹藏书。
又会变成让人敬畏的“天兆”。
现如今。
冥纪元就是有教育的时代,而后世别看文明璀璨,但是在灵异上属于典型的文盲遍地走的时代。
……
“这个凤阴山又是什么地方?”
“猜测我是打破虚空的强者,却依然认为凤阴山来人能救他们性命,这凤阴山里的家伙,是隐藏在这个世界的顶尖进化者吗?”
江桥好奇。
八阶能够击穿世界屏障,要说一句打破虚空倒也没差。
所以说。
这个凤阴山也有这个层次的强者?
看他们笃定的模样。
或许还不少?
“能看出。”
“他们从始至终好像都认为我是进化者。”
“进化者受厉鬼影响。”
“理论上,八阶差不多就是维持人性和自我意识的极限了,想要更进一步到九阶,可谓难上加难。”
“目前为止。”
“我好像就记得那个骸骨山谷里的尸魔做到了。”
“但他被青莲的人斩杀了。”
“算起来。”
“他好像也是冥纪元的人。”
“除此之外。”
“灵异世界的进化者,到了九阶必已是厉鬼。别说九阶,能突破到八阶依然维持独立意识的都几乎没有,全变成了有意识的厉鬼。”
“事实上。”
“伴随着厉鬼融合的加深,他自己也并不会认为被厉鬼融合有什么不对。”
“他会认为这就是一条正确的路。”
“认为是自己变成了厉鬼,而不是厉鬼变成了自己。”
“这是认知上的扭曲。”
“但无论他怎么想,他的人性都会慢慢丧失。”
“最后变成邪祟。”
“所以进化者一向势弱。”
“不被人类认可,遭到全世界大部分势力的围剿。”
“能活下来。”
“纯靠的他们与厉鬼之间的关系。”
“大多数厉鬼不会攻击他们,所以能在野外自由活动,在危险地区也能比较安全的生活下去。”
“简单点说。”
“就靠命硬。”
正因为进化者很难走到九阶。
所以这几个老头对他的猜测,也至多只是八阶而已。
压根没往九阶去想。
……
“倒要看看这个凤阴山是个什么情况。”
江桥眯了眯眼睛。
若是真有八阶进化者,若是这八阶进化者还能维持自我意识,放在后世倒也算得上稀罕物。
所以。
刚才那红色锦衣老人放纸飞鹤的时候。
他并未拦截。
任由那纸鹤飞走。
早在几名老人还未逃跑前,他的鬼蜮就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他们笼罩。
雷灵的鬼蜮,当然比不上重瞳。
但覆盖一个镇子。
却也绰绰有余。
这几人皆是七阶而已,面对九阶的鬼蜮,连发现都做不到。
那红色锦衣老人稍有些特殊。
但也就那么回事。
或许真身不弱。
但这分身也仅是七阶巅峰。
况且。
还是那句话。
绝大部分进化者最多也就八阶。这人就算真身在这里,也一样只能原地打转,跟现在不会有啥区别。
“半个小时。”
“呵呵,那就等你半个小时。”
“我先问问本地佬。”
江桥拔掉棺材钉,又以鬼蜮强行镇压了地脉节点。
现如今。
整个镇子已经恢复平静。
骨树依然。
不化婴也在嬉戏。
甚至偶尔还有几条“守尸犬”在游荡……
这些他懒得处理。
但至少,死气已经不再外漏。
只要死气散去。
这镇子将来也还能住人。
当然。
这里是历史长河,只是一段能参与进来的影像而已。
将来不将来的。
也没啥意义。
又看了一眼镇子外,几个老头排着队转圈圈,跟云南老哥举着音箱跳舞似的。
于是不再关注。
转而伸手一招。
就那藏在屋子里,正用木偶人观察这边动静的赵钱摄了过来。
“看了这么久戏。”
“咋样?我说你家被偷了吧?”
“没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