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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u盘……
下午,欧阳昱准备去上课,被吴副校长叫到了办公室去。吴副校长为人稳重,问了情况后,直接将举报信给他看了。
许是怕被发现,举报信笔迹十分潦草,他没能第一时间辨别出是谁写的,所以先查了一下校长信箱附近的监控,从里面看见了赵贝贝和李妍。
可监控视角没有延伸到信箱跟前,当不了证据。
思量间,他想到沣峪口的事了。
如果赵贝贝和李妍是故意的,这性质便非常恶劣,可沣峪口那地方,不可能有证据,他再想,又想到了测孕试纸的事。江沅的品性,他相信,之前没有大动干戈去查,是因为江沅不在意,他若去查,事情闹大,江沅的过往很有可能更大范围地被议论,那不是他乐于见到的。
可现在,要想处置赵贝贝和李妍,需要更有力的证据,他只能碰碰运气,托了派出所的朋友,帮他查一查验孕试纸事件当天,放学期间,学校附近几个药店的监控。
“幸不辱命。”
将u盘给了他,穿警官制服的男人笑着说。
欧阳昱牵了下嘴角,拍拍他胳膊,“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得——”
男人点点头:“你这还忙着吧,不打扰了。”
话落,转身离开。
目送他走,欧阳昱收回目光,侧头,远远地看了李妍一眼。
李妍被他发现,慢步走了过来,一只手攥着,声音怯怯地唤:“欧阳老师。”
“进吧。”
欧阳昱抬下巴指门,朝她道。
他的脸色比平时在班上要严肃,冷冷淡淡的,一丝笑意也无,李妍只看着,便觉得心慌,再跟他走进政教处,看见一向令人畏惧的郑副校长,脸上的神色,接近于哭了。
欧阳昱将u盘放在桌上,扭头朝两人:“校长信箱跟前的监控录像、你们买验孕试纸当时的监控录像,都在这儿了,我倒是想听听,你们和江沅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使出这种卑劣手段,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
说到最后,他声音陡然拔高,李妍哆嗦一下,哭了出来。
“哭什么!”
郑副校长这会儿升起了实实在在的怒意,厉声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兴风作浪!亏得你们是高三生,就这种学习态度,哪个学校敢要你们!”
话落,一只手重重地点着桌面,朝欧阳昱:“给家长打电话!”
“不行——”
李妍哭得更惨了,看向欧阳昱,“求你了老师,别让我爸妈过来。”
边上的赵贝贝一脸冷漠,和她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哀求不哀求的,都已经晚了,涉及到故意伤人,欧阳昱不可能姑息,很快打了两个电话,分别通知了赵贝贝和李妍的家长,下午课间活动,两个家长都到了。
事态发展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赵贝贝的父亲脾气暴躁,还没听完郑副校长说话,便直接将赵贝贝打出了政教处,连推带踹,周围几个老师都拉不住,眼睁睁地看着赵贝贝被他打出了鼻血,扯出了校门。李妍的母亲和赵贝贝的父亲性子刚好相反,听完话,整个人傻了,扯着女儿扑通一声跪在了政教处门口,要不是欧阳昱阻止,连头都磕上了。
最终,前者给了个开除学籍的处分,后者则得了个记大过,留校察看的处分。
*
晚自习,李妍没来。
七班教室里,颇有些嘈杂。
江沅端坐在位子上,预习新课,听见了几道窃窃私语。
“一直以为李妍家境很好呢。”
“我也是!就看她平时经常穿牌子。”
“爱慕虚荣呗。”
“可怜她妈,养这么个女儿。”
你一句我一句,都是围绕李妍的家境在议论。
下午,李妍的母亲来学校,皮肤粗糙气质瑟缩,身材比李妍还要瘦小一些,下身穿了一条李妍穿过的牛仔裤,许是破了,腿面上缝了个布贴画。
这情况被看热闹的同学传回七班,大家便一直在议论。
整整两节课,围绕这件事的议论都没停,江沅觉得心烦,没再上第三节,收拾书包出了教室。下楼后,她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先去了操场,绕着环形跑道,慢跑了起来。
两圈过后,她又走了半圈,筋疲力尽,随意地抱膝坐下,仰头看天。
天色一片深蓝,远处挂着几颗稀疏的星子,四下安静,晚风吹拂发丝掠过她脸颊,微微有些痒。
她拿手去拨,听见身边有人渐渐走近的脚步声。
“后悔了?”
陆川坐在她边上,随意地开口问。
江沅低着头,搂抱自己膝盖的双臂紧了紧,摇头说:“没什么后悔的。”
她和那两人无冤无仇,平白无故被一直针对,继续忍耐下去,除了让她们变本加厉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兔子急了也咬人,这道理,每个人都应该懂。
每个人,也该为自己的每个行为负责任。
她低头抱膝坐在那儿,整个人看上去,就小小一团儿。
陆川眯着眼睛回想她下午发火的样子,半晌,啧了一声,感慨说:“看不出来,你爆发起来还挺吓人。”
江沅苦笑了声:“彼此彼此吧。”
陆川被她这句话逗乐,肩膀耸了好几下,身子压低,去瞅她一双眼睛,颇有几分好奇地问:“这样说来,一直对我还算客气的了?”
江沅静了几秒,扭头和他对视,轻声问:“你自己不知道吗?”
“什么?”
陆川挑眉。
江沅看着他笑,几许无奈几许酸涩:“你是我的靠山啊。”
如果没有他,她可能不会爆发。
或者,要斟酌更多。
就因为知道他在边上,知道他哪怕不靠谱,也不会看她任人欺负,知道他会帮忙,所以她敢将那些不满愤怒宣泄出来。
因为他在,所以她敢,让人无奈,却就是现实。
陆川微怔一下,看着她歪头说话,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一刻,永远地留在了他的心里。
好些年以后,他们俩女儿都有了,那个叫陆唯一的小姑娘跟她母亲一点儿不像,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祖宗,某一天从幼儿园回来,看见他蹲在后院移栽葡萄树,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扯着他的脸问:“陆先生,我采访一下,江女士那么凶,你当初怎么就看上她了?”
怎么看上的?
第一眼就看上了,看上了她的脸。
真正入心,大概就是这一刻吧,猝不及防,毫无征兆。
可,一切都是后话。
这一刻的陆川,没意识到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心软,软得稀巴烂,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抬起一只手,轻轻落在她发顶揉了下,声音纵容:“你要愿意,我可以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