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么?
谢云书脸上没什么起伏。
“那谢沉的尸首现在在哪?”
钱宁本想让对方不痛快,甚至想看到这位镇抚史后悔自责的样子,可不曾想这个少年却是这般平静,他心底不由得有些失望。
可他还是不愿意认输,冷着声音说道:“敢问大人,你是怎么出城的?”
他明明让人将这城门围的水泄不通,怎么就让这个少年逃了?难道是他身边有人里应外合,欺上瞒下?
想到他是如何被人算计到这番境地的,钱宁心中有了一丝了然。
“我可以将谢沉的尸首交出来,可大人要答应下官一件事。”
谢云书静静的看着他:“替你处置董申?”
“正是。”
钱宁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在当初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下场,他不后悔,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为了夫人和翠娘,他还是会这样做。
可他不能原谅董申,如果没有自己,他早就因为输了银子在赌场被人打死了,如何能有现在的风光?
在他看来,就算是养只狗也知道对主人忠心,可董申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现在他这个知县倒台了,他这个做师爷也休想能全身而退!
谢云书垂下眼,嘴角勾起讥讽:“你这是要拿一个死人来同我谈条件?”
钱宁阴测测的提醒道:“谢大公子可是大人的兄长,难道大人真的一点手足之情都不顾?”
手足之情?
谢云书脑海中浮现谢沉的身影,唇瓣抿了抿,“我和他并不是一母同胞。”
钱宁一怔,不悦的道:“大人这是不答应了?”
顿了顿,“这两年我手中也养了人手,现在我在这里,他们在外面,大人若是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出事的事情一传出去,他们只怕会迁怒了大公子,到时候能不能给大公子留一个全尸……”
“我可以替你解决了董申。”
谢云书打断他的话,“可我不要谢沉的尸首,我要你同太子的信件。”
钱宁脸色微微变了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太子的人?”
谢云书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接着说道:“你将你手中那三封信件交给我,我替你解决了董申。”
钱宁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半响后,他低低一笑,似自嘲又似怜悯,“大人,谢大公子突然暴露行踪,是为了掩护你出城吧。”
谢云书原本沉寂的眼里掠过了一丝波澜,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缓缓攥成拳头。
钱宁紧紧盯着他的脸,将他眼底的异样捕捉的清清楚楚,他恍然大悟,感慨道:“大人未免有些太过无情了。”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逼他。”
谢云书将心底涌出的不适压下,神色清冷:“如果追根究底,我的长兄也是被你所害,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报仇?”
钱宁一窒,动了动嘴,可也没有再说什么。
到底一把年纪了,哪怕也没多长时间好活了,可好好的赴死那也是一种福气。
要知道这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有许多,尤其是落在这些锦衣卫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