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引蛇出洞
到了八月一号这天的晚上十点，我的手机突然就响了，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我第一直觉就是黄军联系我了。
我接了。
“王警官，听说你在找我。”
“黄军，你总算是联系我了，我找你有事，面谈。”
“电话里不能说吗？我是逃犯，你是警察，我俩犯冲。”
“我想请你帮个忙，关山月和关阿曼要杀我，现在搞得我不敢出家门，你得帮我找出这俩人来。”
“王警官，不瞒你说，这俩人也要杀我。他们觉得我是叛徒，我不够忠诚，不肯为他们卖命。”黄军说，“我躲他们都来不及呢，我怎么帮你找他们？”
“他们在蓉城吗？”
“在，不过我不在了，我躲在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我知道你们能定位，我不能和你说了。”
“黄军，没有定位，我用人格担保。”
“王警官，你到底要做啥子嘛！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我不是好人，我们做不成朋友。”
“但我们可以合作，把关山月和关阿曼一起给做掉。”
“咋子合作嘛！”
“我想和你面谈，就现在，你选地址，我这就过去。”
他沉默了十几秒之后，他说：“双流红星机械厂，到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电话挂断了。
我立即穿衣服，穿好了衣服我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给白月打电话。
我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白月小跑着过来了。
我一伸手说：“给我车钥匙，黄军联系我了。”
“你不能自己去，黄军是个背着十几条人命的死刑犯，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和他没仇，他不会杀我的。”
白月把车钥匙拍在了我的手里，我开上车，弄好了导航，把车开了出去。
夜里十一点半左右，我到了红星机械厂。这厂子在一片野林子里，大门紧闭，用铁链锁着。这厂子早就黄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黄军的电话，我说：“我到大门口了。”
“你跳进来嘛！”
我翻过这铁门，把手机拿出来说：“往哪边走？”
“我在楼顶呢。”
我抬头看看，果然楼顶有个挥动的光点。
我进了车间，顺着一个铁楼梯往上走，到了最上面一层，就看到黄军蓬头垢面地站在楼梯口。
他拎着一瓶啤酒在喝着，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他举起来说：“今天我请你吃香酥鸭。”
他回头过去，那边有个电瓶灯，有个折叠桌，旁边有一箱子啤酒。
我点点头说：“黄军，我不是来劝你自首的。”
“我不自首，今天你要是来抓我的，我宁可从这里跳下去摔死。我让你内疚一辈子。”
我摇着头说：“我不抓你，说好了，来找你喝酒的。”
黄军一摆头说：“那就好，坐！”
我俩面对面坐好。
“王警官，说心里话，我已经做好了从这里跳下去的准备。只要你是来抓我的，我就认命了。”
黄军递给我一瓶啤酒，我举起来咕咚了几口，竟然还是凉的。看来是刚买回来不久，是冰镇的。
我直接撕了一个鸡腿，我说：“关山月和关阿曼想方设法想弄死我，搞得我很被动。我想和你商量一个计策，把他俩引出来。”
“你说说嘛，我现在恨不得把姓关的全杀了。太他妈不仗义了！我为了他们的生意杀了那么多人，到最后，对我弃如敝履！他们完全可以把我弄出境，给我一笔钱，让我在境外好好活着。但是他们不想让我活。”
“你没有利用价值了，花几百万上千万养着你，不划算！”
“是噻！哪里有什么情义，全是他娘的利益！”黄军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他说：“王警官，你找我合作，不怕犯错误吗？”
“一码归一码，我没有接到抓你的任务。我把春春从里面捞出来，就是为了能让她帮我找到你。也是给她一个立功的机会。”我说，“你也是一样，我也一样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只要这才我俩把关山月和关阿曼抓了，……”
“难道我还能不判死刑吗？”
我看着黄军没话说了。他的情况和春春不同，春春有可能死缓甚至是有期徒刑，但是他不一样，他是个杀手，他身上背着十多条人命。
黄军说：“不说这个了，你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我把冯宝给秘密抓捕了，你可以对外宣称冯宝在你手里。让关山月拿着马来护照和一千万来赎，让他亲自来。”
黄军说：“关山月不是个好骗的人。”
我从包里把冯宝已经关了机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说：“这是冯宝的手机，只是我没有联系关山月的方法。”
黄军摇摇头说：“这还不够，我需要一根冯宝的手指。关山月见不到实际东西，是不会轻易上当的。按照我的性格，我不会只是给他打个电话，我一定会给他个纪念品的。”
我摇着头说：“这不好办！”
黄军小声说：“肉联厂冷库里面有那么多尸体呢，你随便找个女的，切个小手指头下来就可以了呀！他关山月难不成还做个dNA比对啊！只要是我送过去的，他肯定相信是真的。前提是，冯宝被捕的消息没有传播出来。”
“你放心，抓冯宝的消息绝对没有泄露。”
“关阿曼和关山月鬼精鬼精的，抓他们不能太多人。他们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多很容易暴漏。”
我说：“我，壮壮和姚科长，加上你我们四个抓他们两个怎么样？我不要活的，死的也行。”
“到时候我只让关山月自己带着钱和护照来，关山月一定要求他姑姑关阿曼一起跟来。我不会同意，但是关阿曼还是会偷偷跟来。”黄军小声说，“就在这里抓他，记住，千万不要人多。人越多，越麻烦。这关阿曼挺邪性的，她就像是黄皮子一样能迷人。一个不小心，你的人就成了他们的人。”
我点点头说：“我领教过了，所以我必须主动出击了，不然迟早我得被这关阿曼和关山月给祸害了。”
“明天晚上你过来，把手指给我带过来，再把冯宝右手小手指上的戒指给我拿来。”黄军说，“还要找个和冯宝体貌特征相近的人冒充冯宝，把她绑起来让关山月看到，关山月才会露出破绽。关心则乱。”
我点头说：“好，黄军，谢谢你信任我。”
“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我俩喝光了一箱子啤酒，吃了两只香酥鸭，我是真的喝多了，打着了车，开了空调，倒在车里就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接了个电话，是姚雪打来的，我说：“喝多了，我得睡一会儿。”
姚雪问我在哪里，我就把电话挂断了。
姚雪还打，我迷迷糊糊告诉她没事，睡醒就回去。
我睡醒了回到刑侦大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浑身酒气地向廖局做了汇报。
廖局指着我说：“不是说了嘛，工作时候不喝酒，你都发过誓的。”
“我也是为了工作，黄军这人不坏。我理解他。”
“他还不坏？他杀了十几个人，要是他昨晚把你杀了，我怎么和你家人交代？怎么和朗太行那老小子交代？”
“我这不没事嘛！再说了，我和黄军无冤无仇的，他杀我做什么？他没有杀我的动机。”
“万一他和关山月是一伙的呢？”
我摆着手说：“不可能，要是一伙的，他就不会去绑冯宝了。他知道冯宝是关山月的软肋，直接对冯宝下手，关山月一定会妥协。”
廖局呼出一口气说：“行吧，以后不要喝酒了。你去把冯宝的戒指领出来，然后去肉联厂切个手指头，看准了，哪个和冯宝的像你就切哪个。我去替你物色一个长得像冯宝的同志，这人去哪里找呢？去电影学院比较合适，我来想办法吧。”
说着扔给我一个指甲刀，他说：“我看冯宝指甲挺短的，给手指头剪剪指甲！”
我笑着抓起了指甲刀，敬了礼，转身大步走下楼，小跑着直奔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