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竹听罢,心中很是无语,这汪东完全是睁眼说瞎话。
汪东那骄淫奢侈的生活,自己才是非良人吧。
既然把贼喊捉贼,把他定位非良人。
不过李修竹没去说什么,因为陈虞月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继续问道:“汪公子何故,如此厌恶非良人?”
汪东愈发觉得有戏,就流露出异常愤慨的神情:“这位小姐,我有一位朋友,就是被非良人给伤到,最后自尽。因此我对天下的非良人,都非常厌恶。所以这位小姐,你大胆的告我,你夫君的种种行为?我让人好好教训一番!”
在汪东的想法中,先赢得陈虞月的好感再说,再顺便揍一下李修竹,那么就高下立判。
以他的经验,若陈虞月答应了,那么红杏出墙几乎成功一半。
李修竹心中越来越无语,古时和现代都是一样,老色批就是老色批,这么的无中生友。
至于陈虞月现在的表现,倒是让李修竹怎么感觉,有种熟悉的套路。
没等李修竹详细思索着,只听陈虞月又接着说道:“汪公子,我生平也最恨非良人。还有一个问题?”
“这位小姐,什么问题?”汪东再次自以为风度翩翩的样子。
陈虞月立即询问:“汪公子,要是现今非良人,就在我眼前?你会怎么办?”
汪东听到陈虞月的话,心中狂喜,这不是在暗指她身旁的夫君吗?
于是,汪东毫不犹豫的回应道:“我和这位小姐是一样,最恨非良人。要是非良人就在小姐眼前,我会叫人好生教训一番,让其变得老实起来!”
“汪公子,小女子敬佩!”陈虞月明亮的精致眸子中,又带着一丝忧虑的说道:“只是,这非良人不便动手。”
汪东听出了,这是陈虞月在担心,他教训其夫君过后,其夫君会事后报复陈虞月之类。
汪东心中大喜,连忙拍着胸脯说道:“这位小姐放心,我叫人教训完这非良人后,倘若敢报复于你,直接打到服为止!”
在汪东看来,这一艘商船,普普通通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用的。
加上李修竹、陈虞月等人,也没佩戴什么表面自己身份的东西,还有身着衣服也很普通。
虽说陈虞月的气质,即便隔着面纱,但也能从秀眉间,知道非凡。
可总体看起来,顶多是小地方的富贵人家,和他滕州汪家差远了。
怎么说他家里是行商的,眼力还是有的。
实际上汪东确实有眼力,只因为是李修竹一行人故意这样。
选择一艘普通的商船,也没携带表明自己是江州陈家的东西,就是防止在路途中被暗中的敌人察觉。
低调行事,便是为了没必要的麻烦。
要不是这汪东主动凑上来,李修竹等人根本不会理会周边的人。
此时李修竹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已经知道,陈虞月是想要干什么了,马上陈虞月就会露出真面目。
不出他所料,旋即陈虞月轻声的朝汪东笑着:“我听闻汪公子妻妾成群,却依旧到处与有家室的夫人勾搭,还经常殴打自己的妻妾。汪公子,你这算不算是非良人?”
当听到陈虞月的话,汪东面色大变,他完全没想到,陈虞月知道他的底细!
什么情况!
要是知道的话,为何还跟他说这么多!
况且此事也就在滕州小范围的人知晓,怎么来到江州后,却有人知道他的事?
他的名气可没那么大啊!
周边船上的人,则一个个看好戏的看着汪东,他们之中虽然有人知道汪家,但并不知道汪家的少爷汪东,还是这样的人。
在古时的大户人家,妻妾成群,殴打自己的妻妾再正常不过。但是,和有家室的夫人勾搭,那确实算得上是非良人。
其实对于汪东这个身份而言,问题不大。可关键是刚刚汪东自己都说了,自己什么最恨非良人,看到一次非良人就想狠狠教训一顿。
周边船上的人如今听来,陈虞月所说的眼前非良人,不就是指汪东吗?
不便动手,说的是汪东不便对自己动手。
结果汪东根本就没察觉到,是在指自己,还一直在那说,叫人打到服为止。
汪东也意识到了,陈虞月说的非良人,原来是自己。
尤其是感应附近之人的玩味、戏虐等眼光,让他无地自容。
同时汪东面色无比铁青,一时间,甚至不知所措起来。
李修竹见此一幕,看向了旁边的陈虞月。
开始在陈虞月流露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时,李修竹就明白了,陈虞月肯定也是知道汪东的底细。
再加上陈虞月那样去说,总感觉套路异常熟悉。
然后仔细一想,那不是他经常用的套路吗?
看来,陈虞月是跟着他学坏了。
所以李修竹猜得到,陈虞月要使坏了。
现今汪东那窘迫的样子,自然是不可能叫人来打他的。
短短时间,汪东神情变了又变,最终灰溜溜的躲进了船舱当中。
看到汪东仓皇逃进船舱,周边船上之人一个个摇头,还以为会有什么好戏看。
同时,这些人望向陈虞月,都不由好奇,不知这是谁家的。
哪怕陈虞月不戴面纱,也没人能认出。
至于李修竹,虽说名气是大,可真正见过他面貌的,即便在洪州,也只是少部分人。
江州的话,也就浔阳城的一些老百姓见过。
现在这个时间点来码头的,无不是从其他州,赶来洪州,要么参与洪州盛宴,要么来凑热闹的。
所以也没认出李修竹来。
李修竹没有理会附近之人的目光,而是饶有兴趣的望向陈虞月,笑道:“娘子,你怎么越来越像我了?”
陈虞月并未反驳,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再道:“我之前陷入沉思,就是在想,我为何越来越像你,认为这样不好,想着要不要和你划清界限。”
说到这,陈虞月不由轻笑出声:“可现在经过刚刚的事情,我便想通了,我越来越像你,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虽然陈虞月戴着面纱,李修竹也只是隐隐约约见到陈虞月嘴角的笑容,可他能想象到,那是一种比他还要老狐狸的笑容。
李修竹扶额,娘子学坏了。现在该轮到他沉思,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