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长袖在桌面上拂过,五支冰凝花便出现在了桌子上。
凌河和傅夜北的眼睛同时都直了,并还都露出了疑惑。
他们没有看清云桑拿东西的手法。
但很快在疑惑就被一字排开的冰凝花盖掉,这是何等的大手笔啊,五支冰凝花!
傅夜北悄悄拉了拉云桑,他并不想给的这么痛快。
另外,他还有事情没有查清楚。
傅卓帆那样容易的就偷到了布防图,并且成功逃脱,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凌河啪啪两下拍了手,道:“傅城主痛快。”
他理所当然以为这是傅夜北给云桑的。
云桑瞧着这高高在上的大祭司也差不多膨胀到顶点了,手又是一挥,冰凝花全都消失了。
凌河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空荡荡的桌面,又疑惑的看云桑。
看什么看,馋死你。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凌河问。
语气里满满的不善。
“就是只让你看看,不给你。”云桑道。
傅夜北:“……”
这,过于直白。
凌河眉头紧紧皱起,面上已沾染上点点愠色。
这女人是在戏弄他!
从来没人敢这样戏弄他。
不对,云桑这个反应……不对。
纵然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傅夜北,这也不该是她失忆该有的样子。
“不仅不给你,还要给你算算账。”云桑又道。
“你、你没有失忆?”凌河不可置信的问。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云桑:“你以为你很高明么?”
凌河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他确实,以为他很高明。
“算账吧。”云桑不想再跟他废话。
给她下蛊又将她治好,还想要奖励?
碰瓷都比不上他。
最骚的是,还想让她失忆留下她。
之前凌河教给云桑好几遍,这里是她的家,无论是谁都不能带走她。
玛德,要了好处还想再要她,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美。
另外,千凝城的战乱也是凌河挑起的。
这么一算,死一次感觉都不够了呢。
凌河震脸色一阵发白,他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原本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云桑从头到尾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一向掌控全局,就连输给腾枭,也在他的预想之内。
明面上是战败,不得不送给腾枭一个羽人做战利品,其实,倒不如说是送给了腾枭一个定时炸弹。
只要他动动手指驱动血蛊,这炸弹就爆了。
而他一直以来最好掌控的工具云桑,却远远的超脱了他的掌控之外。
凌河忽然发现,这女孩诡异的有些可怕。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一个人产生过这样的恐惧了。
云桑在系统空间里找了一个趁手的兵器放在桌子上,很民主的问凌河:“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动手?”
傅夜北忍俊不禁,
那是一把大铁锤。
系统:【呃……,宿主大大,您这是想让他锤死自己?】
废话,
不让他锤死自己难道是让他锤死你?
当然,如果他能锤死系统的话,她也没意见。
某系统不敢说话了。
但还是内心忍不住腹诽,凌河怎么可能自己锤自己,当然,他也没本事来锤本系统!除非他能把宿主大大头打爆。
二货你说什么?
【没有,人家什么也没有说啦。】
是吗?
【这个,人家刚才只是觉得,凌河不可能自己锤自己的,还是得宿主大大自己动手锤死他……】系统一(昧)本(着)正(良)经(心)的分析。
咳,全是为了自保,大家都不容易。系统安慰自己的圣母心。
凌河看了一眼桌上的大铁锤,冷哼一声,荒唐。
云桑虽然超出了他的掌控,但他还不至于衰败至此。
凌河一跃而起就向云桑袭来,他还惦记着五支冰凝花,就在云桑的身上。
岂料云桑灵活的一闪,凌河便摸了个空。
与此同时,傅夜北挥起一掌向凌河打去。
凌河挥掌对上,震的连连后退几步。
凌河不得不承认了,他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凌河咬了咬牙,飞身就向门口扑去。
却忽然发现,他的身体动也动不了了。
然后,他的身体竟然在不受控制的往回走。
走到桌前,双手拿起了大铁锤。
莫大的恐惧自心底生出,凌河忽然就觉得,刚才这女人说让他自己动手,并不是荒唐的儿戏。
傅夜北定定的望着凌河这反常的举动,这是,摄魂术?
对凌河这样的人摄魂,得需要多强大的精神力。
但看凌河清明又挣扎的眼神,不,这个不是摄魂,是绝对的控制。
凌河发现他的思想是清醒的,但身体却不由自己控制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的不受控制,这才是最令人可怕的。
云桑拉着傅夜北后退两步,省的血溅到身上。
凌河瞬间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他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将自己杀死了。
就在此时,一个教徒走了进来。
他诧异的看了手握大铁锤的大祭司一眼,飞快的低下头去,恭敬的道:“大祭司,一切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云桑扬眉,他还准备的别的东西?
可能他想华丽的死去。
满足他。
“现在就开始吧。”凌河听见自己的声音道。
心底又是一片悲凉。
偌大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以前高高在上的他视所有人为蝼蚁。
但,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蝼蚁,任人摆弄。
“是。”
那人低着头退去了。
心底尤自在疑惑,大祭司那样谪仙般的人儿,怎么会举着大锤子做那样不雅的动作。
而且那一瞬间看锤子的方向,是他的头顶?
怎么可能,那教徒慌忙忏悔,对大祭司一丝一毫的亵渎,都是罪过。
刚一出门就看到惜若匆匆走来,看到凌河,却又急忙站住脚什么都不敢说了。
然后她惊奇的发现,大祭司他很不对劲!
脸色苍白,不情不愿,好似被挟制了。
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束缚。
再说了,又有谁能挟制大祭司呢?
傅夜北给了惜若一个安抚的眼神,道:“别担心,我们没事。”
此刻,他已经全然的相信云桑的绝对压制了。
她是那样的、超乎他想象的强大。
他曾以为他已经很强了,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