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平静的摩挲着酒杯,随后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命令道:“过来。”
一道道诡异的目光射到齐山身上,而齐山却毫不理会。
见三彪子不动地方,齐山身旁走过去两个大汉,将三彪子直接架了过来。
他身后这些帮闲可不干了,伸手就要打人,谁知拳头还没有挥出去,就被壮汉如同小鸡仔一般打倒在地。
周围人就看到一道道人影飞出去,隐隐有惨叫声传进来。
三彪子也反应了过来,左右看看,表情怪异的说道:“嘿,今儿个出新鲜事了哎。爷爷心情好不去找别人麻烦,竟然跑出一群臭虫来找爷的麻烦。
你小子别以为带着几个人,就人五人六的了,这里可是冰城,是老子的地盘儿,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找我麻烦?想死是不是?”
三彪子表情嚣张,眼神却平静之极,他始终注视者齐山的表情,一直没有看到丝毫的变化,心中顿时一紧。
不好哇,看样子眼前这个人不好对付,说不定真是一条过江龙。
不管怎么样,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关口老子得先过去了再说其他的。
回去叫弟兄打听一下,看看这小子是哪里来的?要是真有背景,那没得说,面子落了我认了。
要只是外地的小瘪三跑到冰城来装逼,那也有办法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心念电转,就要挣扎开左右的钳制。
谁知道这一挣扎,三彪子的心却凉透了。
左右两边的壮汉,也没看出来如何使劲,掐着胳膊的手却像铁爪一样,无论自己使多大的劲儿都纹丝不动。
“妈的,你们给我放开,赶紧放开听见没有?要不然老子让你们吃枪子儿。”
三彪子乱喊大叫,全身绷紧,脸红脖子粗的乱蹬。
拼出老命来挣扎,却死活也挣扎不开。
周围人一看这场景,都不由的胆怯。
聪明的都悄悄放下放些钱,转身跑了。也有的愿意看热闹的,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瞅着。
掌柜的暗暗叫苦,这好容易来了一趟火车,生意正是最好的时候,却让这两位爷给搅和了,这东家要是问起来自己可如何交代?
可要是让他上前说和,掌柜的也没有这个胆子。
掌柜的还敢想一想,还犹豫了两下,伙计们哪管那么多,早就躲了起来,不是在后厨门口偷看,就是躲在二楼的楼梯口,脖子伸得老长。
齐山淡淡的道:“说话没有逻辑性,没读过书吧?”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老子都没读过书关你什么事,现在让你放开我,听见没有,放开我!”
三彪子还在那边蹬腿儿。
齐山抬了下手,身后壮汉立刻一拳捣在三彪子的脊柱上。
就听见咔嚓一声,双腿顿时瘫软下来。
三彪子双眼翻白,一声惨叫吼出来,吓得所有人都一哆嗦。
“啊,你个混蛋啊,你竟然敢,啊——”
两边壮汉同时伸手,重用砸在三彪子的腮帮子上。
砰砰两下。
满嘴的大牙都喷了出去,左右两边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膨胀,直接就肿了起来。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打红了前襟。
这一下,别说喊叫了,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三彪子全身颤抖般的打摆子,就像一条死鱼吧。
周围看客狠狠的打了个哆嗦,看齐山的眼神,变得又小心又害怕。
太狠了,真是太狠了,这举手投足之间就将三爷给废掉了。
直接打断脊柱,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这三彪子下半辈子恐怕就只能瘫在床上了。
这位爷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大厅中安静的如同死寂一般,只有三彪子的喘着粗气的声音。
隔了半晌,齐山淡淡的道:
“安静下来了吗?那好。我这个人还是蛮好相处的,只要听命令不作妖,我一般也不会对你如何。”
三彪子呜呜的哼着,眼神狠狠的盯着齐山,都要喷出火来了。
似乎随时要与齐山同归于尽,他心中悲哀莫名,他知道自己身体已经废了,即便救活了,下半辈子也是个瘫子。
他现在这样,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不管是对他现在的大哥,还是对他的那些女人。
这种事情他也见过,恐怕不出一个月,他多年下来积攒的财富,就要烟消云散。
“正好,我初到冰城,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就去你家里吧。”
齐山并不询问三彪子的意见,直接下了决定。
他站起身来向外就走,身后护卫立刻起身跟随。
掌柜的就眼睁睁的看着三彪子被两名大汉给架了出去。
最后一名护卫走到掌柜的身前,从怀里摸出几块大洋,放在柜台上,平静的问道:“够了吗?”
掌柜的连忙点头哈腰:“够了够了,不对,不对,事多了,事多了,拿回去吧。能来我们小店吃饭,那是小店的荣幸,哪敢跟几位爷收钱呀!”
护卫点点头:“够了就好。网”
说完并不理会掌柜的推让,转身走了出去。
随后就听见马轻轻的嘶鸣,随后马蹄声渐渐远去。
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大厅中的人才齐齐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从一片死寂中活了过来。
门帘突然一动,一只手伸了进来。
大厅众人忙憋住气,紧紧的盯着门口。
两个行脚商人走了进来,见众人都盯着他们,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掌柜的,这能吃饭吗?”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厅中恢复热闹场景。
三五个人聚集在一起,匆忙讨论刚才发生的事。
掌柜的也是将心放在了肚子里,喊了几声,叫了两个小伙计出来,让他们去迎接门口的新客。
“这是搞什么?怎么弄得一惊一乍的,逗咱们俩玩儿吗?”
行脚商人也是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搞什么鬼。
不过他们是外地来的,经常在外面行商,深知每一地都有每一地的规矩,各种稀奇古怪的习俗也不一而是。
两人也没有那么深的好奇心,见大厅中恢复了正常,也就不放在心上。
跟伙计聊了两句,二人直接上二楼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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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彪子必定也算是一方豪强,虽然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豪强,那也是有钱有势的。
这年头只要有钱,住的地方一定不差。
三彪子的宅子也真是不算小,里外两进的院子,加起来大概有三亩地。
正房厢房而房,林林总总,也有十几号房间,后院,而特别建造了1栋2层小楼,整体样式是仿照前明秀楼建造的,很有些味道。
虽然样式很搭配,可惜只是孤零零的一栋楼,并没有显现出古时候大户人家的气派。
队伍到达三彪子家门口的时候,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边敲了敲门,门子过来开门,还没等问一句是谁?
齐山一行人就呼啦啦地闯了进去。
护卫们冲进去做先期处理,甭管是庸人,看家护院的,还是三彪子的女人,通通捆起来塞到一个房间里去。
里面闹腾了十几分钟,随后就安静了下来。
在外面赏了一会儿雪,齐山就被护卫请到正厅品茶。
两名护卫架了三彪子站在齐山面前。
三彪子瞪着眼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每每张嘴要骂人的时候,都会化作呜呜的痛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路上,他也算是受了罪了。
之前被护卫们扔出去的帮闲,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一路上三彪子被护卫像小鸡仔一样拎在手里,寒风吹了一道儿,也幸亏他穿的厚实,要不然没等到家就会冻成冰棍。
齐山喝了一口茶,略微意外的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眼三彪子,说道:“茶叶不错,没想到你还能弄到正宗的明前,说不得还真是有点儿势力,也好,跟我说说你的靠山,和你现在手下的生意。”
三彪子瞪着眼睛不说话。
齐山看得了他,淡淡点头。
“说不出话来呀,给他治一治。”
身旁有护卫取出一个针管,粗鲁的扎进他腮帮子里。
三彪子呼呼的痛呼。
一管纳米虫就被扎进了肉里面,随后几秒钟,他肿起来的腮帮子肉眼可见的消肿,几道已经被冻起来的血口也飞速愈合。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脸上的伤口就已经恢复如初。
三彪子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
“赶紧放了本大爷,让不然弄死你。”
齐山喝茶的手微微一顿,扭头看向他。
三彪子浑身打了一个寒战,顿时闭口不言。
“这句话我就当做没听到,如果再有下一句,我就将你的舌头拔出来,听见我说什么了么?”
三彪子眼珠子翻转,不敢说话。
他虽然外表粗鲁,又干的是拿手的活,但却不是真的傻。
刚才脸上这几道血口子,就算是城里的神医也得个三五天才能好转。
可刚才发生了什么?一针管药物下去,立刻恢复如初,这哪里是什么药啊,简直就是仙丹。
这么看的话,自己的腰椎是不是也可以治啊?
“回答我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三彪子脸上露出苦笑,微微垂头,回答道:“这位爷,不知道您如何称呼?”
“我姓齐。”
“齐先生,不知道您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不瞒您说,我也就是一个混街面儿的,虽然在一些泥腿子面前能说句话,可是在您这样的人面前,恐怕连站的地方都不会有。”
齐山微微皱眉,道:“少跟我在这废话,说说,你的靠山是谁?”
“是,是。”三彪子点点头,说道:“我之前是跟宋老大的,就是之前在南城混,后来不知道怎么样,攀上俄国人的关系,顿时就发了。
他跟一些大人物合伙,开了一个赌场,还有几个歌舞厅,专门招揽一些有钱人来玩儿。
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上上下下管着所有的事情,也就混一个人头熟。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人物,您看是不是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狗命?”
齐山说道:“这么说,叫你另起炉灶,从新弄一个赌场,也能找来人?”
“你是说荷官和之类的手艺人?那没问题。”
“那就好。”
齐山抬起手,说道:“给他腰椎再扎一管。”
三彪子浑身颤抖,眼角都流出泪花来。
“爷,爷,您的意思是不是,我以后就不用摊着了?”
齐山根本就懒得理他。
旁边有护卫上前,一针管扎在脊椎上,随后也就三十几秒,三彪子发出了一声惨叫,下肢渐渐恢复了知觉。
他热泪盈眶,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护卫冷冷的道:“给你三天时间,去联络一些荷官和赌场的手艺人。别以为给你治好了就到处乱跑。这个药是有时间限制,需要每七天补充一次。
如果你不老老实实的干活,偷奸耍滑,让我们少爷不满意,你就等着再次瘫痪吧。”
三彪子忙道:“不敢,不敢。”
随后又对齐山说道:“少爷您放心,最近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保准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齐山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我不耐烦与官面上的人打交道,你去给我准备一块地,花多少钱无所谓,一定要大,最好能够靠近江边。
这件事你去处理,同样是三天之内要搞定,有没有问题?”
“没有,没有。”
两名护卫将他放开,三彪子双脚落地,试探着走了两步,终于确认双腿已经完好无损,心里面的大石头才算落地。
“你去处理吧,顺便约一下你的老大,我想见见他。”
三彪子心中直打鼓。
看了看齐山,又看了看旁边十几名壮汉,心中为之前的老大默哀。
这帮人不是一般的过江龙,手段狠辣,又不讲江湖规矩,恐怕是想要将老大的产业整个吞下去。
可惜他自身难保,又已经被对方给控制住了。
即便想要出力,也是没有办法。
就看老大自己的造化了,如果有眼力,肯服软的话,或许能留下一条命,要是梗着脖子犯狠,说不定下一次见到,就是老大的尸体了。
心中发寒,讪笑着弯了弯腰,倒退着走了出去。
至于妻妾家奴,三彪子连问都没问一句。
自己保命要紧,还有功夫管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