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君意思是,这一趟昌都之行不能去?”岑昔开口,看来她所猜想不错,卫淳风猜到了,就连安修君也猜到了。
只是这安修君,只怕并不是猜的,而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一方面岑昔感激安修君此刻还想着自己,虽然那说话的模样与语调十分欠收拾,但的确是关心自己,另一方面,岑昔突然发现这安修君是口恶心善之人,就算本事好意,面前的男子一副高高在山,看谁都不爽,不学无术的脸,都让你往坏处了想。
十足十像极了一个恶趣味捣蛋的孩子,明明就是那么一副让人不爽的神情,可配在这样一张脸上,却让你有些不忍心开口了。
况且,上了这么多年的学,耐心已经练得足够的岑昔,也并不是所有的人和事情都能够激起她的兴致来。所以,岑昔后来所想,对于安修君,她从来都是敷衍的成分居多。
“别人能去,你是不能去的。”安修君微微抬头,斜着过来的目光带着一丝恍如嘲笑,十足十的欠揍。
你看,这句话改成:京子文生,这一趟你前去会有危险。她就能接受多了,什么叫别人能去,她不能去,她比别人少了只腿,还是少了只胳膊?
而目前的情况是,别人都不去,她也必须要去。
她只恨不得自个此刻有通天的本事,手指点,就能够一句歼灭了二皇子的势力,再手指一点,直接放了赫连简修,然后直接匹配,完成任务,再也不管这山高水长,『乱』七八槽的人和事。
岑昔顿了顿。
“安修君,实不相瞒,此一趟,京是非去不可的。”岑昔还是开口了,就看在对方是一国太子,看着荒诞,可的确将来会成为国主的,还是以身言传吧。
“呦,岑京,你真把自个当盘菜了一一”安修君一挑眉,顿时怒气来了。
“咳一一”绥生轻咳嗽一声,主子,您别忘了国师的吩咐。
安修君住口了,翻了个白眼看绥生。
“岑京,你可知道,这北昌国国主虽然病重多日,但死的却十分蹊跷,且北昌太子与二、三皇子相争不是一日两日,如今将你们前去昌都,你们就都成了二皇子手中的旗子,压制各方势力,凶多吉少。”
“京明白,可是京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岑昔也正了正神『色』,认真回答道。
“岑京,本王说的还不明白嘛?像你这种无权无势之人,去了,只会被当做杀鸡儆猴的目标,到底那舒族什么吸引着你,让你如此不顾自己『性』命?”安修君神『色』渐深,岑昔知道这是要动怒了。
咳咳一一绥生又再咳了,主子,国师让你问的哪是这个,还是问他,这厚照国风雨之体系如何建立啊,越谈越跑调了。
“安修君,京不是为了舒族,而是为了梦想。”岑昔一字一句的说道。
“京自知身份卑微,没有世家背景可依仗,就好比京只能步行来司天学院,而其他文生可坐马车前来,但是却不影响京的梦想,所谓梦想就是穷尽一生都要做的事情,关乎的不是一人一事,不是为了舒族,不是为了那北昌王族,而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京的梦想是建立那能够准确预报天气的系统,详细记录各地地势、山势、雨量、雪量、洪灾、旱灾、地震所-切的数据,修缮水利,况河往南,形成灌溉系统,多以水稻种植,以北,寻干旱粮食作物,解决西界百姓温饱问题.....
岑昔的语速并不快,而具体的计划自然比他口中所说要详细许多,而且先前,她已经做了一本初步详细的规划,修水坝、修渠道,开人工河。气象数据计量统计,各种测量仪器的初步构图框架。
其实,岑昔更想说的是,她一介平民,想的都是如何造福天下百姓,那么作为一国太子,更应该直接着手于此,就算不为她的任务,等北昌国的系统建立,厚照国也可以去照搬照傲。
屋内是沉默的,就连蹲身在一旁捶腿的绥生也似乎忘记了捶腿。
梦想?面前的少年可谓是胸怀大志啊。
“为何非是那北昌?”安修君心中一顿,虽然他荒诞惯了,而是却不是不明是非,从一开始觉得岑京是贵人这件事情荒诞到此刻,却隐隐觉得也并不是那么荒诞。
亚父一直都说,他身为一国太子,一身却是无建树的,只有遇到这样一个贵人,才能保厚照国几十年的国运昌盛。
“北昌有司天学院,风云系统已经初步建立,各郡县司晨制已经成熟,这些都需要一二十年的时间去准备,然而,北昌一旦成功,其余各国都可以纷纷效仿--”岑昔立刻说道。
“哐当一一”未等到安修君开口,却是屋角的一个玉『色』龟裂瓷瓶摔了下来,一身白『色』长袍的阴极师走了进来,看向岑昔的目光带有深意。
“岑京文生,可惜了....”阻极师摇了摇头,少年的一番畅谈,与他神游所知十分相似,只是可惜了,对方只是一一个男儿身。
“大人一一”岑昔微微侧身行礼,能够对一国太子做到棍棒相加,来人的身份自然十分贵重,岑昔不想巴结,也更不想惹事。
“岑京文生可有年纪相仿的姊妹?”阴极师开口。。
岑昔一愣,怪了,这一连日,她被同样的问题问了两遍,一个是那紫嫣国澄阳君,一个是这厚照国。
岑昔下一刻坚定摇头。
“京只有一幼妹,年纪三岁。”岑昔“老实”回答道。
安修君一笑,以他一国太子,想要在北昌国带走一个百姓,哪里是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件事情。
“岑京,本王不想你去也简单一-”安修君开口,亚父不是说个贵人,目前看来就这岑京最合适了,绥生这住事倒是办的不错,况且这小子,他看着还挺顺眼。
岑昔闻言抬头,不想她去是何意?
岑昔正要开口,阴极师却眼狠地瞪了安修君一眼。
“司天学院的文生为国主守孝是国礼,理应如此,安修君虽为我厚照国人,但此刻是司天学院的文生,不去守孝,前去祭莫也是应该的。”
顿时间,两道目光齐齐看向阴极师。
什么?本王去趟这浑水干嘛?
什么?还是摆脱不了这安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