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舒洵一愣,顿时看向舒湛,脚步仓皇后退一步,摇着头。
“不可能——”难道是太子殿下迁怒与司天阁众人?
不会,不会,虽然那件事,阁老有参与,但是沈禄同样也有份。
舒湛见此,顿时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屋内众人。
自然,刚才说出那番话,舒湛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还有外人在,但是,一个厚照国的王爷,一个岑京,倒也不是什么威胁,而他说的,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怕不到三日,就要传遍整个司天学院。
然而,岑昔此时内心却是波浪翻滚,先是舒洵,再是阁老、令仪、闻天等人,究竟她死后,大荆发生了什么事,当初,她虽然怀疑过舒洵突然闯进来,知道些什么,可是后来,被大荆国的人掳走。
活过来的岑昔也曾细细地考虑过,到底是谁下的毒。
首先,岑昔排除了舒洵,虽然,岑昔知道,舒洵知道些什么,但是舒洵当初如此慌『乱』闯进来,以及在那前后十分怪异的举止,好像都是为了挽救什么。
所以,岑昔认为,下毒的人,不应该是苏洵,这样一排除,剩下的就只有大荆国的人。
虽然,岑昔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成为那未中宫三人的目标,思来想去,思前想后,岑昔只想到一个事情,那就是自己曾修复过象天仪。
这就是所谓的怀玉其罪了。
岑昔将这一瞬间的恍惚从脑海中撇除,飞快地回到现如今的任务上来。
原来的岑昔死了,她不会揪住过去的事情不放,而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时间紧迫,没有时间让她伤风悲月。
“安修君,不打扰了,救命之情,容湛日后相报——”舒湛向前一步行礼,跟着拖着发愣的舒洵朝外走去。
“舒大人——”岑昔却突然开口了,自然岑昔知道,现在的她,自然不会舒族的人重视,但是为了任务,岑昔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舒湛眉头微皱,目光落在岑昔那一身浅蓝『色』的长袍之上,虽然那盘扣之处完好无损,但那如出一辙的盘扣,舒湛眯了眯眼。
“京虽是一普通文生,却也想尽绵薄之力。”岑昔不卑不吭,上前一步,淡蓝『色』长袍片尘不染,无风而动,那少年一如兰枝玉树,清秀气质嘉韵。
刚才他一进门,首先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少年,在司天学院少年突然前来相救,昨夜,神秘掳走舒洵,而如今,却又站出来,说愿意出一份力气。
倒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可是,却有一点可以肯定:少年不容他小觑。
安修君从听到岑昔的声音开始,先是一愣,平日里都是见少年被他强迫无奈同意,却鲜少见少年如此主动。而那被迫无奈答应仿佛针对的就好像只有他一人一般。
“怎么?岑京,你仰慕的人倒是不少,怎么,那是司天学院的阁老、令仪等人也是你的标榜,你的仰慕对象?”安修君却开口了,会读书又怎样?他是一国之君,自然不是照着一个文人来培养,难道在他眼里,阁老、舒洵这样的人才是标榜,才能仰慕,而他一国太子,竟然连几个文生都比不上?
“阁老是舒监正恩师,才学渊博,自然是岑京的标榜,京自然仰慕。”岑昔开口说道。
舒湛目光看向面前少年,仰慕,记得少年第一次“救”自己便是用的这个借口,而这话如今从安修君的口中说出来,却是说的舒洵,如今又是阁老。
“岑京文生,既如此,请——”舒湛下一刻,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向舒湛。
这少年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能干什么?
“请舒大人稍后,京随后就来——”舒湛听此,点点头,带着离开了。
岑昔转身,看向身旁脸『色』明显不好的安修君,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岑昔依稀记得,在初中时,她也曾遇到这样一个『性』格的男生,那时流行优劣互补,老师便将好的学生与差生形成互助组,让好生带动差生,互学互助。
那男生就如安修君一般,叛逆、跋扈、霸道,但凡想要的东西就要得到手,而偏偏又是家境极优越的,一个成功赢在了起跑线的学生,却一味的作死。
岑昔想,依照这样的个『性』,她只要耐心再耗几个月,也可以摆脱安修君,到时候,就算是她要待在安修君身边,对方也失去了兴致,就好比一个心心念念的玩具,等到手,玩了一个月,就觉得与以往买的百十个玩具一样,没有了新鲜感。
很悲催的,岑昔如今还是那个摆在货架上,依旧让小男孩心心念念的玩具,岑昔叹一口气,如今,她唯一能做的是,尽量顺『毛』,尽量减少矛盾。
“安修君,京有个不情之请——”本来等着岑昔开口的安修君,听到岑昔的话,有些微楞,本以为面前少年会与他告辞,依照先前的模样,那是丝毫不犹豫就要离开的。
“不情之请?”安修君重复了一遍,他没听错吧。
“是,京如今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止有孤母幼妹,唯一能依仗的只有安修君您一人,如今前去,还请安修君能够看在往日情分之上,将绥生借与京几日——”岑昔开口说道。
绥生不动,绥如却坐不住了,岑京文生,你怎么不借我,你让绥生走了,让我伺候主子?
主子那脾『性』,只有绥生能对付。
“哦?”安修君一愣,想不到岑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自然,就算安修君拒绝,京也能谅解,等京回来,那陪读之约依旧作数。”岑昔开口,先前那一句鲁莽了,绥如是安修君贴身之人,她只是考虑到舒洵需要医治,而几次配合,岑昔也觉得绥如十分与自己默契。
“绥生,你同意么?”安修君突然转头看向绥生。
那始终站在一侧的男子依旧垂眉,丝毫没有因为岑昔的话有任何波澜。
“属下但凭主子吩咐。”绥如的话同样没有任何波澜。
“那就让绥如与你走一趟——”安修君开口,岑昔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招,就好比虎口拔牙,拔的不好,此刻她落得一身伤都是小事,搞不好以安修君的脾气,让绥生绥如绑了他也有可能。
可拔的好,那就显示着亲密。
“京多谢安修君,日后,京也定会任何当好陪读,以此报答安修君的援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