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学院初试,是司天学院所有考核中最为正规的测试,司天学院中所有的讲师集各家所长,拟出一份务必能够考量文生们所有水平的试题来。
所以,平日成绩不好却想通过初试的文生们,这出试卷的前两日是十分重要的,比如安修君。
作为他国前来司天学院的文生,就算安乐君前来的身份只是司天学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王爷——安修君的名号,甚至,这安修君除了身份,从未有任何政绩。
但也是代表的厚照国的形象。
“没有?”竹榻上的男子眉头微皱。
“是,所有人都被遣散回去,但先生们却未出题,甚至未动用任何纸张。”侍卫如实禀报,作为太子殿下身边第一暗卫,绥生表示偷试卷、弄虚作假什么的毫无压力,只是没有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觉得有些惭愧。
只是主子偷试卷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
“这是不准备考试了?”安修君语气不屑,一个学院,教书育人之地,搞什么幺蛾子,若不是有厚照国主的人压着,他才懒得搭理。
“并不是,属下听得风声,今年的考试与往年并不一样,只怕是论辩——”
安修君立刻不爽看向自个的手下,侍卫立刻低头,论辩的话,全凭肚子里有没有货了,而题目也在各位先生的脑子里,随意『性』太大,无法弄到答案,只是见眼前主子投来的压力,绥生有些慌。
“主子,您别急,两人一组,只要再找一个厉害的,这初试也并不是不可过,属下觉得卫家少爷就不错。”绥生接着又说道。
“你不觉得眼下有一个更好的选择?”安修君闻言抬头,与卫淳风交好,自然也是为考试做准备,不然,他堂堂一个太子,有兴趣去听那陆莲河跑不着调的话?
“主子是说京子文生?”绥生一愣,“属下觉得,以京子文生以往的成绩来看,不如卫家少爷靠谱。”
旁读六年,丝毫没有显着之处,而如今所提的那些毫无头绪的理论,都是天方夜谭。
“是何时辰了?”安修君一愣,看了看天外,难道这小子早上中午就用着饭团打发他他们,连晚上也准备一并打发了了?
“哥哥——”岑青醒来,虽然相处几日,对于竹榻上的男子还是有些惧怕,往日这时辰,哥哥已经回来了。
傻娘起身,开始找东西吃,那浸在水中的凉爽的黄瓜、脆瓜,安修君冷哼一声,这些寻常之物,往日里他看都不想看。
日头西斜,依旧没有岑昔的身影,而自己的人也并未回来禀报,安修君神『色』有些微沉,示意了一眼隐在暗处的绥生,绥生又派了两人前往山中。
而掉落陷阱中的岑昔,已经与眼前的狐狸对峙了整整一个半时辰,岑昔一日奔波,已是十分疲惫,眼前的狐狸虽壮硕,却也饿了两日。因此,势均力敌,岑昔紧紧地抱着狐狸的两条前肢,这洞内十分狭窄,根本就施展不开手脚,因此,岑昔就算是用尽全力,却无法扼断这只狐狸的喉咙。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丛林中的光线比山外暗得更快,岑昔酸麻的四肢,以及怀中稍微一放松就能够全力反扑的狐狸。
岑昔的包裹里最不啻也有还有一把铁锹,可眼前的狐狸体型十分大,而且十分狡猾,稍微一分神,岑昔就有可能占了下风。
而且,同样掉在这地洞之中,让岑昔莫名的有一种同时天涯沦落人之感。
岑昔一咬牙,此时四肢紧紧地压在狐狸的身上,后背紧紧贴在泥土之中,手脚施展不开。
“呜呜呜——”怀中的狐狸发出呜咽之声,那鼓起的肚子的一起一伏,对,一只怀孕的母狐狸,这也是岑昔到此刻下不了手的原因,而正因为是一只怀孕的母狐狸,所以对方的求生意识比岑昔想象中更加坚强。
岑昔微叹一口气,夜『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来临,岑昔再看手中的狐狸,再不想办法解决,只等她困意来临,这畜生就会全力反扑了吧。
岑昔开始慢慢地收紧双臂,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臂膀,将狐狸的头颅紧紧压在自己的胸腔之内。
狐狸似乎感觉到岑昔的用意,下肢狠狠地朝着岑昔踢去,那尖锐的爪子犹如两只铁质的刷子,狠狠地抓在岑昔的大腿之上,每刨一下,就恨不得剐下岑昔一层肉下来。
岑昔却像毫无感觉一般,全神贯注地集中所有的力气。
两分钟,只要坚持两分钟,她就可以结束了这头狐狸的生命,连同它肚子里的几条幼小的生命,大自然的法则从来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岑昔心中犹如秤砣压着一般,即使她知道这样的选择是无可奈何,而且为了这无可奈何,她已经整整坚持了三个小时,等着人前来相救。
岑昔闭眼,慢慢加紧手中的力道,那怀中的狐狸奋力挣扎起来,拼尽全力,岑昔的大腿上传来刺骨的痛,岑昔却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狐狸的生命正是因为自己一点一滴的消失着。
“怎么,这是准备挖个地洞自己过冬?”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却是岑昔这么多天来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犹如黑夜中的一道光,救赎了岑昔的罪恶一般。
“安修君——”岑昔从未有此刻惊喜男子的出现,手中的力道放松,感觉到那神情的生命又一点点回到了狐狸的身体里。
岑昔被拉上来时,才知道自己的大腿上的伤有多严重,岑昔手中依旧抱着那只昏『迷』的狐狸。
“本公子还以为京子文生有多厉害,连只狐狸都对付不了。”说着,手中的剑已经对上了狐狸,却被岑昔挡了下来。
“不捕幼兽、不采鸟卵、不杀有孕之兽。”岑昔说着,拍了拍狐狸,那狐狸下一刻跳了起来,一瞬间就窜出去数米远,然后转身,戒备地看向岑昔两人。
岑昔不动,微微一笑,至少她没有被『逼』着做出选择。
岑昔回到院子时,已经半夜,大腿的伤出乎她的意料的严重,可是杵在面前的男子,岑昔还是放不下面子处理伤口。
而且,对方的伤已经好了,但这深更半夜的赶人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安修君,既然你——”岑昔抬头,虽坐在竹榻上,却迟迟没有开始处理伤口。因为,伤在大腿内侧,岑昔就算是现代人,开放起来古代人都怕,但也做不来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如此这般地处理伤口。
“怎么,都是大老爷们,还不好意思?”安修君见岑昔此举,文人书生之嫌恶,于是直接动手,一把拉住了岑昔的脚,朝着自己身边拉近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