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和苗水凤去得比较早,便先去了寝室,董大姐郝玉华她们都在,大家见到焕然一新的苗水凤,眼睛都看直了。
“水妹子你这身裙子真漂亮,是在哪买的呢?”
宋爽艳羡地看着苗水凤身上的大波斯菊裙子,她也好想要一条这样的裙子啊!
苗水凤爽朗笑道:“商场里有得卖。”
她没有说是沈娇做的裙子,大半年的特训,训练的可不仅仅是身手,还有人心。
徐卫红阴笑道:“这裙子是今年的最新款,要二十元一条,水妹子你可真有钱!”
“二十元?这么贵,得一个月生活费啊,我可舍不得买。”宋爽遗憾地叹了口气。
同样喜欢这条裙子的郝玉华也可惜地叹了口气,二十元对她也同样也是天文数字,她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去买一条裙子。
徐卫红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外乎就是说苗水凤连饭都吃不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二十元钱买裙子?
大家当然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没人吱声,尽管她们也有着同样的疑问,可谁也不愿意接着徐卫红的话说下去。
自从徐卫红暗算郝玉华的事败露后,这姑娘在寝室里就没有啥人缘了,没人愿意同这种小人打交道,顶多就是见面打声招呼吧!
沈娇就更不会搭理她了,这次军区医院实习,徐卫红并没能留下来,让军区医院给退回学校了,听说是去了东平辖下的一个县级医院,待遇和工作环境同军区医院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得知自己没被医院留下来,徐卫红虽然没闹,可却对沈娇连最后一点面子情都没有了,成天阴着张脸,看见沈娇就瞪眼,沈娇也懒得同她计较,她知道徐卫红这是憋着劲想同自己干架呢!
她可没那闲功夫在这小人身上浪费时间!
幸好很快就完成实习了,不用成天在医院看徐卫红那张鬼脸,只是今天还得在学校里同这女人见面,实在是腻歪!
徐卫红见大家都没反应,暗骂了声,自己问道:“水妹子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苗水凤瞟了她一眼,憨笑道:“我有工资啊,一个月有好多,可以买好几条裙子了。”
徐卫红尖声叫道:“你不是在实习吗?怎么会有工资的?”
宋爽也来了兴趣,跟着附合:“对啊,实习期没有工资的,还是学校发的一个月十七块五角的生活费,水妹子你在哪里实习啊?”
“京都实习,不过我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转正了,所以能拿工资。”苗水凤笑道。
这一颗炸弹的威力可够大的,实习单位是在京都,而且三个月前就已经转正了,工资还可以买好几条裙子,就算三条吧,也有六十块呢!
她们这类大专毕业生的工资都是国家规定的,第一年只有三十九块五角,定死的工资,苗水凤怎么会有那么高工资的?
“水妹子你是在京都医院实习吗?咋会有这么高工资啊?”宋爽好奇问道。
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每个人都很想知道,苗水凤这是在哪家医院实习呢!
苗水凤笑了笑:“是啊,京都第一医院,我会一些咱们苗寨的医术,而且又是少数民族,医院领导比较关心我,怕我吃不饱。”
沈娇嘴角抽了抽,水妹子居然会说假话了,那个特情处可真厉害!
大家对苗水凤的话半信半疑,俱都羡慕极了,京都第一医院可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了,那里可是首都啊,能够天天见到天安门升国旗,还离主席那么近,只是想想就觉得心潮澎湃!
“水妹子你可真幸福,以后你就拿的可是首都户口呢!”宋爽羡慕不已。
首都户口,多么让人向往的一个小本子,只要有了它,就可以成为光荣的首都居民,你的后代就能在首都学习成长,以后也可以在首都工作,多么幸福啊!
苗水凤憨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再说下去,旁边的徐卫红可要拿刀砍人喽,就是宋爽她们怕也不会太舒服的,人的嫉妒心总是会跑出来作怪,尤其是女人!
董大姐虽也羡慕,可她并不嫉妒,她的家在东平,根也在东平,就算是让她去首都,她也不会离开东平的,当下大声说道:“赶紧换衣服吧,典礼马上要开始了,咱们可不能迟到!”
“哎呀,我还没换裙子呢!”
大家重又忙活起来,换裙子的换裙子,梳头发的梳头发,郝玉华换上了淡蓝色的长裙和白衬衫,亭亭玉立,清雅动人,她在镜子里照了照,不是太满意,从抽屉里拿出了火柴。
划亮了一根火柴,烧了一小半,吹熄了火,用火柴头上烧黑的木炭在眉上描,这算是最简单省事的眉笔了,很多爱美的姑娘都会在家里这样捯饬自己。
两根火柴棒,画出了两弯乌黑秀丽的柳眉,郝玉华生得秀气,只是眉毛有些淡,这一画为她增色不少,宋爽看得眼热,也划着了两根火柴,为自己描起了眉。
“玉华你要不要抹点儿?”
宋爽神秘兮兮地拿了张红纸凑了过来,郝玉华看了眼,顿时眼睛亮了,忙不迭地点头,原来宋爽当作宝贝一样的竟是胭脂纸,妇人常用来涂唇的。
这十来年提倡艰苦朴素,像描眉涂唇这些行为,都被视为资产阶级的毒草,哪有人敢做?
不过这两年民间又悄悄地兴起了,女人天*****美,那些年的爱美之心被刻意压制了,只要环境稍一宽松,一些大胆的女人便开始带起了头,不多时便有更多人跟风,大街上多了许多颜色,风景美丽了不少。
郝玉华和宋爽两人抹了淡淡的胭脂,不是太明显,可只是这么一半点,两个姑娘便犹如雪中红梅一般,极为引人注目。
董大姐并没有说什么,现在的大环境松泛多了,几乎都没有人再喊口号了,她何必惹人不开心,再说只是描眉涂唇,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可有人却不这么想,徐卫红这个运动积极分子早在郝玉华描眉时就眼睛堵得慌,再看到宋爽拿出了胭脂,她哪里还忍得住!
“宋爽,郝玉华,你们这是资产阶级的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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