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再说吧。”刚才还说不闹的黑聚流,如今他手已经伸进某个不可说的地方去了。
刚才还胆子挺大的墨随由于如今有人围观,所以羞得脸色涨红,可也没反抗,他干脆一脑袋扎在黑聚流肩膀上,不去看季奎,也不吭声。只是从他紧绷的肩膀,还有偶尔的颤抖来看,他是很有感觉的。
“喂,说正事啊,不能耽于逸乐啊。”季奎的脸皮却厚,或者说他打定了主意要扰人亲热了。
黑聚流斜他一眼:“愿意看就看吧。”说着他就已经把自己大带解下来扔地上了,里边的裤腰带也拽出来了,然后拉住了墨随的手,引着他朝下探去。
季奎心道,当爷没看过活|春|宫吗?!不过他看着看着,虽然那两人渐入佳境,甚至墨随都忽略了在旁边的他,抬起身来不再遮挡着脸和黑聚流配合,季奎带着嫉妒和嘲笑的表情渐渐淡了下来。嫉妒还是嫉妒,可是却没有了打扰人家的心情,他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他活|春|宫看得不少,毕竟是修魔的,又是拿狩猎其他魔修练功的。什么瞎眼的事情都看过。可是,两情相悦的事却看得少。
这俩人的容貌在修士里其实也就是中上,尤其墨随,其实都能说是丑了。可是那种全心全意只为对方,只看着对方,只爱着对方的眼神,和因为对方而情|动的表情,真是……真是他娘的让人想点火把他们烧死了!
眼不见为净,季奎独自一个出去了,结果半路上发现了墨随掉落的篮子,他干脆随手捡起了篮子采蘑菇。要是他过去的一些老熟(仇)人知道他竟然干这事,笑也得笑死了。
正蹲地上的时候,季奎听见了脚步声,扭脸一看,原来是李琮云。两个孩子虽然小,但是很听话,不让他们出来,他们就老老实实在房里等着,大的练功,小的就摆弄墨随给他们雕的木头玩具,所以不用担心。季奎看了李琮云一眼,赌气的转过身来,继续采蘑菇。
“那边的一丛都是毒蘑菇。”
“我知道是毒的,我是拿来做毒……”蘑菇篮子第二次掉落在地上,他惊讶的看着李琮云,“你能说话了?”
“对,你走之前我就能说了。”
刚才还是惊喜,一听李琮云这么说,季奎回过味来了,顿时惊喜跑了,就剩下怨气了:“你早就能说话了,但是现在才告诉我?”
“嗯。”
“你还‘嗯’?师兄你……你……你要怎么样,你说吧。”
李琮云那样没有眼白,整个都是棕色的眼睛,其实很难分辨出来他到底在看向谁,此刻的心里又有怎么样的想法。即便是季奎也是一样,所以他现在心里极端的没底。
“其实……你走之前,我就喜欢你。”
“那叫互相喜欢。”他们俩是竹马竹马,季奎去修仙,临走时是一边哭得肝肠寸断,一边一遍一遍的跟李琮云嚎,让他等着自己的。那算是他人生中一大丑事,可也同是一大美妙回忆之一。
“可如果没有被封印这事,我大概只来得及看你一眼吧?”
“我……我闭关……原本就想着出关就来找你,没想到一闭关时间那么长。”季奎心虚了。
“若没有封印这件事,你见到垂垂老矣的我,那么我们也早就各奔东西了吧?”只不过季奎奔的是修真飞升的成仙大道,他奔的却是人死如灯灭的轮回之路,“况且,我是武将,若没有封印,可能等不到你,我就战死沙场了。”
季奎沉默,因为李琮云说的是事实。他闭关耽误了时间,若是正常,连给李琮云寻找延寿灵药的时间都来不及。
“师弟,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指责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别怀疑为什么李琮云现在才问,他和季奎在一块的将近五千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并无神智的,后来虽然恢复了理智,但是脑袋也有点木呆呆的,不是很深刻的事情记不起来,也想不来太绕弯的事情。所以他能觉得自己丑不和季奎太亲密,却也不会躲着他。会想这些有的没的,都是在进入法阵之后。
“就是因为没那么多如果啊。”季奎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如果我回来时,你死了,你老了,那我大概大哭一场,或者送你最后一程,那也就算了。但你没有,你被封印,你活着,却生不如死。没找到你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努力修炼,早点让师父允许下山,又或者没有因为想着夯实基础而闭关,是不是就能把你救下来了?”
“你就算再怎么早,也早不过我被封印的时间。”
“可至少我早出来一步,找到的关于你的线索也更多些。不至于到我那时候许多人都死了,线索也都淹没了,到最后我只能顺着灵脉一处一处的去寻。偏偏我运气还差得很,找来找去都不是你被封印的地方。其实我想过放弃的,想过很多次很多次,可是脑海里明明一个劲的对自己说‘别管了,别找了’,行动上却完全无法控制。你不知道我终于找到你的时候,那种极|乐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心情……”
“我若是说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了,想去寻一段自己的人生呢?”
刚才还一脸苦情的季奎眉毛一挑,就对李琮云说了俩字:“你敢……”
那阴狠的模样,活似饿极了的狼,若是李琮云再说点什么,怕是他就要扑上去,把李琮云从肉到骨头都撕扯下腹。都纠缠到现在了,季奎对李琮云与其说是“爱”,他自己都会笑。爱当然也有,但是更多的是执念,一种近乎于纯黑的执念。所以别管他们俩还能活多久,都绝对不会发生季奎因为情到浓时情转薄而另寻新欢的事情。
“我是敢的。”
季奎没想到李琮云真说出来了,人瞬间就扑了上去,两手掐着李琮云的脖子。突然之间,李琮云炸立不稳,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不过李琮云现在的状态,皮肤坚硬如铁——四个人里战斗力最强的其实是他,近乎刀枪不入。季奎虽然力气极大,但是也是掐不死他的。倒在地上的两人滚了半天,李琮云最终躺着不动,任由季奎掐了。
“但是我不忍心。”
“啊?”正用尽最大的力气,一脸凶狠的要把李琮云掐死的季奎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不忍心,都和你纠缠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忍心里开呢?就和你继续过下去吧。”
“……”季奎又喜又气,“有你说话这么大喘气的吗?幸好我如今修为被封,要不然刚才那那一句话,就要被我拍成肉渣子了!魂魄也要被我收进法宝,倒是我就把你炼制成真的人形傀儡,日日夜夜蹂|躏你!”
“嗯,由着你。”
“哎?”这个“由着你”,是不是表示由着那个?
“不过现在不成,至少等我看起来像是个人了。”李琮云又推了推季奎,示意他起来。
“其实你现在这样我看着挺顺眼的。”
“你也不怕断了你的根脉!”
李琮云看着就是个木头傀儡一样,他的手和脸是这样,其他地方情况更严重。因为被封印不需进食,所以周身的孔窍其实都已经被封闭,那东西也缩小到如同稚子。季奎要是想做点什么,李琮云八成是没什么感觉的,而季奎自己那就得硬生生钻个洞出来了……
“你让我摸摸,或者帮我摸摸也好。”
“你忍了几千年了,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你也知道我忍了几千年了,那你突然给我开了禁,又告诉我不行,你这不是……”说着说着,季奎眼睛瞪得有点发红了。
李琮云也是男人,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太可怜了。
“用手你也不舒服的,我给你用嘴吧。”
“……”季奎当时以及之后的表情是无法对外人道的,只能说是:这幸福来得太快了,馅饼砸在脑袋上把人都砸晕了!
这边的两对各自如何和谐,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不过也只是这一天,第二天,四个人就包袱裹裹,把粮食打包,带上两个孩子离开了这个住了数年的小屋。一路上季奎看着抱孩子的李琮云,笑得嘴角咧到了耳朵后边,别说满口的白牙,就是小舌头都看的一清二楚的。
***
回到山谷里的时候,左鱼正头大呢。
所有的人,都是按照“两脚羊”的方式养起来的,而且是从小开始的。他们的共同点是不会说话,最多会哼哼哈哈。他们没有衣服,但都是饭来张口的被养着,虽然吃不饱,完全不知道自我和自立是什么东西。黑聚流他们不在的时候,左鱼想带着一群人出外找食物,但是完全叫不动人,拉着链子把人带出去吧,他一放了链子大多数人要么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要么坐下拔草玩泥巴,还有拉着边上的人交|媾的。
出去几次,只有两个女人貌似名表了他是要做什么,开始学着摘野菜,总算让左鱼觉得没白费。
最麻烦的是教他们在统一的地方排泄,这些人已经没有干净或者肮脏的意识了,一边吃东西一边拉尿也做得痛快。虽然左鱼原先也是那样的,但是在他意识到那并不正确后,看着同类如此,更觉得羞耻和心痛。但这个他怎么教也教不会,最后甚至造成了,挖出来的茅坑只有左鱼一个人使用的尴尬。
“别急,慢慢来。”墨随安慰他,这是法阵里不知道多少代养出来的,已经养废了的人。想要让他们重新恢复到正常人的范畴,那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能看出来这些被当成两脚羊的人在被养育的过程中,必然是被各种防备和限制的。他们能遇到一个左鱼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至于左鱼到底是怎么成为这个奇迹的,他不说,他们也不会去问。
左鱼很安心的以为能把事情交给他们了,结果第一天,季奎带着二十个人出去打猎。左鱼虽然担心,但也没开口,而是跟着墨随他们去盖竹屋了——这附近不远处有一片竹林。
结果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天都快黑了,季奎才带着人回来。二十个人就剩下了七个,而且各个身上带伤,眼神惊恐。季奎一个人拖着一头少说三百斤的大野猪。
“其他人呢?”
“跑了,或者死了。”季奎耸耸肩,很无所谓的回答。
他们最早到的村子,包括麦田里的虫子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出动。可是离开人活动的范围,比如现在他们所在的深山老林,动物的作息还是和外边一样的。
“这……怎么……”
“我们是让他们活过来,而不是白养着一群废物的。”
而且,当天的吃食也有了变化。出去又回来的七个人都得到了一块肉。跟着左鱼出去已经学会了采野菜的几个女性得到了肉,只是块稍小。其他成年人不但没有肉,而且他们的食物也不再是米粥,而是飘着零星菜沫子的米汤。
同伴的伤痛和消失,让人们感觉到畏惧,毕竟过去他们虽然是被当做食物养的,可是并没有亲眼目睹过被宰杀的情景。食物分配的不平均,又让他们感觉到不解和气氛,不过他们太久没用过脑子这个零件了,还没有谁表现出激烈的情绪。
隔了一天,是黑聚流一大早带着另外二十人出去了。同样在第二天下午他回来了,少了五个人,黑聚流的回答是“跑了,淹死了。”他带回来的是草绳穿起来的鱼,总数量算起来不比那头熊少。
外出的人分到了更多的鱼肉,与此同时,自动自发的采摘野菜野果的人也越来越多。
又一天,原本看着最温和的墨随,把两个男人吊起来打,因为他们在准备好的竹材上拉屎。那之后到盖竹屋的地方去看热闹的人少了,就算去看要拉撒的时候也立刻跑开。可隔三差五的还是有人被打,并且被打了还不成,还要将自己的粪便用竹铲子铲了,扔到茅坑里去。于是墨随不再亲自做这件事,他把鞭子给了左鱼。眼看着去茅坑的人越来越多,原先觉得墨随有些狠的左鱼,也果断的甩起了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