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客栈。
许莫忘一行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桌上什么都没有放,除了一柄断剑。
“当年我本不想让师妹那这把剑,毕竟名字莲落太过不吉利,但拗不过她喜欢,谁曾想……”说着说着清泉低下了头:“是我的问题,在接到师妹的求救后竟然手脚如此之慢,要是我再快点……”
全身上下都包裹着绷带的小莫摇了摇头,这绝对不是大师兄的问题,谁让东宗离这里实在是太远,大师兄能够在那个时间到来已经是全力了。
“先不说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清泉看向了手中的一颗法球,里面禁锢的正是魔族中人黑森:”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世界还存在着能够自由活动的魔族,看来妖族内乱与他们脱不了关系了。“
“的确如此。”香腮雪点点头,说道:“不过你最后能把这个魔族交给我们处理吗?”
“为何呢?我觉得鄙人能在这个家伙身上寻得一些线索呢。”清泉笑着说道。
香腮雪瘪瘪嘴,然后望向了一旁正在无言看着小莫的许莫忘。这事搞得许莫忘一愣,但他还是接收到了香腮雪的意思。
许莫忘整理了一下语言:”那要不直接把他就地正法了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清泉和香腮雪还有在球内瑟瑟发抖的黑森都蒙了,真的就这么直白咯……
“不知道友……”
清泉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许莫忘无情打断:“魔族人人得而诛之不对吗?清泉先生,您就不用试探我们了,虽然不可以告诉你我的宗派,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那就是请记住我们永远是自己人。”
清泉闻言挑了挑眉头,然后将法球扔给了许莫忘,而许莫忘也倒是信守承诺,当着清泉的面让香腮雪解决掉了球内的黑森。
【滴,主线任务已完成。】
【滴,剧本结束,请您于三分钟前离开剧本,否则系统将强制执行。】
随着系统传来的语音,告知着许莫忘和香腮雪二人本剧本的结束,而香腮雪见许莫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低声问道:“怎么等三分钟后再让系统强制你离开吗?”
“你要走就先走吧,我想再看看。”许莫忘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看向那个一言不发坐在桌前的小莫:“看看眼前这个孩子要怎样看开这件事。”
“你想学是吧。”香腮雪低语道,而后又提高了音调:“待会出去后等我,我们两个人去商城逛逛。”
“OK。”许莫忘对着香腮雪比了一个手势,随后目送着香腮雪走出客栈。而后者也在关上客栈大门的一瞬间化为一道白光离开了这个世界。
就在许莫忘和香腮雪讨论的时候,清泉已经不见了人影,用清泉的话来说就是他要向宗内禀报魔族重临以及清莲战死东宗是否对妖族进行讨伐这两件事,所以先行到外面去向师父禀报了。
现在复来客栈内就只剩下小莫、许莫忘以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了,这些人大部分都在讨论昨日那惊天动地的战斗,也是,那一战下,城外的大片土地全部消失,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坑洞。
许莫忘轻叹一口气走到小莫身边:“如何,好过些了吗?”
小莫沉默良久,终于张开了自己有些干瘪的嘴唇:“你说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师姐呢,是不是我太弱了,所以师姐才要一生命为代价救我。”
“不是的,你很厉害了。”许莫忘坐在小莫身旁说道:“但是天总是这样,它不会因为这些就做出正确的判断,当然在我们看来不公平的事情,在天看来这就是正确的。”
“天?这就是天意吗?”
“没错,这就是天意,你想要逆天那就继续走下去,直到能够面对苍天大声说不的时候。”说完这句话,许莫忘也因为时间限制被系统强制退出了剧本。
小莫看着眼边化为白光消失不见的许莫忘自顾自说道:“天吗?”
“铮——”
就在小莫还在细细品味许莫忘留下的话语时,客栈的音乐声又一次响起,还是那把二胡,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二胡不同与先前,它现在有了其他乐器的伴奏。
音乐声很快就淹没了整个客栈,清远悠扬的音调洗涤着在场每个人的身心,这是整个大陆人人都知道的曲目《清晨湖》。这音乐声自然也传到了小莫的耳朵里,在他的脑海里慢慢翻越,带动起了小莫全部的情绪。
升起的湖水,落下的浮叶,慢慢暗下的天际,一切都是显得那么荒凉,萧瑟,还有那一直没有散去的悲伤……
一曲终了,满座掌声,《清晨湖》很多人都听过,不过复来客栈的乐手竟然能将它弹奏的如此之好,想必功力也是不弱。而一直闭着眼睛听曲的小莫此刻也睁开了眼睛,现在在他的眼眶中,泪水在不断地打转,等着再一次的闭眼,边将着空哭的源泉释放。
小莫拿起桌面上的莲落,拖动着无比疲倦的身躯一步步走向了二楼乐手所在的地方。
此刻由于一曲完毕,这些乐手正在调整乐器,同时翻阅着接下来将要表演的曲目,而这时他们一直紧闭的房门被一个浑身是伤的年轻人打开。
“请问客官有什么事情吗?“拉二胡的乐手疑惑地问道。
“我只是想问问刚刚的曲子叫什么?”小莫犹豫着开口道。
“哦,那个啊,《清晨湖》啊,这可是有名的喜曲。”拉二胡的老者回道。
小莫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道一声辛苦而后退了出去,他一路走出了客栈,而小莫一走到客栈外,那满目的红花映入他的眼帘,对啊,如今正是红花树盛开的季节。
小莫就这样沉默着走在街道上,曾经他问过师姐为什么会觉得那首曲子很悲,师姐没说,现在他知道了。
心境变了,听什么都是悲的。
红花在风声的指引下缓缓飘落,落在早已被红花铺满的大道上。
落在伤心人的肩上。
只见其轻拾肩上落花,端详片刻,随后掷向高空,空中无数的红色正飘然落下。
这红花如同离别的挽歌,如同永别的舞曲,在天给予的舞台下放肆歌舞。
带动着脚下的红花,将天地修饰成不尽的红。
伤心人则轻扶鬓边长发,见其早已雪白。
一念白头者,心甚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