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馆内,田丰和陈宫两人一见如故。
此刻两人正在花园的赏花亭里一边下着棋,一边谈论着当今天下的局势。两人皆是怀才不遇的忧国忧民之辈,看着天下局势越来越动荡不安,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急促感。
“元浩兄,现如今朝廷内部政治腐朽黑暗,在外有何进为首的外戚集团干涉朝政独揽大权,在内十常侍更是嚣张跋扈横行朝野。朝堂上现对地方的控制越加衰弱,造成土地兼并问题日益恶化,而平民饱受此现象的苦果,加上天灾与瘟疫的双重打击。哎,我担心长此以往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就会呈现当年秦末时期的景象。”
田丰听到陈宫这段言语,原本正准备落子的手臂停滞在空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收回手臂把棋子丢在罐中。起身双手背负身后看着亭外的花圃,沉默思绪很久。
“公台老弟所言字字珠玑,想我大汉自高祖斩白蛇起义,经过文景之治,武帝时期更是将我汉朝威望提到巅峰。虽说后期出现了王莽改新,但光武中兴使得汉祚延续至今。无奈当今天子听不得忠臣良言,公开买卖官职,真让人痛心疾首。”
田丰悲愤地说出心中的感想,他就是看不惯朝堂上那群丑陋的嘴脸,这才挂印辞官本想从河内到河东,再经上党回老家冀州钜鹿,没想到刚到上党就碰到了招贤榜这件时期,他决定先留下来看看。
“公台老弟,你对上党太守赵阳有所了解吗?这次他敢冒得罪天下世家的危险,颁布了这到招贤榜。你认为此事能否成功呢?”
“现在还不好说,说实在的我感觉赵阳这个人就像一团迷雾。你感觉快要发现他的一切的时候,又忽然变得朦胧不清。他好像也不是这并州之人,否者他也不会这么急躁的颁布这个招贤令。这一点就可以证实此人绝非世家子出身。”
“你的意思是说他这个太守是买来的?”
田丰噌的一下跳了起来,这一分析着实让他震惊不已。因为当今世家对天下各个职位霸占的那是相当的苛刻。即便是当今天子卖官,买得起的也还是这个圈子内的人。
赵阳既然不是世家子弟,那他到底是何等身份能够买下这一郡太守的位置呢?
当然田丰二人不会怀疑赵阳是山贼之类的人,从他们刚到上党的这几天所见所闻,发现如今的上党跟前几年一比,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若不是他们还记得那些熟悉的几个地方,自己都感觉仿佛去了南边很多富庶的郡县了呢。
赵阳此刻若是在这里,定会洋洋得意的告诉二人,老子不是山贼出身,但是靠着山贼起家的。
两人现如今对赵阳这个人是越来越好奇了,内心那好奇值随着他们的停留不断上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上党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让他们那沉寂下去的心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源力似的开始渐渐苏醒。
两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他们又坐在棋盘旁继续刚才中断的对弈。经过十分激烈的拼杀,最终还是陈宫小胜一筹结束了上午的对战。
“两位先生,我们王军师前来拜会两位先生,麻烦两位先生移步前院用茶。”
两人原本还想继续对垒的时候,被后面的小厮所打断,两人一听王猛前来拜会,都不敢怠慢,急忙整理一下衣冠,随着小厮去前院接见王猛。
当时招贤榜刚颁布的时候,在城内主持文官招募的高台上一直都无人问津。也是直到陈宫出现后才开始有点生机。相对比城外的武将招贤台,那真是有点处于被遗忘的角落一般。
陈宫二人至今还清晰记得,他们那天登台后,王猛问的每一个问题,他们都陈述了对每一个问题的看法和见解。后来他们问王猛他心中所想的答案时,他只说了两个字----民心。
‘当今天下什么最重要?’
‘当今天下什么是最不能抛弃的?’
‘当今天下什么才是最值得守护的?’
田丰现在每当回忆起这三个看似很简单的问题,还是有些疑惑和感慨。他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当然知道孟子曾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也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他不认为这句话适合当今这个时代。
自从光武帝依靠世家力量,登上至尊之位开始,到现在已经足足两百多年了,世家已经发展到难以根除的地步。因此他认为这句话理解容易,真当去操作那是比登天还难。
田丰和陈宫来到弘文馆专设的待客厅,看到王猛正在里面慢慢地喝着茶。两人走进去后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长长的东西,看外表像是用纸做到,但是比起现在用的宣纸或蔡侯纸都不同。
“见过景略先生,让你久等了,罪过罪过!”
“哪里的话,我也是刚到而已”
“不知景略兄此次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我们二人吗?”
王猛拿起桌子上的东西,递了过去并没说什么。二人接过后先是看了眼王猛,在他示意下缓缓打开这个表面上写着‘请柬’两字的折子。
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两人也是不由得一愣,没想到赵阳会在这个时候宴请他们。刚刚还在议论赵阳这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正面见识一下了。
两人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他们让王猛暂等片刻,二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后,才跟随等候已久的王猛登上马车,前去太守府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