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柳轻扬气的一口血吐了出来,伤口更疼了。
“哎呀,你看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护自己呢?”玲珑故作不满地抱怨着。
空气中倏然一凉,玲珑脸色一变,猛地抬头,一道黑色人影立于不远处大树上的一片树叶上,身形挺拔如松,气质凛冽如高山之雪。
一道夹杂着寒气的树叶朝她袭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玲珑飞快躲过袭来的树叶,同时将柳轻扬推了开来。
柳轻扬跌倒在地上,又牵动了伤口,痛的冷汗直流。
玲珑稳住身形,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脸上渐渐浮现一抹笑容。
黑衣男子自树上飞下,负手立于前方不远处,眼眸如利刃径直落在她脸上。
玲珑飞快地跑过去,直接蹦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逍,我好想你!”
柳轻扬盯着眼前一幕,眼中倏地划过一抹黯然,捂着伤口站起身,强迫自己笔直站立,即便受了伤,也不许自己气势落下分毫。
如火焰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恨意如烈火汹涌,灼得五脏六腑疼痛不已。
柳轻扬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将那人碎尸万段。
“放开她!”眼前的一幕刺痛了他的心,可他还有理智,先前的疑惑暂且不论,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令他瞬间确定了他的身份。
殷逍黑眸一沉,一把推开玲珑,抬脚上前,右手掌心迅速聚起内力。
玲珑瞥见他掌心白光,眼眸骤然一缩,顿了下,到底没有阻止,心道,这可怪不得我了哦!
莫窈却慌了,看得出殷逍这次是来真的,她可以感觉到殷逍掌心传来的强大力量。
柳轻扬此刻重伤之下定然承受不住这一掌之力。
眼看那只手抬起,目标正是柳轻扬,莫窈神智大骇,不顾一切冲了出去,重新控制了身体。
感觉到外界熟悉的气息,莫窈顾不得高兴,飞快冲过去从后抱住了他。
殷逍掌心内力一窒,黑眸中似掀起狂风骤雨,再次发动内力。
莫窈蓦然握住他的手,与他五指相缠,声音中透着浓烈的哀求:“公子,求你,放了他。”
“你在求我?”殷逍语气不复往日或清冷或宠纵,而是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这比发怒更令人惶恐。
莫窈呼吸一窒,旋即下定决心般道:“莫窈求公子,放了他。”
“你凭什么认为本公子还会由着你?”殷逍的声音骤然冰冷。
莫窈顿时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以自己的做法必定会惹他大怒,完全不必期待他会再次心软。
可她别无选择。
望了眼前方眼神急切又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柳轻扬,莫窈垂下眼睑,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了。
玲珑三番两次对付他,这次幸运,下次呢?
不,她不希望再有下次。
更何况,殷逍不可能再给她机会。
莫窈闭上眼睛,紧紧抱着他,不松手:“公子,莫窈以后都听您的,莫窈再也不离开了。”
“羽儿!”柳轻扬只觉喉中一阵翻腾,强压下吐血的冲动,眼眸赤红,急切大喊。
莫窈撇过脸,道:“轻扬哥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已经成亲了,这辈子我不可能再另嫁他人,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柳轻扬陡然湿了眼眶,心痛如绞,犹自不死心:“羽儿,我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不会放弃的。”
“不要再找我,也不要再记得我。”莫窈强忍着看他的冲动,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心却被狠狠地攥了起来,痛的窒息。
在倒下之前她被人打横抱起,感受到熟悉的冰冷的怀抱,似乎抱着她的手格外紧,莫窈始终攥着他的衣裳,喃喃道:“公子,莫窈跟您回去,放了他吧。”
……
恍惚中苦涩的药汁钻入了她的口中,莫窈难受地蹙起眉,睁开眼睛,一汪深潭似的目光撞入眼帘。
“苦吗?”冷如冰雪的声音砸了过来,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莫窈被迫望入他深邃幽冷的眼眸中。
“这是你应得的,一旦对他人动情,便需忍受钻心之痛,何必如此苦了自己?
爷给你宠爱,你便要受着,爷给你这钻心之痛,你也要受着,想好过点,安安心心留在爷身边。”
“为何是我?莫窈何德何能值得公子如此?”莫窈到底不甘心,含着眼泪不无讽刺地质问。
她不过是想拥有平凡的日子,为何总要苦苦相逼?
“你的命是爷捡回来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从爷手里抢人。”
莫窈无法理解他的心思,索性闭上眼,不愿再面对这张恶魔的嘴脸。
不过片刻,莫窈再次昏睡了过去。
马车颠簸中,莫窈病歪歪地倚在身边之人的怀里,昏昏欲睡。
外面是飞快倒退的风景,马车里暖意融融,莫窈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马车的颠簸,小声道:“公子,我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殷逍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掀起车窗帘。
透过敞开的车窗帘,望着外面如画的风景,莫窈脸上带了些笑容:“公子,以后我们还会出来吗?我喜欢外面的风景。”
殷逍垂眸看她,神色淡淡:“你喜欢,爷带你去无尘居住些日子,那里的风景比这里美。”
莫窈状若欢喜地点头,又黯然地垂下眼眸:“公子,莫窈何时能恢复?”
自从醒来,莫窈就感觉到自己的武功消失了,身体也变得虚弱了许多。
她知道怎么回事,却不敢再讨价还价。
殷逍捻起她一缕发丝,面上浮现一丝笑容:“这身功夫留着也没用,容易伤了你自己,不过废了终究可惜,待个三年两载,爷心情好了,自然会如你所愿。”
莫窈的心顿时沉入谷底,或许今后的她将成为一只真正的笼中鸟。
“你若听话,爷不会如此对你,累了就睡会儿,爷守着你。”殷逍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莫窈心生厌恶,陡然别开了脸。
她终究无法再做到乖顺地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