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亲赶出来了呢。
富永抱着幕府的制式盔甲以及父亲托付的[苍岚]有些缓不过来了。
这种托付家传宝剑的后续剧情不应该是大肆庆祝,或者说父亲与自己对饮,然后在自己醉得不省人事之后默默离去吗?
可为什么在自己接过这把剑之后就被父亲打包丢了出来了呢?而且那眼神就和每周一次的丢垃圾的眼神一般,冷酷、无情。
富永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止不住的思考:
还要不要找个保姆什么的照顾父亲的生活呢?
为什么我会坐在这里呢?
晚上我能去哪儿睡呢?
星空尽头是什么?
我要去哪?
我是谁?
……
“喂!小子你打算坐到何时?”镰井抱着双手不禁有些好笑的看向富永。
镰井想屋里那家伙大抵是认出自己来了,不过他倒是不打算说什么,本身来此也没有遮掩的想法,化作人形也仅仅只是不想引起骚动罢了。
“啊,哦。这就来,镰井先生也是要去参军吗?”
富永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提起地上的盔甲,握着宝剑。
“参军?嗯,听着有趣,便去看一看。”
富永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谁参军只是因为有趣呢,更何况是在如今有战事之时。因此富永只是认为这位新的朋友有些自傲罢了。
或许在战场上他真正看到镰井的武力之后就不会这般想了吧。
“时间尚早,我带你喝酒去。”镰井背着手向外走去。
富永犹豫了一瞬后还是决定跟上去:“先生就不怕明日失约?”
“犹豫些什么,若是错失时间了我自有办法带你去,今日我等尽兴就好。”
……那一日镰井与富永同游山林、饮酒、作乐,直至第二日提着一个醉鬼进入军营。
……
而在天守阁中如今却也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待祂离开后雷电真站在看台上许久。
一切的动乱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唯有超脱此事世常理之物才是提瓦特真正的灾厄。
只是这份宁静对于现在的稻妻来说还是太残酷了,残酷到稍有不慎就会堕入万丈深渊。
“我曾许以臣民一梦,而如今,大抵是要失约了。”雷电真抚着胸口,目视整个稻妻城。
这座城市早已不单是一座城市,而是自己的许诺,自己的证明,自己的安慰。
天守阁后面的樱花年年看不够、花间坂的嬉戏声日日听不够、臣民为梦想奔波的故事时时说不完。
许久,直到晚霞落幕、凉风吹拂,雷电真才收回目光,走到案牍后面坐下,提笔书写最后的书信。只希望这份[永恒]的梦想永远不会消散,永远如晨曦白露般耀眼。
如今三奉行各司其职,从前几日表现来看虽然差强人意,但此刻也再无其他方案了。
影,我亲爱的妹妹,只要她还在稻妻,只要她的武力仍然是天堑,那么稻妻就依旧存在,正如千年前稻妻的建立那般。
而其余的事情则交与三奉行吧,有狐斋宫在总归是出不了大乱子的,毕竟她是如此的深爱着这个国度。
还有御舆千代,虽然如今闲赋在家,但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也绝对会伸出援手的,有她在,小打小闹的试探大抵也是无碍的。
……最后是纳莎娅,那小家伙是个聪明的,她会做出最适合的抉择,这倒是不必自己在操心了,只希望她能继续走下去吧。
一时间雷电真的脑海中竟闪过这么多的想法,那么多的挚友。这在以前却是想都不敢想的吧,一路来失去了太多,却也收获了太多。
思绪万千,但总不过一封书信的时间罢了。
将写完的书信放到桌上,用那份喜爱非常的留影石压住。
“以影那个木头脑袋,怕是见到这封信时也是许久之后了吧。嗯,倒也挺好,这样我的时间就能多一些。”
雷电真拿起水壶将院子里的花草浇了一遍,想了想又剪去伸出盆栽的枝条,最后将屋子整理一遍后便是临行之际了。
至此时已是日出之时,雷电真便是这般离去的,伴随着千年未变的炊烟以及宁静,不带走一片云彩。
……
经津砂芳是雷电五传之一的经津传传人,不过却不是主家的,只是用着经津传锻造手法的旁系罢了。
或许在普通匠人眼中他是厉害的,是不少人追逐的目标,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更上一步。
经津传的技艺未全部传授于他是一方面,自身的天赋才是主因。经津一派讲究柔和、轻便,可他每每最后一步总是失误,所造武器也都化为无用铁片。
有时候他会想,身为稻妻五大锻造流派之一的自己,是否有些太过无用了。
虽不是轻小说那般人见人欺,可却无时无刻都觉得身旁之人如此评价自己。
这险些要给他弄疯了,所以如今他才会抛下一切来外边散步,虽有被野兽袭击的可能,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走着走着他发现如今有不少幕府的武士在此巡逻,短短一段路他已经被询问四次了,若不是自己还穿着工匠的衣物怕是早早被抓了去。
而当问及为何巡逻之时那些人却闭口不谈,性子急一些的直接就出口喝骂了,可把他吓够呛。
砂芳找了一处高台,坐在这里能一望到海的那一边,那儿好似有着一条虚幻的线,小时候父亲总说那是通往另个地方的“门”。
自己还曾发誓要坐船去看看呢,长大了才知道,海的那边是璃月啊,哪有什么“门”简直比那些童话还荒谬。
“前面的工匠,快躲开!”忽然一道呼喊声传来。
沉浸于回忆中的砂芳一愣,这声音他似乎听过,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躲开?躲开什么?
砂芳回头看去,原来是之前巡逻的幕府啊,可为什么他这么着急呢?
正思索着眼前突然出现一条褐色的裂缝,接着一只锋利的爪子就从裂缝中向自己袭来。
“欸?”
只知道打铁的匠人终究还是无法反应过来,胸前被兽境猎犬撕出巨大伤痕,剧烈的疼痛感让匠人险些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