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
待别驾和司马进到房内之后,苏鹏直接吩咐守在门口的小苏关门。
小苏应声而动,直接关紧了房门。
随着他的动作,别驾和司马不免有些紧张。
尤其是别驾,一时的紧张让他说的话都有些露怯。
“怎么,苏刺史莫不是要说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不成。”
此话一出,苏鹏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若非事情不同,也用不得如此。
你们不是说今夜的事情没有道理吗?不是说狄仁杰身为法曹参军应该把事情报告给录事参军事吗?
正好我和狄参军都在,这就把话给说清楚。”
苏鹏看看了狄仁杰,轻声说道:“你把今夜的事情说一遍,也好让别驾和刺史都知道知道,今夜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完,苏鹏便走到一旁坐下,一脸轻松的喝起了茶。
面对别驾和司马不怀好意的目光,狄仁杰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的说起夜里的事情。
“今天夜里一更天左右,法曹衙门出动官差十一人,共突袭三处地点。
其中两处王家粮仓,共带回人犯一十三人……”
狄仁杰刚刚说到这里,别驾便打断了狄仁杰的话。撇着嘴说道:“人犯?敢问狄参军,那些粮行的力工,犯了什么大罪,值得你们这样兴师动众?”
狄仁杰迟疑了一下,刚刚要开口解释,就听黄司马开口说道:“莫慌,不妨等他全都说完了再问。”
别驾有些意外的看了黄司马一眼,看他表情严肃,这才不情不愿的说道:“好,你继续说吧。”
这一幕,苏鹏全都看在眼里。别驾的表现,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位陆别驾,一直以来做事情都有些不动脑筋。事实上,他能坐上别驾的位置,完完全全是熬年限熬出来的。
若不然,凭他自己的本事,怕是再给他十年,他也做不了别驾。
倒是黄司马的表现有些让苏鹏意外,这么看来,黄司马似乎还要浪费一些口水才能摆平了。
不得不说,黄司马的警觉性很高。
狄仁杰刚刚说话的时候不过是略微的迟疑了一下,就让他发觉了不对。
“大事件,绝对是大事件。”黄司马心里笃信无疑。
在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乎怎么挑狄仁杰的毛病,怎么把自己从这件事情玩玩全全的摘出去。
现在的他,不仅想要把自己拉进这件事情,还要把李思维一起拉进来。
只有这样,李思维才不会一下子被狄仁杰的光芒遮住……
“在王士芳的本家,一共押回人犯一十三人,除王士芳本人外,王家粮行的大掌柜的黄宏宇,同样也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夜里的行动,没有出现任何预料之外的情形,需要抓捕的人犯,悉数落网,无一人逃脱……”
说道这里,狄仁杰便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再说下去,就要说到王家的事情了。
幸好,苏鹏这个时候站了起来。
只见苏鹏对狄仁杰点了点头,便开口说道:“今夜的行动,是我一力主张进行的,狄参军乃是配合我行动的,所以关于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便有我来为你们解说了。”
听到苏鹏的话,狄仁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到不是怀疑苏鹏想要争功或者是别的,只不过,他觉得苏鹏的这个说法有些怪异。
不过,当苏鹏继续说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狄仁杰就明白了过来。敢情,苏鹏是在保护他。
当然,苏鹏没有心情事无巨细的对那两个人从头到尾的解释一遍。
他只说捡其中重点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就说是自己无意间听说王家在和纳州人做生意,所以便嘱咐狄仁杰打探了一下。
刚好王家有牵涉到了花楼女子白麝被人杀害的案子,机缘巧合之下,就查出来王家似乎是和纳州的僚人有染。
事关僚人,自然一切便宜行事,所以瞒着他们做这件事情,完完全全是非常合理的。
听到这里,无论是陆别驾也好,黄司马也罢,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他们不敢相信王家竟然与僚人有交易,同样也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苏鹏竟然是准备一个人吃下,不分他们一丁点的好处。
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好处,黄司马的心情也从刚刚想要拉关系的心态,重新变回了敌视的态度。
当即问道:“僚人,真是好大的帽子,不知道苏刺史可有任何证据。”
黄司马话音刚落,陆别驾也终于回过神来,跟着说道:“对对,没错。这么大的事情,哪能你们两个人空口白牙的说上几句便认定了。”
苏鹏也懒得再看他们,只是对狄仁杰点了点头。
狄仁杰心领神会,吩咐小苏立即去把黄宏宇再带回来。
黄宏宇本来就在院子里坐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小苏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屋里的几个大官人,他也只认识狄仁杰而已。
不过黄宏宇倒是有些眼力见,见几个人都坐着,地位明显要比狄仁杰高些,当下便行了一个四方礼,说道:“见过几位大官人。”
待他行完了礼,狄仁杰便说道:“把你刚刚跟我说的事情,再说一遍吧。”
黄宏宇知道自己任何的隐瞒都没有意义,便苦着脸说了起来:“事情要从两个月之前说起。两个月前,东家他受邀去万州游玩了一遭。
也不知道他怎么玩的,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纳州人……”
黄宏宇说话虽然没有什么废话,可是也说了好长一会儿的功夫,才算把事情给交代了清楚。
其实,事情很简单。
就是王士芳去了一趟万州,带回来一个纳州人,又不知道怎么的和纳州人商量起了生意的事情。前几天来的那个纳州人,正是过来确认这一笔生意的。
“你确定那个纳州人是僚人?”待黄宏宇说完,黄司马便开口问了一句。
黄宏宇倒是不想承认,可是想到那天夜里那个拿着匕首一刀一刀在他腿上磨刀的男人,他也不敢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