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听李继文的话,狄仁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忍不住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可有凭证?”
“大人请看。”说着,李继文就从怀里取出来一封书信,交到狄仁杰的手中。
这封信不是别的,正是那汴州人带来的准备走官面用的那封信。汴州人自然认出来了,不过他却没有丝毫的担心。毕竟,这信本就是给他李继文的,虽然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信到了李继文的手中,可是只要到了他的手里,那就够了。
想到有这封书信为证,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些粗人,汴州人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李继文和狄仁杰又嘀咕了什么,狄仁杰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既然这样,那此事就交由李县尉你来处置了。”说完,便气冲冲的走了。
“大人~大人~”李继文装模作样的喊了两声,见狄仁杰毫不停留的离开了大狱,这才微微一笑,略显得意的转过身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松绑!”李继文一声轻喝,一众不良人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上前三下两下的把那个汴州人松绑。
“哼!”汴州人重重的哼了一声,以示对一众不良人的不满。接着就走到李继文的面前,淡淡的说道:“这位就是李县尉吧。”
若是眼下他没有出事,李继文见到这个汴州可能心情会非常好。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不过就是在狄仁杰的安排之下演上一出戏罢了。
想到自己身陷如此境地,就又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汴州那几个大老爷的迟迟不表态,李继文心中不免有些埋怨。好在他低着头,掩饰的还算好,汴州人这才没有发现。
汴州人只是觉得这位李县尉精神有些不好,怎么那么容易就走神了。不过,当汴州人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气之后,也就明白了过来。
当下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小声的呼唤了几声。
“嗯,信我已经看过了,这一封是我的回信。劳烦你带回去交给人,再替我谢谢大人的勉励。”说话间,李继文又从怀里取出来一封信,连同那封官面上的信一起交到汴州人的手中。
好巧不巧的,这时候有个不良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一众不良人齐齐装过头去看那个打喷嚏的不良人,只见李继文手一抖,两封信就全都掉到了地上。
就是蹲下来捡信的功夫,李继文用非常小的声音对那个汴州人说道:“回去告诉高老板,李继文知道该怎么做。”
只是这一句话就解答了汴州人心中的疑惑,眼下他终于可以确信,李继文的回信针对的是那一封私信,而不是这封无关紧要的官面上的信笺。
客套了几句之后,李继文便推脱衙门还有公事处理,吩咐几个不良人带汴州人下去安顿下来,只待明日天明打开城门,这事情便算是了结。
汴州人离开之后,李继文也再罗永的陪伴之下离开了大狱,回到了自己位于八角井的私宅。
“哟呵,狄大人兴致不错啊,这又是在哪淘换来的大书?”宋三思的时间卡的倒是挺准,他睡醒了之后找到狄仁杰的时候,狄仁杰刚好看完手里的那本山林志。
若宋三思来晚了些,只怕狄仁杰已经回房睡觉去了。
狄仁杰笑了笑,合上书本之后随口说道:“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本山林志?”
宋三思对于读书可是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当下只是“哦”了一声,便把话题转到了汴州的事情上。
他的看法是这件事情现在虽然比较顺利,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万一那个汴州人发现了什么,可就不好玩了。
“嗯?你不是对这件事情没有兴趣,怎么突然间又改了主意?”
“谁说我没有兴趣了,我只是对大狱没有兴趣。”宋三思依旧保持着自己强词夺理的本色。
狄仁杰也懒得与他计较那么多,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你要如何?”
“我要去见那个人一面。”
“不行。”都不用想,狄仁杰开口就拒绝了宋三思的提议。干脆的让宋三思都愣住了。
“我就见见,保证不乱说话。”
“那也不行。”
为了自己的目的,宋三思使出了许久未曾用过的软磨硬泡大法。
不过很可惜,狄仁杰并不买账,任他如何游说,狄仁杰的答案都是只有两个字:“不行!”
被宋三思墨迹的烦了,狄仁杰站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刚刚好,我前面睡过了一觉,现在精神的很,正好可以去跟那个货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你想啊,那个货……”
狄仁杰只觉得眼前的宋三思就如一个大苍蝇一样,逮到什么话就顺着什么话说,软磨硬泡的本事比之以往还有所增强。
不过很可惜,狄仁杰只是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时候不早了。”便准备离开。
宋三思好像对狄仁杰的表情有些意外,直到狄仁杰走到门口,他才再次开口,只有两个字:“老傅。”
听到这两个字,狄仁杰猛的回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宋三思。
宋三思再次说道:“老傅。”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看他的口型,分明就是老傅。
“什么意思?”
“那厮能做这件事情,没理由不知道老傅的事情。而且他现在又在我们的手上,如果不趁现在把事情弄清楚,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好机会了……”
有这样的想法的不止是宋三思一个人,那个汴州人也是这般想的。
他这一次来尉氏县,除了和李继文搭上关系之外,还要打探陈超的消息。
不过很可惜,守在他门外的那几个不良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陈超这个名字,又如何能给他提供消息。
而那个本来在城门的联系人,早就被老王给关起来了,所以这个汴州人,就如一个睁眼瞎一般,明知道有人知道消息,却是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