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我敬您一杯,谢谢您这一段时间的照顾…”
这二人也是记吃不记打,刚刚才吐的直不起腰来,现在竟是又拿起酒杯来互相敬酒。
宋三思一脸嫌弃的看着一边口称不敢一边笑眯眯的喝下了狄仁杰敬的酒的齐叔,说道:“我说齐叔啊,狄大人敬了你一杯,您老人家难道不知道回敬一杯,这可不对啊…”
宋三思阴阳怪气的话一说,齐叔和狄仁杰脸色同时一变。未等齐叔开口,狄仁杰便提起一旁的茶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齐叔,齐叔,我们以茶代酒,以茶代酒……”
俗话说的好,不蒸馒头争口气,要是宋三思刚刚没有阴阳怪气的说那一句,喝茶也就喝茶了。
可是眼下,齐叔怎么也不愿意被自己看来不学无术的宋三思给恶心一道,当下便强撑着倒了一杯酒,对狄仁杰说道:“狄大人,小老儿敬你一杯,祝你在尉氏县一切顺利,平步青云……”
说着,便当先一饮而尽。狄仁杰无奈,只能倒了一杯酒,陪着齐叔喝了一杯。
……
伴着宋三思的笑声,又是一阵“啊……呜”之声。
许是看够了热闹了,宋三思终于不再调侃这一老一少,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浓茶以做醒酒之用。
这两人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在吐干净了之后,一杯浓茶效果倒是相当的不错。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人便恢复了些精神,不像之前那样迷迷糊糊了。
不过闹过这一茬之后,齐叔也不再那么好面子了。和狄仁杰一起放下了酒杯,端起了茶杯。喝点茶水,吃些肉食,聊聊闲天,感觉倒还不错。
“尉氏县,不好过啊。”狄仁杰正说到明日去到尉氏县之后要常住衙门,所以让宋三思自己先寻个住处,结果齐叔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宋三思嗤笑一声,懒洋洋的说道:“我说齐叔啊,明儿个狄大人可就要上路了,你这时候冒出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担心我们走了你这小院没人租住影响财路啊……”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好歹我也是汴州名医,怎么会差这么一点银子。再说了,我这院子风水极好,就今天下午还有人找我说要租住一间沾沾喜气……”
狄仁杰有些苦恼的看着两个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八字不合还是怎么着的,只要在一块,少有不吵架的时候。而且无论怎么吵,最后赢的那个人总是宋三思。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狄仁杰赶忙插嘴说到:“三思,你先别吵。齐叔,尉氏县我也不是很了解,你可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宋三思本来还要嗤笑一声,不过被狄仁杰一眼给瞪了回去。当下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言不语,静静的看着齐叔,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宋三思吃瘪,齐叔顿觉心情舒畅。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也不算什么风声,你们记不记得,我前些日子有一次跟你们说我可能要出门几天。”
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几天我正温书准备应试,后来也忘了问了。”
“当时,就是李员外家的一个亲戚病重,所以李员外便与我商量,想让我去一趟尉氏县,给那人救治一番……”
齐叔话未说完,那一边狄仁杰便忍不住插嘴道:“敢情那日的酱肉便是这么来的?我说齐叔,你这诊金也太低了些吧。只是一斤酱肉……”
“酱肉?什么酱肉?”在酒精的影响下,齐叔的思路还是不够清晰。倒是没有直接听出来宋三思话里的调侃。
不过就在狄仁杰想要开口把这个事情给让过去的时候,老头突然明白了过来,一拍桌子,没好气的说道:“混账,那酱肉乃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哪里是什么诊金了。再说了,李员外那么大方的人,怎么可能……”
说道这里,老头才注意到宋三思一脸促狭的笑意。这下彻底明白了过来,敢情这货就是一直想知道他给人出诊的诊金是多少。
“切~不说就不说呗,小爷又不差你这几两银子……”宋三思嗤笑一声,又是一声调侃直接送给了齐叔。
本来好不容易打定主意不和这泼皮纠缠的齐叔一听这话,马上就不乐意了,哼了一声,说道:“几两银子,你当我是走街串巷卖大力丸的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齐云代出诊,哪有低于十两银子的时候……”
话一出口,齐叔顿觉不好。可是收也收不回来了,只能有些尴尬的看着宋三思,等待着他的调侃。
可是没想到,宋三思竟然没有出言调侃,反而有些愣神,只是眉头紧锁,不言不语。
狄仁杰见状,也不管宋三思,连忙把话题带回尉氏县,问到:“齐叔,您接着说尉氏县的事情?”
虽然没有听到自己预想中的调侃,不过齐叔也不是那等盼着别人调侃的人。只是轻咳了一声,便继续说道:“额,我刚刚说道哪里?”
狄仁杰小声提醒道:“刚刚说道李员外家的亲戚病了,找您去尉氏县出诊。”说完,还侧头看了一眼宋三思,见他仍是皱眉思索的模样,便放下心来。
经狄仁杰的提醒,老头也终于想起来了,便接着说道:“那几日我有些风寒,再加上年级有些大了,便推脱不便前往。当时李员外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倒也是没有为难我,只说那等几日待我身体好些再行商议。”
“本来我以为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哪知道第二天傍晚,李员外又打发人过来请我,说是他把那个亲戚从尉氏县接了过来,让我去看看怎么样。”
“既然人都到了汴州城,我也不好推脱,所以当时便去了李员外的府上……我看那人脸色蜡黄,气若游丝,呼吸之间便如风箱扯动一般,而且偶尔咳嗽还有血丝……”
“当是我便觉得有些不好,再一诊脉,此人脉象虚弱杂乱,似是伤了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