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春晚的年夜饭反而吃的更香了。
在座众人畅所欲言分享着生活中遇到的趣事。
毫无芥蒂地叙说着今年的得失,满屋欢声笑语。
幸福美满一家人。
喝了几杯酒,吴骏想抽烟了,便起身招呼边学道去院里。
屋里又是妇女又是儿童,不是抽烟的场所。
“来小骏,赶紧招呼起来,憋死我了。”
一出门,边学道掏出一盒看上去很是高档的雪茄。
动作麻利地掏出工具,咔嚓一声剪掉一头,先给吴骏递上一根。
吴骏接过雪茄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隔着茄衣都能闻到坚果、橡木、果香与泥土等混合的香氛。
这种高级雪茄绝非国内那些夹着纸屑的成品烟可比。
吴骏刚要掏打火机,立马被边学道制止了:“等等,等等,不能用那个,用我的,这个得用专门的点火工具。”
说完,边学道从兜里掏出一只看上去比zipo还要精致的打火机。
啪地一声打开盖帽,咔哒一声按下开关,一道蓝色的火焰从打火机里冒出来。
“点个火还这么讲究。”吴骏把雪茄凑过去,有些哭笑不得。
边学道说:“这种打火机的燃料是丁烷气,专门用来点雪茄的。汽油打火机过重的汽油味会令雪茄被瞬间污染,含硫的火柴也一样,除非使用专业雪茄火柴。”
吴骏随口称赞道:“可以啊老边,现在也是讲究人了。”
边学道一边儿细心地点着烟,一边笑道:“没事儿跟着他们瞎玩儿呗,前段时间去京都找你姐的时候,经朋友介绍加了京都那边一个雪茄茄友会,会里有点儿东西,经常会出一些珍藏版的雪茄,那些雪茄可是吸一根少一根,比那些名酒也不再话下。”
说到雪茄和茄友会,边学道滔滔不绝地开始给吴骏科普一些关于雪茄的常识。
吴骏一边享受老边的精品雪茄,一边听他科普,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难怪雪茄经常和上流社会的精英人士挂钩,逼格碾压香烟十条街。
一定的环境与时间配合是雪茄礼仪的基础。
一个人想要按照仪式享受一根雪茄,必须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悠闲时间,以保证不受打扰。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可以保证一个人能充分体验一支中等尺寸的雪茄之美,在这个生活节奏日益加快的年代,享受一支雪茄可以看做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
尤其是边学道手里的COHIBACANONAZOSIGLOVI,如果给专业的雪茄客,他不介意准备更多的时间。
频繁事件的发生,会多次中断享受雪茄的时刻,心境因受到影响而起伏,导致无法平静地享用,影响到抽吸的速度与力度,进而令人无法领略丰富变化着的雪茄魅力。
同样的道理,在坏情绪的景况下,也不适合抽雪茄。
过快或过慢的雪茄时刻,都会使雪茄的风味与口感发生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影响到雪茄所含有的坚果、橡木、果香与泥土等香氛的流失,直接导致雪茄变得不那么可口。
正式点燃一根雪茄之前,需要有足够的时间让雪茄得以充分发育成熟,这是因为在保湿盒或铝管中的雪茄处在休眠期。
雪茄一旦接触空气,就意味着进入了快速发育的过程,这个时间需要15-20分钟,目的是去除掉雪茄的青涩,使其更加醇和。
燃点一支雪茄也有很多讲究,当使用雪茄刀剪去雪茄帽顶时,刀锋必须锋利、操作必须果断,参差不齐的切口不但影响雪茄风味,还会导致偏火。
切口的大小也要十分当心,一般为帽顶圆弧面的三分之一,不能过大。
切口过大的话会燃烧过快,口感会太过浓烈,独特风味也会被高温蒸发。
过小也不行,太小了抽吸就会变得费劲。
点燃雪茄还必须使用刚才边学道用的那张专门的雪茄打火机。
点燃雪茄还需要时间与耐心来掌握。
正规的手法是,首先用左手的拇指握住雪茄上方,另外四个手指轻托雪茄,然后轻轻转动。
打火机的火焰均匀地接触雪茄燃火面,当雪茄燃火面充分燃烧,圆周出现一圈细窄的黑边时,雪茄就被点燃了。
同时还需要用左手握住雪茄轻轻甩动几下,让雪茄中的杂质向燃火面集中。
吴骏刚才那种粗糙的点法,绝对会被雪茄协会的那些老手鄙视。
以为这就完了?大错特错!
享受雪茄的过程中,仍然要遵守基本的规则。
一是保持嘴唇的干爽,不要让口水打湿雪茄,否则就打破了温度与速度的均衡,破坏了雪茄的风味。
二是千万不要图方便,试图将一支火柴或牙签插入雪茄尾部,那会令人仪态尽失,且破坏雪茄的结构。
还有就是,不要在开始享受雪茄时,就动手撕去茄标。
这是因为茄标是雪茄品牌的Logo,不仅是为了美观,它还有一个重要作用,那就是收紧茄衣,不让茄衣因抽吸的原因胀裂。
茄标在雪茄燃烧至剩余四分之一部位时才可以撕掉,以享受雪茄生命的全过程。
手持雪茄的方式也非常讲究,通常一支粗胖型的雪茄,可以用右手拇指托住雪茄、其余四指轻按茄体。
另一种常用的方法是弓起食指,拇指与中指从下方轻轻托住雪茄。
雪茄要一口一口地抽,每一口之间,稍作几秒停留,让饱满的烟体飘荡于口腔中的各个部位,以充分感受雪茄在齿颊之间多彩各异的美味。
千万不能像抽香烟那样一支接着一支不停地抽,最短的间隔也不能低于25分钟。
在品尝第二支雪茄前,还要用清水漱口,以免不同雪茄间相互影响。
吴骏听完边学道的科普后一阵无语:“那帮外国人真是闲的,抽个烟而已,解闷儿罢了,还整的挺高大上。”
边学道说:“其实吧,外国品雪茄就跟咱们品茶一样,都是消磨功夫的细致活儿。”
两人一边抽着雪茄,聊些有的没的,聊的正起劲,马思雨出来把边学道轰进去了。
边学道虽然年纪比马思雨还要大两岁,但却极其卖这个小姨妈面子,一点儿都不敢反抗。
吴骏看得一阵无语,内心对老边一阵同情。
在家受媳妇儿气,在外还要受小姨妈的气,老边太可怜了。
马思雨轰走老边后,看向吴骏道:“我找你有事谈。”
“嗯,我听着呢。”吴骏看了看雪已经有停的迹象了,模糊地猜到马思雨想要和他说什么了,不用她开口,说道,“你自己把握时机看着吧。”
“哦。”马思雨点点头,直说了一个字,转身回到屋内。
吴骏把一根雪茄抽完,这才回屋。
年夜饭一直进行到晚上23点59分。
众人同时起身,目光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台万年历,准备做最后的倒计时。
59分50秒,吴骏起头开始倒数10个数,所有人齐声附和,声势震天。
“10,9,8,7,6,5,4,3,2,1!”
“过年啦!”
“过年啦!”
“鼠年再见,牛年你好!”
“嗨皮牛耶!”
随着最后一个数数完,众人齐声欢呼,彼此拥抱,祝福。
凝聚力再一次加强。
“新年好小姨。”吴骏主动给马思雨一个拥抱,破天荒地没有叫她马四梅。
马思雨脸上带着最灿烂的笑容:“过年好吴骏,祝你一帆风顺,财源滚滚。”
“彼此,彼此。”吴骏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微笑,轻轻松开怀抱。
两人刚松开,边静小丫头来到吴骏身边叫他。
“吴骏舅舅,吴骏舅舅!”
吴骏低头看向边静,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问道:“哦?我们静静找舅舅有事吗?”
“吴骏舅舅新年好!我给你磕头了!”
边静小丫头先是两手做了个揖,普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二话不说就给吴骏磕头。
“哈哈哈……”
众人被小丫头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
吴骏看向钱娜开玩笑道:“姐,快管管你家的小人精吧!这么小就知道套路他舅的红包了。”
钱娜见到女儿的举动后一阵哭笑不得,赶忙上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你这臭丫头,跟谁学的啊,一言不合就磕头。”
边静看向边学道的方向,说道:“跟我爸学的!”
“哈哈哈……”
“好一个跟爸爸学的。”
“老边,你暴露了啊!”
众人听到边静的话后再次爆发一阵哄笑。
小丫头承包了今晚所有笑点。
“不许乱说了,回家了妈妈给你买哈根达斯的冰淇淋。”钱娜听到女儿当众爆料自己和老公的小秘密,臊得俏脸通红,赶忙用好处贿赂女儿。
“我的小祖宗哦!你要把你爸的老底都抖光了啊!”边学道挠挠头,朝众人尬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笑闹过后,马冬梅道:“好了好了,不闹了,时间不早了还有这么多孩子,赶紧洗洗睡觉,每天早上早点起床包饺子。”
众人平日里也很少熬夜,这两天连续熬夜,早就有些疲乏了。
他们听马冬梅这么一说,谁也没意见,各自回屋休息。
马思雨上前挽住马冬梅的胳膊,把脑袋贴在她肩膀上,半是撒娇地说道:“三姐,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马冬梅伸手推开马思雨的脑袋,一脸嫌弃道:“打呼噜磨牙放屁踢被子,一样不落,谁要跟你一起睡。”
马思雨提高音量,不依不饶道:“三姐!多少年前的陈年往事了!不要总是用老眼光看人,人家现在是淑女!”
吴骏在一旁贱兮兮地笑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会狮子吼的淑女。”
“滚滚滚,睡你的觉去,我们大人说话没你的份。”马思雨气恼地把吴骏推开。
此一时彼一时,这会儿,她早把之前的吴骏给她的感动忘到一边儿去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泼辣。
吴骏心里暗道一声:“这个味儿就对了……”
他还是感觉这个样子的马思雨才是真实的马思雨。
之前那个和自己客气的马思雨更像是仿冒的。
两人之间最多余的就是“客气”。
“两位美女晚安。”吴骏朝两人摆摆手,径直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臭小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马冬梅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女人,不论多大年纪,都喜欢被人叫美女。
马思雨看着吴骏略显吊儿郎当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说:“他在家里要是有了正形,就不是你儿子了。”
马冬梅点了点马思雨的鼻子,笑骂道:“你也是!你俩半斤八两,都是不叫人省心的主,黑猪别笑话乌鸦黑。”
马思雨抱着马冬梅的胳膊撒娇道:“我哪有啊!我和他正好相反的好不好!人家是三姐的小棉袄,三姐的乖宝宝。”
“呕……”吴骏已经走到卧室门口,听到马思雨的话后,还是忍不住回头还给她一个干呕的表情。
马思雨奶凶奶凶地朝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吴骏不屑一笑,转身进到卧室。
马冬梅看着自家的一对活宝斗法,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学生时代的吴骏和马思雨,如果哪天两人回家不斗嘴,肯定是闹什么别扭了。
马思雨拉着三姐的手进到卫生间。
马冬梅刚拿起牙杯,马思雨赶忙上前,二话不说夺到自己手里。
马冬梅一脸纳闷道:“你这丫头发什么神经呢?去用自己的牙刷,这东西能公用吗。”
马思雨一脸殷勤地说:“三姐莫慌嘛,我只是想帮你挤牙膏!”
“你这丫头……不太对劲啊!”马冬梅一脸狐疑地看着小妹,总感觉她有什么暗招在等着自己。
马思雨一边把牙杯和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马冬梅,一边解释道:“哪有不对劲啊!人家和三姐分开了那么久,这不是想趁着和三姐团聚的日子好好孝顺孝顺三姐,让三姐开心开心嘛。”
“是吗?”马冬梅一脸狐疑地接过牙杯和牙刷。
马思雨咬着嘴唇点点头,耍宝卖萌道:“嗯呐!是哒!”
“神经病,你都三十了,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儿呢。”马冬梅摇头笑笑,开始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