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翻电脑,发现点老古董,没发表过,留着积灰可惜了,好几篇,以下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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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刺骨,急雪如刀,无数黑甲士兵矗立在城池之外,身板笔直挺拔,面目严肃,眼中,却充斥着强烈的战意!
被誉为天下第一的吕松被围困于此,只要打胜这场仗,那这十三州北方,将无人能与主公为敌!
士兵前方,一位身高九尺多的壮汉仰头望着城楼处那下邳二字,粗犷的脸上露出狞笑:“昔日吕布兵败下邳,今日其继承者,仍旧难逃此命运,可惜,尚不能与其单独对战,天下第一....”
想起临来之前,主公嘱托的命令,壮汉不甘心的抿了抿嘴,却也没有不听军令的勇气。
等待半晌,壮汉突然粗壮的左手竖起,微微示意。
“呜———”
“咚咚咚咚咚——!”
苍茫的号角声响起,如那洪荒巨兽的吼叫,伴随着雷鸣般的击鼓声响,传遍周边无数地域。
嚎叫声、心跳声、血液沸腾声,曹军百万大军,直指下邳!
士兵战意炽热,九尺壮汉高声大喝:“无胆吕松,你已弹尽粮绝,还不出来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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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杀声震天,城内却一片安静。
街上毫无百姓行走,家家户户房门紧闭,空落落的城池犹如一摊死水,大雪的飘落,正如那白色裹尸布一般,分外应景。
此时,位于中心处的城主府内,一位将领踏步上前,冲着首座英气勃发的年轻人道:“主公万不可受敌激将,我军虽已无粮草,但挺上三五天,还是不成问题的。”
“没错!”另一将领上前:“三五天时机,凭借主公智谋,定能想出破敌之法!”
听到这句话,堂内其他人不经意看了此将一眼,各种意味颇显讥讽。
北方汉子的直爽,在此刻倒是显露无疑。
首座之人也不以为意,他摆了摆手,冲着旁边静静站着的一人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那人面色沉静,抱拳说道:“在下认为,应速速出城破敌!”
“哦?为何?”
“留在这里,也只是等死罢了,倒不如趁将士们尚有力气之际,突围出去,也好博那一线生机!”
首座之人面露赞许,冲着堂下面色不岔的几人道:“我有何智谋,想来你等应清楚得很,此时此刻还能说出这种话来,虽说并无恶意,但拍马嫌疑未免太过刻意。”
说罢,他也不理会那几人面色羞愧的样子,直直站起身来,走下座位,看向厅外。
暴雪淹没院内几颗桃树,附近的几株梅花在寒中绽放,静静舒展枝桠,天地之色深沉而又苍茫,好似受到此战影响,又好似万古不变。
“这天下,终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撬动的啊。”年轻人面露叹息,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盛!
眼神如刀,嘴角微翘,望向天空的神色好似不甘,又好似不屑。年轻人突然一抖身子,周围空气霎时凝结,堂内将领们各异的神情犹如永恒般停歇在了此刻!
“文远一走,留下的,竟是一些心怀鬼胎之人,想我堂堂穿越者,竟然混到如此地步?”
“真是,失败啊~”
如此说着,年轻人却面露张狂,他哈哈大笑了一阵后,脚步前踏,身躯犹如炮弹般轰然射向霜白的天空!
“就让你们看看,我这天下第一的名号,是如何得来的!”
“孟德老贼,你要失算了!”
————
“孟德老贼,你要失算了!”
气冲凌霄之音从城内响起,但转瞬间,就已传到城外万千敌军耳中,惹得无数军士勃然大怒!
但少数几个曹军将领,却面露骇然。
短短一瞬间,此人竟然从城中心来到了城外,这等速度!
是的,吕松挺拔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城楼之上,如此突兀的出现,竟没有任何人看清他的动作!
英俊的脸上表情悠闲,吕松俯视着下方无数军士,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嘲讽:“百万大军,看起来也不过一群蝼蚁而已么。”
“吕松,你终于肯出来了!”见到他的身影出现,下方那位领头九尺大汉如此喊道,他浑身颤栗,表现的很是兴奋,双眼赤红,看起来恨不得立即上前与那年轻人大战一番。
不过与他的兴奋不同,年轻人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这人,就把目光转向了其他方向。
在士兵海洋深处,一架金色车辇正如夜空明月一般,点缀在这无数星辰当中,看起来极不起眼,可在年轻人眼中,那却是他此行唯一目标。
“本不欲如此,可你实在是逼得太紧了。”
声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还未等城下众人有所反应,大军深处就蓦地出现一道砰然巨响!
九尺大汉转头看去,不由面色羞恼。
他好歹也是顶级武将英魂继承者之一,竟然毫无所觉的让那厮跑了到主公阵前!
“三姓家奴,你好大的胆子!!”大汉怒意高升,他仰头嚎叫了一声,突然向着大军深处奔去。
士兵们匆忙而退,一些来不及让路的,则被大汉撞飞了出去,一时间,雪土飞溅,惨叫四起!
这倒是稍微引起了吕松的注意力,他本欲直接上前强杀了领军之首,却没想到敌人竟好似有所防备,提前布置好了阵法。
透明光幕隔离,前有一位羽扇纶巾文士静候在车辇侧方,摇着手中物一脸冷笑,后有气势如虹的九尺大汉奔袭而来,吕松脸上却并没有出现慌张,反而露出了笑容:“战前热身?不知你这笨猫有没有这个资格。”
大汉奔袭而来,速度越来越快,基本上已没有士兵能来得及让身,纷纷化为黑影被撞飞,但大多数却反而没收到什么伤。
这等控制力道,简直耸人听闻。
先是埋头狂奔,随后双手落地,大汉跑着跑着,突然全身毛发疯长!
待来到吕松身前之际,已然变成了一只斑斓巨虎!
后肢用力,猛虎腾空而起:“今日,我倒要会会你这个天下第一到底有何斤两!”
被无视的愤怒已然让他无暇顾及主公曾经的嘱咐,猛虎咆哮着,一圈黄色战蕴散发周身,双爪割裂空气,黑色空间裂缝犹如匹练,随着虎爪而动,向着吕松扑击而去!
一击撕裂空间,如果被其打在身上的话,就算吕松这个吕布英魂拥有者,也无法毫发无损的承受下来,不过他对此,却没有任何担忧。
因为,他根本不用承受!
双肩倏然一抖,周围空气骤然凝结,撕裂的黑色缝隙仍在,空气发出阵阵哀嚎,想要突破这股束缚,却根本不是时间的对手!
时间——停止了流动!
如有必要,吕松可以轻易了结凝固在半空中这位虎痴继承者,但此刻,他却没有这个心情。后脑勺毫无防备的对着犹如活体标本一般的老虎,负手面向阵法,吕松双眼微眯:“五牢天狱阵?这本是囚禁敌人的顶级阵法,竟然拿来保护自己?”
“不过也算是意想不到的有用呢。”
前段话声音正常,而后半段,却明显转变了语调!
如果此时有人能挣脱时间的话,那么他将会发现,吕松此时,已经开始向着另外一个摸样转变!
脖子一歪,两颗一模一样的头颅生长而出,双手一扬,六条胳膊从腋下伸出,这一切理应颇为惊悚,但看起来,却异样的和谐。
“就让我看看,这由你毒仙贾诩所布置而出的五牢天狱,能否承受得住我的战神之体!”
犹如荒古猛兽般苍茫的声音从三个脑袋口中发出,吕松六条手臂,猛地握起拳头,青筋浮现,向着光幕击打而去!
“砰!”
堪比道器的防御光幕,出现道道裂缝!
“砰——”
裂缝如蛛网一般,裂缝四散辐射!
“砰——!”
阵法轰然破碎,那无数玻璃碎片似的残片四溅而去,殃及周边无数士兵,在他们无法做出任何防御的状态下,带着死亡降临于身!
三击之威,竟已破了这神州罕见的防御法阵!
不过这也好似触动了某种开关,随着大片敌人倒地不起,凝固不动的时间,突然恢复了流转。
在其他人眼里,许将军正要与那吕松贴身肉搏,却倏然扑了个空。周围士兵也跟着诡异的倒下了一大片,这让每个人无不面色惊愕。
更令人愕然的是,那坚固非常的阵法光幕,竟也悄然消失了!
“不好,主公快跑!”车辇旁边的文士蓦地发出一声尖叫,惹得周围护卫无不心中咯噔,正想有所行动,却已然晚了一步!
地震般的颤抖轰然出现,伴随着的,是大了好几号的吕松那似慢实快的惊天步伐,以及那恐怖骇然的低沉声音!
“你有顶级谋士如云,你有善战武将如烟,你的百万大军足以让你纵横天下,驰骋江山,而我——”
他野兽般的声音好似在在冷笑,又好似在诉说事实:“而我,只需要手中拳头,就能让你所拥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明明处于空旷的城外战场,可这段声音竟震出道道回音!巨人的冲击摧枯拉朽,无数护卫被其扫出方外,面对着那车辇中那惊骇的中年男子,他如入魔般发出一声疯狂而又低沉的巨吼:“统统化为粉碎吧!”
“额啊啊啊啊啊!”
右侧三只手臂弓起用力,纯粹的白金色破坏之力浮现,巨人狂吼着,猛然向着车辇击去!
拳头未到,拳风已然绞碎华丽车辇,暴风袭来,木屑碎片撕裂四射,端坐在车辇内面色骇然的中年男子,突然变得一阵朦胧!
巨人之拳已然降临,如一拳落实,那眼前这位绝世枭雄,将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可在挨近鼻尖之际,拳头却莫名停了下来:“曹贼,你....”
狂放狰狞的面容被惊愕所代替,身后、左右、甚至身前之人,已然开始出手反击,但吕松却好似被失了定身法....
“怎么会是个娘们!?”
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话音未落,无数色彩攻击轰然淹没其人!再次恢复平静,哪还有吕松的身影?
战局因一顿之差而出现反转,可为首之人却并没有露出喜色,反而在周围无数惊呆了的眼神之下,脸色青白交替。
一时不慎,竟然被破了大衍易容术....
“不好,那传承之地的下落还未问清!”旁边文士懊恼的声音传来,让周围将领们无不面面相觑。
没问清那地方的下落,那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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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梦境恍如永恒,昏睡的华服少年半躺在一辆华贵马车之内,双目紧闭,面露痛苦,豆大冷汗不断从额上溢出,随之流淌于身下金丝软榻之上。
无数杂乱记忆一股脑出现在脑海内,头部剧痛无比,但他却偏偏无法苏醒过来。修炼、战斗、豪饮、奋不顾身、女人...
最终,一张绝美中带着丝丝恐惧的端庄俏脸浮现,终结了一切梦境,脑中记忆流轰然一散,少年紧闭的双眼蓦地一睁,面露惊愕:“怎么可能!”
直身喘着粗气,少年低着头,嘴中喃喃着不可能三个字,漆黑的星目极为恍惚,好似仍沉浸在梦境中一样。
女人?
怎么可能是女人?
他堂堂吕奉先英魂的拥有者,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的如此狼狈?
怎么可能!?
英挺俊俏的脸上泛着青白之色,颇具大男子主义的吕松心中此时简直五味杂陈,但没多久,他就被周围的情况所转移了注意力。
蓝沙帘、紫珊木、金丝绒被,狭小的空间极近富丽堂皇,样子看起来是一处马车内部,但却没有丝毫颠簸...
环顾四周,一股陌生之感油然而生:“这里是哪?”
他分明记得,自己因为那张女人脸而惊疑了一下,结果强杀失败,最终被那厮的光头护卫舍命一击,当场轰杀致死,怎么一转眼,竟然跑到才这么个地方来了?
难道那老贼...那娘们大发慈悲,救了我一命?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马上被他甩了个干净。笑话,打交道无数,他可从来不知道那位枭雄继承者会有什么善良属性。
那么,我被人救了?
心中微喜,却又马上沉了脸色。
刚刚他感知了一番自身情况,却发现,自己那一身绝世修为全都消失不见不说,与自己融为一体的战神英魂,竟然也如一摊泡影,丝毫气息都没有留下!
“废我修为?”
阴沉着脸,吕松眼中怒火闪现,想起自身所处的环境,他下意识的捏起拳头,突然狠狠捶了旁边一记:“我日你祖宗!”
剧烈的疼痛从手指骨处袭来,让吕松下意识紧蹙眉头,怒气稍歇,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疼痛?
这脆弱的凡间木料,竟会让自己感受到疼痛?
就算自己被废掉修为,身体素质也不可能如此脆弱啊?
难道...我被移转了魂魄?
心中刚有此念头,一道富有稳重气息的声音突然从马车外传来:“少爷,刚刚车内好像有些响动?”
这声音显得小心翼翼,好似生怕马车内发生什么状况似得,吕松颇感莫名其妙,但随后,他却猛然打了个激灵。
这声音...张兄?
心念急转,吕松忙探手掀帘,一道身着灰色车夫袍的年轻人映入眼中。
端正的五官,浓密的眉毛,侧身探脑看向车内的样子显得很是忧虑,年轻人约莫二十五六,但从那不看官路仍能毫无大碍驾驶马车的样子来看,恐怕干这行起码有十多年了。
“这驾车技术仍旧如此之好。”故友如今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吕松脸上掩饰不住一阵狂喜,但却难免有所疑惑。
自己这位昔日左右手明明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可看现在这样子,怎么好像年轻了十多岁似得?
少年表情虽然有点古怪,但整体上看起来却精神十足,驾车年轻人松了口气:“少爷您没事就好,且再忍耐一段时间,桃花山马上就到了。”
“桃花山?”听到这个名,某些不好的回忆马上浮现而出,吕松暂时放弃之前种种疑惑,皱眉问道:“去桃花山干什么?”
“治疗您的病啊。”驾车年轻人说道,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吕松:“少爷,您不会又忘了吧?”
“这...”
张了张嘴,吕松迷茫了。
年轻了很多的张风?桃花山?治病?
记忆中,的确有去桃花山治病这回事。当初他突然觉醒前世地球时期记忆,结果承受不住,痴傻了一段时间,父亲吕威为了治好自己,不惜花大价钱弄了一张通仙文牒,以期让自己进入仙家门派当中,请仙师用仙法来疗伤。
最后倒是成功了,甚至因祸得福拜入了仙门当中,但也因此而惹出很多麻烦事。最后还是他在获得吕布英魂后,联合一位极力招揽他的大派中人,一举去掌门处逼宫,那麻烦才算是告一段落....
修行有成者大多过目不忘,再加上这个事情是在他尚未发迹的时候发生的,给吕松的印象很深,所以当张风提起这茬的时候,他马上就回想起来了,可...
可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啊?
下意识的敷衍了一句,吕松撂下车帘,瘫坐在软榻上,神色恍恍惚惚。
二十年前他一介凡人,红尘气长沾,身体素质脆弱无比,去桃花山治伤情有可原。可二十年后,他身为战神英魂拥有者,天下第一高手,躯体不灭,灵魂不熄,虽说还未到达神转之境,可也不会自甘堕落到去那种小地方请人帮忙,这...
被人下套了?幻境??
不,不可能!
吕松果断的摇了摇头。
他堂堂天下第一高手,仙道演义道双双绝顶的存在,可不认为有什么幻术能让自己丝毫都看不出破绽来!
那么....
心中闪过一种可能,吕松顺着轻纱舞动的马车窗户向外看去:
外面是一处景色优美的山谷,谷内山石嶙峋、艳阳高照,随着马车行走而陆续闪过的景色是那么纯粹,丝毫没有记忆中普遍的深沉血腥之感。
目光向上,一轮耀阳高挂于清澈天空,周围万里无云,那曾经因演义乱世降临而出现的巨大裂缝,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从未出现,从未出现...”
喃喃着这几个字,吕松撂下窗帘,表情格外怪异。
是梦?非梦?
自己,回到了二十年之前?
还是一梦,梦了二十年时间?
二十年,沧海桑田的二十年...那二十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还未发生吗?
想及至此,无数记忆喷涌而出,昔日波澜壮阔的人生,犹如幻灯片一样,陆续出现于眼前,让吕松神色忽喜忽悲。
虎牢关时,他承天之志,会尽天下英豪,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世界,那是何等的豪放?
洛阳城时,他恼羞成怒,亲手打碎传国玉玺这等人人疯抢的绝代神器,最终却无人敢与他为敌,那是何等的张狂?
长安城时,他亲手捏爆了那位敢和自己抢女人的老魔卵蛋,那是何等的爽快...
还有小沛城、荆州龙城、蛮族部落、突厥王庭,他...
无数丰功伟绩、无数凌霄壮志、无数英雄豪迈——如今,竟全都不存在了吗?
“浮生若梦,还真是讽刺啊....”喟然长叹之余,吕松瘫坐马车内,脸上尽是扫兴。
虽说最后败于敌手,但那也是因为自己某些方面太过作死所致,其他的,虽说不是一帆风顺,但也基本让他心满意足。
只是这种羡煞无数人的人生,竟全都是一摊泡影?
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周围那虽称得上富贵,但尽是凡俗点缀的“落魄”,一种名为不甘的情绪,莫名出现在了吕松心底:“我所有的荣耀,竟全都不存在了吗?”
脸色阴晴不定的沉默半晌,他突然用力咬了咬牙,面色坚定:“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现在所失去的,我要再次拿回来!”
“而且,还要拿得更好!”
心中有所决断,吕松豁然起身,冲着马车外朗声命令:“转头!”
张风不明所以的声音传来:“少爷,转头干什么?”
“转头,我们不去桃花山了。”
“不去桃花山?那去哪?”
“顺着九江,一路向上,去苍龙涧!”
“苍,苍龙涧?”
“没错,那儿有个东西,我要先把它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