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异人的太子府。
秦异人正在处理公务,神情专注。黄石公、尉缭、韩非三人相助。
“咚咚。”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一人飞奔而来。
秦异人抬起头来一瞧,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长史桓兴。
此时的桓兴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一脸的惊惶与焦虑,飞也似的冲来。
“长史,你等着,我去通禀。”孟昭从后追来,一个劲的叫嚷。
虽然长史桓兴身份地位极高,很受人尊敬,可是,若是没有通禀,没有得到秦异人的同意就闯进来,这很是失礼,孟昭这是为他着想。
“滚!”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向温和的桓兴这次却是沉喝一声,眼中精光暴射,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冲孟昭大吼一声,如同雷霆似的。
“我这是一番好意,你这是……”孟昭不明所以,愣在了当场。
好心没好好,要孟昭不愣都不行。
“孟昭,请长史进来。”秦异人知道桓兴为人沉稳,性格温和,一般不会发火。他如此急切,说明有天大的事儿发生。
就是黄石公、尉缭和韩非也知道必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忙放下手中公务,抬起头来,打量着桓兴。
“太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秦异人还没有问话,桓兴一冲进来,就冲秦异人直嚷嚷。
“桓兴,天塌不下来,有事莫要急,好好说。”秦异人忙宽慰他一句。
“谁说天塌不下来?天已经塌了!”然而。让秦异人意外的是,桓兴却是冲他叫嚷。
“天塌了?”秦异人好一阵惊讶,睁大眼睛朝屋外瞧了瞧,天是好好的,怎会塌呢?
如此想的还有黄石公、尉缭和韩非,他们三人也是瞄了一眼屋外,那意思是在说桓兴真会胡说,天怎会塌呢?
“君上驾崩了!”桓兴大吼一声。
“好!这没……什么?阿父驾崩了?”秦异人乍听在耳里,没有反应过来。话说到一半,这才明白过来,惊讶得下巴差点砸中脚面了。
嬴柱虽然身子骨太差,是出了名的病夫,也不至于这么差吧?嬴柱这几天好好的。没有任何病危的情形,谁会相信他竟然死了。
“不会吧?”黄石公、尉缭和韩非如同装了弹簧似的,一蹦老高,个个眼睛瞪得滚圆,比起牛眼睛还要大,一脸的不信。
嬴柱那身子骨是很弱,也不可能眼下就死吧?要他们相信这是真的。比起登天还要难。
“桓兴,你休得胡言。”秦异人沉喝一声,如同惊雷。
嬴柱是秦国历史上的短命之君,也不至于才继位三天就嗝屁了吧?秦异人还真不信。
“太子。如此大事,我岂能乱说?千真万确啊!”桓兴眼泪如同泉水般涌出来,一个劲的道:“三日里连丧两君,自古未有也。大秦的天塌了。”
三天死两个国君,这等事儿千古未有。桓兴那感觉跟天塌了没差别。
“……”秦异人的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异人胆大之人,此时此刻,也是震惊无已。桓兴说得不错,如此大事,岂能乱说?桓兴之言肯定是真的。只是,三天里死两个国君这等事儿太过惊人了,要秦异人相信这是真的,还真的很难。他宁愿相信老母猪上树,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黄石公、尉缭和韩非三人目瞪口呆,一副你打死我吧,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表情。
“进宫。”突然间,秦异人反应过来了,一声大喝,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黄石公、尉缭、韩非三人忙追出来。
等到秦异人进入王宫,来到嬴柱身死之处,就遇到范睢、白起、乐毅、荀子、公孙龙子、王翦他们,他们与秦异人一般无二,一脸的震惊,一脸的不信。
众人见了面,也顾不得见礼,飞也似的冲进屋里,只见夏姬衣衫凌乱,正抱着嬴柱的尸身在痛哭。
“君上,都怨我,都是我害了你,呜呜!”夏姬哭得天愁地惨,痛不欲生。
夏姬与嬴柱已经是二十多年的夫妻,虽然其中有很多波折,这份感情极深。嬴柱召她前来时,她既是惊讶,又是欢喜,哪里想得到,竟然生出如此变故,嬴柱竟然死在她身上,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打击,她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这情形谁都知道嬴柱是完了,秦异人还是不死心,上前一步,右手在嬴柱鼻端一探,没有丝毫气息,嬴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仅秦异人不信,就是范睢、白起、乐毅他们无不是上前亲自验证,直到验证是真的,这才不得不信嬴柱是真的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秦异人总算反应过来了,忙问道。
“是呀。”范睢忙附和,道:“君上的身子虽弱,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山陵崩吧。”
嬴柱的身子骨是弱,可是,嬴柱三年五载还能顶过去的,谁也不相信他会这么快就死了。
“是这样的……”夏姬一边哭泣,一边诉说。
她倒没有隐瞒,把事儿全说了,当然,细节方面是不会透露的。
“……”秦异人如同在天方夜谭,嘴巴张大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范睢、白起、乐毅、荀子、公孙龙子、王翦个个与秦异人一般无二,直愣愣的矗着,要不是他们的胸口起伏证明他们是活人的话,一定会把他们当作雕像。
“马上杀?传说中的马上杀!”秦异人过了老半天这才清醒过来,暗中嘀咕。
范睢、白起、乐毅、荀子、公孙龙子、王翦他们反应过来,个个直摇头,嬴柱这死法实在是稀奇,稀奇得让人无语。
“阿母,这事不怨你。是君上身子骨弱。”秦异人生怕夏姬想不开,忙上前,把嬴柱的尸身放好,拉着夏姬站起来。
“呜呜!都怨我,怨我……”夏姬自责甚深,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阿母,你莫要放在心上,这事真的不怨你……”秦异人一句宽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尖细高亢的女声打断了。
“你这贱婢。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君上,是你谋害君上。”只见华阳夫人飞也似的冲了进来,指着夏姬的鼻子,大骂起来。
此时的华阳夫人再也没有了往昔那样的庄重。如同泼妇一般,口水乱溅。
华阳夫人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她还有些用处,嬴柱离不了她,要不然的话,早就被秦昭王给杀了。
如今,嬴柱死了。她也就失去了用处,她还能活几多时日,谁也说不清。因为她曾经陷害过秦异人,要嬴柱把秦异人派去邯郸为质。这令秦异人九死一生,吃了那么多的苦,秦异人对她的恨如同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一旦她失去了用处。也就是她的死期,由不得她不急。
“你明明知道君上身子骨弱。你还拼命的折腾,你居心叵测,你是谋害君上。”华阳夫人这颠倒黑白的功夫还真有套,张口就来。
女人想要折腾也要男人折腾得起来吧?要不然的话,软绵绵的怎么折腾?
这事应该怪嬴柱,怪不到夏姬头上。
“你明明知道君上忌冷,你给君上喝冷茶,你这是在给君上下毒,你这是在谋害君上,罪大恶极。”华阳夫人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哪会错失,一连串的罪名扣下来,夏姬都快成千夫所指了。
嬴柱之所以死去,不是因为他拼命折腾,而是因为他忌冷。他的身子骨弱,绝对沾不得冷饮冷食,一盅冷茶比起毒药还要厉害,轻松要了他的小命。
“我……我……”夏姬很是自责,竟然忘了嬴柱忌冷,没有阻止他喝冷茶,听了华阳夫人的话,无法反驳。
“你这贱婢,你罪大恶极,我打死你。”华阳夫人脸色狠厉,右手一扬,就要朝夏姬脸上打去,却给人抓住了。
抓住她手腕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异人。华阳夫人如同疯狗一般,立时舍弃夏姬,冲秦异人发作起来:“好你个秦异人,你指使夏姬这贱婢谋害君上,试图篡逆,你就这么等不得,想要当秦帝?”
好大一顶帽子!这女人的心机真是深沉。
夏姬是秦异人的生母,利用这事做章,把秦异人牵连进来,就能想办法废掉秦异人,这就是华阳夫人的打算。
“够了!”秦异人沉喝一声,脸色阴沉。
对华阳夫人,秦异人没有丝毫好感,要不是嬴柱离不了她,早就对她下手了,听了他的话,秦异人的怒气上腾。
“你……你竟敢吼我?我是王后,我是你母亲,你这不孝子。”华阳夫人叫嚣得更加凶狠了。
战国时代,母亲并不一定就是生母,得以尊卑来定。华阳夫人是嬴柱的夫人,嬴柱即位后,是名正言顺的“母亲”,这话很是在理。
“啪!”秦异人右手一扬,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华阳夫人脸上,冷森森的道:“你如同市井泼妇,蛮不讲理,大秦有你这样的王后,真是没天理!”
这个耳光结结实实抽在华阳夫人脸上,一下子把她打懵了。她绝对想不到,秦异人竟然敢抽她。
“你敢打我?你打死我,你打啊。”华阳夫人反应过来,如同泼妇一般,张牙舞爪,冲秦异人吼得山响。
“啪啪啪!”她的话音刚落,只见秦异人右手不住起落,重重抽在她脸上,只一口气功夫,不知打了几多次,华阳夫人一张精致的脸蛋肿得老高。
“……”华阳夫人被打懵了,直愣愣的呆着,话也说不出来了。
秦异人右手一举,华阳夫人心头生惧,不住朝后缩去。秦异人真的敢下手,撒泼没用了,华阳夫人要不惧都不成。
“轰出去。”范睢脸色不善,右手一挥,立时有铁鹰锐士过来,把华阳夫人押了出去。
“请太子即位!”范睢来到秦异人身前,身子一躬,冲秦异人道。
“请太子即位!”白起、乐毅、王翦、蒙武、荀子、公孙龙子他们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