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秦国的失误
堂堂第一大战国的国尉,不仅被秦异人当众拒之门外,还被喝斥,要他滚。这些与扯司马梗的胡须比起来,屁都不是,这是让人万分震憾的事儿。
司马梗这辈,有谁扯过他的胡须?
肯定不会有。
秦异人不仅在扯,还在骂,骂他老匹夫,无耻的老匹夫,口水喷了他一头一脸,这事要是说出去,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是真的吗?”所有人都在怀疑,有人不信之下,拧自己大腿,疼痛让他们确认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这不是真的吧?一定是做梦!”司马梗自己也在怀疑,下巴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清醒,让他不得不确认这是真的。
“放手!”司马梗的护卫总算清醒过来了,忙冲过来维护,抓住秦异人的手腕,要把秦异人拉开。
“咝!”可是,他们一使劲,司马梗就是直抽凉气。
护卫拉秦异人手腕,这不是在助力吗?司马梗能不疼吗?好在,他这人硬气,强忍着没有叫出来。
“公,松手,松手。”黑伯慌了,脸sè煞白,忙来相劝。
司马梗是位高权重的国尉,秦异人这一扯他的胡须,是把天捅漏了,惹上大祸了,黑伯是心惊肉跳。
“松手,松手。”赵姬也慌了,忙来相劝。
所有人都围将上来,苦劝秦异人。然而,却是没有丝毫作用,秦异人不仅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扯得凶了,骂得厉害了。
“哥也想松手啊,可是不听使唤啊。”秦异人是无奈,理智告诉他,这事早该结束了。可是,前任的情绪言左右了身体,就是要把司马梗当作出气筒,想放弃也不可能。
不一会儿功夫,司马梗满脸的口水,下巴上血迹斑斑,花白的胡须被秦异人揪下几绺。
“你……”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司马梗是诚心诚意而来,没想到,竟然遭到如此羞辱,就是泥人也会升起三分火气,别说他是第一大战国的国尉了,怒气涌将上来,眼睛一翻,jin光暴shè,神态威猛,嘴一张,就要下令处置秦异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国尉,他怒了,那后果不需要想的,他就是把秦异人打杀了,谁也不敢说个不字。这事就是闹到秦昭王那里去,秦昭王也只会说该杀。
即使司马梗的度量大,不杀秦异人,揍秦异人一顿,关他一阵,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国尉,你莫要计较。”赵姬见势不妙,忙为秦异人求情。
“是呀。”黑伯、茉儿、孟昭、马盖和范通忙附和,道:“公被囚禁三载……”
就在他们要为秦异人说情之际,只听秦异人道:“没事儿了,本公痛了!”手一松,放开司马梗,抹抹脸,擦去泪水,一脸的阳光灿烂,哪有一点儿怨气?
“你……”司马梗指着秦异人,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不仅司马梗失声了,就是黑伯他们,在场的所有人,谁个不失声呢?
司马梗是个大活人,不是皮球,不是给你任打任骂的,不是你的出气筒。你打过了,骂过了,你气出完了,你痛了,可司马梗呢?
那是人好不好?那是秦国的国尉,好不好?
司马梗是真怒了,他本想要铁鹰锐士拿下秦异人,一句话没有说出口,秦异人的气出完了,痛了,这就好比一拳打在空处,让他无比憋闷。
“娘嘞,你是痛了,可我怎么收场?”秦异人不住转念头,他知道这是把司马梗给得罪了,得罪惨了,这事不好收场啊。
司马梗是秦国国尉,要是与之结交,打好关系,这对他是一大助益,对他登上秦王宝座有着莫大的好处。偏偏前任的情绪左右了身体,说话做事都不听使唤,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这情绪来得,去得也,发泄完了,就屁事没有了,浑身痛了,屁眼儿都是欢喜的。
让秦异人郁闷的是,后还来了一句“没事儿了,本公痛了”,这不是要老命吗?即使痛了,也不能说出来。这是火上浇油,要司马梗小宇宙爆发呀。
果然,司马梗眼中厉芒闪烁,怒瞪着秦异人,喝道:“异人公,司马梗诚心诚意前来拜访,你心中有怨气,就算司马梗受点儿委屈,司马梗也认了。你是如此的无礼,拒我门外,我不与你计较;你喝斥我,我不与你计较;你扯我胡须,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你把我司马梗当作什么人了?当作你的出气筒,你想撒气就撒?没这样的理!就是当着秦王的面,我司马梗也敢说这话!”
秦异人今天加诸他身上的羞辱不少,拒之门外、喝斥、扯胡须,这些都不是让他为恼怒的。让他为恼怒的是后那一句话“没事儿了,本公痛了”,这是把他当作出气筒。
放下天下,谁有如此胆量?谁会做出此无礼之事?
如此羞辱,若是不能讨个说法,司马梗还配做人吗?
这的的确确是秦异人理亏,司马梗的理由很充足,就是赵姬想为秦异人辩护,却是找不到词儿。这种事儿,若还能辩护,那就没天理了。
“国尉大人,夫君……”赵姬不能辩护,只能求情了。
“没用!休要再言!”司马梗何许人也,他岂能不知赵姬是要求情,不容她说出口,断然拒绝:“异人公,你得给司马梗一个说法!”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能有什么说法?就是秦昭王在这里,也不能有说法;就是范睢这种能言善变之士,设身处地,也不可能有说法;说是集中天下所有的悠悠利口,也不可能有说法。
“完了。”孟昭他们满腔喜悦化为乌有,大是惋惜,今天这事儿整大了。
王绾不住摇头,惋惜无已,明智如他,也是找不到词儿。
“娘嘞,你怎不见影了?真是个软蛋。”秦异人在心中暗中贬损前任,这都是前任的情绪整出的事儿,真不好收场。不住转念头,却是找不到词儿。
“异人公,你理亏了,是吧?”司马梗怒气难平,呼呼喘气,就要把怒气冲秦异人发作,悉数还给秦异人:“我也不用秦法治你,我只把今ri所受的羞辱还给你。”
动用秦法的话,秦异人今天不死也要脱层皮。司马梗不用秦法,只是把羞辱悉数奉还,这已经很大度了,非常大度了。要知道,秦法是“轻罪重罚”,这事看上去不大,一旦动用秦法,那就是重罪,后果难以想象。
“谁说本公理亏了?”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异人竟然振振有词的反驳。
你不理亏,还有谁理亏?
秦异人被所有人来了个集体大白眼。
“你还有理了?”司马梗反诘一句。
要是秦异人有理了,天下间还有公道吗?
“本公且问你,你身为国尉,来到邯郸,不去处置国事,为秦国博取好名声,你到本公这里来摆什么臭架?”秦异人却是一副有理样儿,大声质问。
“我来邯郸,前来拜访你这个抡材大典的主事人,难道不对?难道这有错?”司马梗头一昂,胸一挺,大声质问。
这理由理直气壮。
“秦法无私情,即使我是秦国王孙,你也不应该前来拜访。在秦国,只需要做事儿,没有私情,哪怕是父也不能有私情。”秦异人却是掷地有声,大声反驳:“秦国那么大的一个失误,良机当前,你不去弥补,你安的什么心?你想私结本公?本公一心为公,一心为大秦,绝不接受。”
“你……”司马梗再度无言可答。
秦异人的话有些强词夺理,却也在理。秦法森严,杜绝私情,哪怕是父,也不能有私情,只有公心。只需要把事儿做好就成,不需要去走门串户,拉交情。
司马梗非常委屈,却是找不到词儿反驳。
“异人公,秦国何来失误?”王绾为司马梗解围,接过话头。
“是呀。”司马梗点头附和。
秦国以一敌六,越战越强,令山东之地闻风丧胆,谈秦sè变,这说明秦国强大,何来失误?司马梗虽然在气头上,也是大为惊疑。
“亏你还是国尉,辨事如此之不明。”秦异人一裂嘴角,很是不屑,道:“你来到邯郸,可曾见到有人为秦国说好话?你只听到骂声吧?”
山东之地与秦国是死敌,不骂秦国还能赞颂秦国?司马梗都懒得反驳了。
王绾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你们一定以为,山东六国是秦国的死敌,骂秦国是天经地义,是不是?”秦异人的声调转高,大声道:“你们这样想,你们就大错特错了。骂秦国的都是那些王室、世家、贵族,他们是少数;赞扬秦国,一心向往秦国,是受苦受难的国人、庶民、奴隶,他们是大多数。你们来到邯郸,就应该大肆宣扬大秦的国策,要让山东的国人、庶民、奴隶知道:大秦无隶身,一体国人;大秦无贵贱,一体同法。唯有让他们知道,颂扬大秦,大秦能成就伟业。”
一席话说下来,司马梗直发愣。
王绾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国的国策比山东六国的哪一国都好,却是被山东之地骂得体无完肤,骂为“暴秦”、骂为“虎狼”,说到底,就是秦国的宣传做得不好。
要彻底改变宣传这事,要等到秦始皇采纳尉缭的建议,出重金收买天下读书人,为秦国背书去了,方有所改观。
“你们以为,光靠秦军锐士就能打出个一统伟业?好的宣扬,可抵十万、数十万大军。”秦异人眼睛一翻,冷冷的道:“抡材大典,天下关注,如此好的良机,你们竟然不抓住,亏你还是秦国的国尉!”
“谢公!”司马梗满头冷汗,冲秦异人毕恭毕敬的见礼。
“公高见,王绾受教了。”秦异人所言绝对是秦国大的失误,王绾心服口服。
“呼!”秦异人暗松一口气:“娘嘞,总算忽悠过去了。”
(ps:与司马梗冲突这一情节,估计朋友们会有异议,欢迎朋友们讨论。按照原先的大纲,没有这一冲突,司马梗前来拜访,与秦异人杯酒言欢,你好我好大家好。临到写的时候,我想了又想,认为这不合理。一个为父母之邦抛弃的人被敌国折磨了三载,要是没有冲天怨气,这明显不合理。有了怨气,又不敢发作,就没有血xin了,不对。同时,也是给历史上的秦异人一个展示的机会,因为他并不如后世传言的那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