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记得我啊。”季芳月看着惊喜的顾呈双，笑容也跟着灿烂了起来。
莞尔一笑的季芳月怕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冲着顾呈双笑起来的时候，有多明媚灿然。
一直关注着孙女的季老王爷却是看在眼里，心中高兴的手都抖了起来。
真好啊。
孙女还没有放弃自己，是有喜欢的人的。
嗯，还会喜欢别人，还会笑，那就好，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怎么会不记得呢？”顾呈双高兴又紧张，手都抖了起来，他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要和季芳月说什么。但是很快又冷静下来，规矩的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是早就认出我来了？可我，可我不记得在京城看见过你啊？”
他以为，他和她的缘分，就只是那两个多月呢。
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在京城再见面！
这，这，这……
紧张又高兴的情绪充斥着心房，顾呈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在京城没见过你，不过昨天我看见了沙沙，又无意中知道沙沙的父亲是金河城府的人，所以我就开始猜测……让人查了一下，知道你老家在……所以我和爷爷今天就登门来看看，你是不是我猜测的那个人。”
面对这样的顾呈双，季芳月选择了和盘托出，没有一丝隐瞒。
顾呈双听得出神，眼睛都瞪大了：“你看见了沙沙？缘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
可不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吗？
要不然两个人多年前也不会有那样的异常缘分，更不会在现在，茫茫人海中还能遇见。
顾呈双有些手足无措，脸上有些羞愧和悔恨：“……我，我没有照顾好沙沙……”
沙沙受了那么多罪，都是因为他。
是他这个做爹爹的没有保护好女儿。
看着顾呈双难受的样子，季芳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冷静的问他：“关于沙沙的未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嗯？”
顾呈双挠挠头，老老实实的回答：“并没有想过具体的，我就想安心照顾她，她想要什么，我只要能办到，就一定给。”
其实这些事情，顾呈双是没有什么规划和想法的。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宠着女儿，疼着女儿，女儿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让她平安健康快乐的长大。
“那你有没有想过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季芳月开门见山的问道。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考虑太多的。
她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了，所以她不想再拐弯抹角的去问，去做什么。
浪费时间。
“啊？”顾呈文有些迟钝，但是也依稀的意识到什么了，有些怀疑的打量着季芳月，但又觉得自己的猜想可能太……
因此，顾呈文只是老实的说之前自己的想法。
“我对亲事有些……抗拒，再者……我担心我成亲，沙沙会不高兴……”
简而言之，就是顾呈双不打算成亲了。
有些事情，其实顾呈双是早就有打算了的。
都说老实人有倔脾气。
关于不再成亲这一点，顾呈双是十分坚定的。
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沙沙。
他的余生，都会只为了这个孩子活的。
“那……如果你和我成亲呢？你会抗拒吗？沙沙会不高兴吗？”季芳月开门见山的问道，十分干净利落。
这下别说是顾呈双了，就连季老王爷都傻眼了。
季老王爷忍不住站起来拨拉了一下孙女，呆呆的问道：“不是，孩子，你这么直接的吗？”
他的宝贝孙女的性子……怎么变了这么多啊？
他都快要不认识了。
“本来就是简单的一问一答的事情，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复杂呢？”季芳月微笑着反问季老王爷。
季老王爷哑口无言。
这话说的……
可成亲这种事情，还涉及到孩子，两个人之前的关系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复杂的。
就问的这样直接，真的……
嗯，算了，随孙女去吧。
只要孙女高兴，天塌下来都有他扛着。
“你，你愿意嫁给我？”顾呈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反手指着自己。
他的这个反应，让季老王爷很高兴。
嗯，不错。
好歹有自知之明。
季芳月却说：“我为什么会不愿意嫁给你？我对你有好感。现在问题是你会不会看上我。我想也许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在青楼待过八年，我接客过，还不止一个两个，在别人嘴里，我就是千人骑……”
“月丫头！”
季老王爷红着眼眶，颤抖着呵斥孙女。
他受不了。
受不了自己孙女用这样的话来说自己。
这是他的宝贝啊。
“爷爷，这是事实。我既然想要嫁给顾呈双，那就要把所有难堪的一切呈现在他面前。我不想成亲之后了，别人在他耳边说这些难听的话，比如你妻子是个几女这样的话，让他心里不痛快就和我闹腾。”
所以，她要提前说清楚一切。
这样的话很刺耳很难听。
可如果对方接受不了的话，那么他们也没有成亲的必要了。
毕竟她并不是为了成亲而成亲的。
在她的心里，顾呈双大概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吧。
毕竟也许就只有他会接受自己曾经的一切了吧。
“顾呈双，我知道我说的很突然，但是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你不用可怜我，你就认真的想一想，愿不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如果你愿意，一个月后来我家下聘礼就是了。如果一个月后你没来下聘礼我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至于沙沙的事情，季芳月现在并没有说。
现在提了，好像她在用沙沙威胁顾呈双娶自己一样。
她虽然没人要，但也不会用这样肮脏的手段的。
“我……”顾呈双有些手足无措，站在那里有些茫然。
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当他看见季芳月的眼睛的时候，神使鬼差的回答了一句：“你，你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的。然后，然后关于你的事情，我也会告诉沙沙的。你放心，无论咱们两个如何，你是沙沙的亲娘这一点永远改变不了，等沙沙接受了，我就让沙沙去看你。”
有个娘好，女儿一定高兴。
“顾呈双，谢谢你。”
谢谢你，能这样善良。
也谢谢你，看我的眼神里，没有鄙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