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满脑子只知道为王枝枝感到惋惜呢。”李翠如抱着虎子，在那冷笑嘲讽。
一天天的，可怜这个可怜那个的。
有那个功夫，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家人不行吗？
“不是，你怎么了啊？我就只是对王枝枝的死感到震惊，都是一个村子的，我说两句怎么了？你听听你这说的，阴阳怪气的，想干啥啊？”
顾呈文听得火大，来气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让着李翠如的了，可瞧瞧她，这阴阳怪气起来没完没了的。
咋着啊？
还想让他给她磕两个头道歉吗？
再说了，也不是多大点的事情啊。
这没完没了的，活像是他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听见顾呈文的话，李翠如咬咬牙，居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在那抱着孩子，低头不语。
马车里的气氛尴尬了起来，两个人都不说话。
一直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下来马车在路边休息，吃干粮。
奶娘抱着虎子在旁边不远处转悠。
顾呈文深吸一口气，走到李翠如身边，轻声说道：“行了，本来就没多大点的事情，咱们两口子，还能因为一个外人吵吵巴火的干起来吗？不值当的。”
“嗯。”
李翠如应了一声，只是脸色依旧不大好看。
顾呈文又哄了一会，可李翠如还是蔫蔫的，顾呈文的耐心就没有了。
男人黑着脸站在日头下，脑门上都是汗，恶声恶语的问道：“李翠如，你到底想咋着啊？”
真的是祖宗啊！
这女人就是不能惯着！
瞧瞧这个娘们！之前明明好好地，给点饱饭都能开心得不得了，可现在呢？
好言好语各种劝着，哄着，却依旧不高兴。
怎么着，非得和之前那样，才能高兴吗？
“我没想咋着，我，我就是想让你哄哄我……”李翠如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没有什么可生气的事情，可自己就是想生气。
就一点点的小事，自己就会一直生气……
刚刚不想说话，也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到底是想要什么，所以才干脆不说话的。
“我还没哄你吗？我刚刚难道是在哄狗吗？”
顾呈文双臂激动的挥舞着，手掌向上摊开着，十分的不理解。
再加上天气炎热，整个人也更加的暴躁，说出口的话也不再冷静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但是李翠如明白，这次是自己不对，所以她低着头，小声地道歉：“对不起，我，我不会这样了……”
“行了，赶紧上车吧，都等咱们半天了。”
顾呈文也懒得掰扯了，烦躁的挥挥手，就先上马车去了。
车队的人都在等他们呢。
打量的目光，让他觉得难堪。
李翠如握了握拳头，也抬腿跟上了。
她在心里警告自己，可不能这样了。
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好，自己可不能不识好歹。
——
京城里。
到了晚上，官府就有定论了，说王枝枝是自杀的。
因为有人早起看见过王枝枝自己走去的……
不过一直欺负王枝枝的那个人，叫李璐娘的，也吓得够呛，就快疯了。
你想啊，你推开门，刚睡醒，就看见有人挂在树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青紫，舌头伸出来……
那场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惧。
再加上王枝枝死了之后，那些曾经也欺负过王枝枝的人，都开始数落李璐娘。
觉得如果不是李璐娘那么过分，还追到付掌柜家里去骂人，人也不会想不开，上吊了的。
看啊，王枝枝特意跑到李璐娘家里上吊，那就是妥妥的为了报复啊。
可见被李璐娘欺负的有多狠了。
就连李璐娘家里人也开始埋怨起她来了。
这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啊，最相信的就是这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话了。
李璐娘的奶奶在家里骂了李璐娘快一个时辰了。
李璐娘的亲娘李王氏大着胆子，小声地劝了一句：“娘，你快别生气了，别再气坏了自己，来，喝口水吧。”
说着小心翼翼的端来了一碗温水，寻思让老太太润润喉咙。
这样自己闺女也能少被骂一会。
“啪！”
李老太太一巴掌打在了李王氏的手背上，后者吃痛，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李老太太精神抖擞的骂道：“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明哥儿可是明年就要科考了的，现在咱们家沾上人命官司了，你让明哥儿怎么办？”
老太太恶狠狠的眼神，仿佛能透过皮肉，狠狠地戳在李璐娘的骨头上一样。
吓得她瑟瑟发抖，半个字都不敢说。
还得是李王氏疼惜女儿，大着胆子为女儿说两句：“娘啊，璐娘也知道错了，再说了，那个王枝枝的死，她是自杀，官府都说了是自杀，可不能说咱们家沾上人命官司了啊。”
儿子也是她亲生儿子。
她虽然心里多少也有些埋怨闺女，可这个时候了，要是她再不站在闺女这一边，那闺女岂不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所以啊，她只能硬着头皮，和婆婆掰扯两句。
要不然，这个家里，还能有闺女的容身之处？
“我呸！”
李老太太一口浓痰吐了出来，力道相当精准，直接吐在了李王氏脑袋上，后者当即恶心的就干呕了两声，忙找块帕子擦掉了。
死老太太！
真恶心！
“你的心是真狠啊，那明哥儿就不是你儿子了？你光想着你这败家闺女，怎么不疼疼我们明哥儿啊？是，王枝枝是自杀，可要不是李璐娘欺负人家太狠了，人家能跑到咱们家门口来上吊？你个败家娘们，就是因为你，我们家才……”
听着老太太越骂越狠，李王氏脸上的血色都没有了。
还是李璐娘的亲爹李老大听不过去了，磕了磕烟袋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娘，就别说这个了。”
李老太太气的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这也是个没囊没气的，当初要是听她的娶了隔壁村的牛爱花，能生出这种破烂货来？家里会有这样的麻烦？
“不说这个？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明哥儿现在都不敢去学堂了，你说，怎么办！”
老太太气的直拍炕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