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复杂的心情,一行人被带入了真正的天师府。
比起韦恩的恐惧和爱丽丝的忐忑,威廉教授就显得轻松多了。
他一点都不担心见到天师以后会被限制人身自由,甚至还有些期待自己被天师认出的那一刻,此时这些粗鲁对待他的华夏道士那尴尬的模样。
所以不管大家如何催促自己,威廉教授也毫不生气,甚至一路上遇到熟悉的地点,还会打卡般地向学生们介绍起来。
上一次到天师府来,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天师府变化巨大,连威廉都忍不住感慨。
尽管道路变得平坦了,广场变得宽阔了,建筑变得更加恢弘了,但一路上还是保留了许多标志性的建筑或花草树木,威廉能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对应的画面,旋即就变得激动不已,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上一次到天师府来的情形。
负责带路的弟子们只觉得这个傻老外是个碎嘴子。
而且他们一帮老外,互相之间对话居然用的是华夏语……
终于,一行人走进天师府,来到天师殿中。
此时此刻,天师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高层人物,除去那些下山物色新弟子的以外,几乎都到齐了。
不过,天师殿内最中心的那张大椅子上,却还是空着的。
威廉大步走入殿内,看到周围殿内最差的也是杀红法衣,不由得收起之前的轻松,严肃地对大家行礼: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威廉,见过诸位道友!”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道士都面露古怪之色。
大家的表情和之前陆桓的表情是一样的,而如果他们看到了威廉画的道符,只怕表情会比陆桓更加精彩。
慕容巧颜走到天师椅旁,并没有坐下,在我到来之前,她有资格代我说话。
于是慕容巧颜直接询问道:“你们几人当真是阿斯特拉姆学院的人?”
威廉教授拱手说道:“如假包换!”
“那就没抓错。”慕容巧颜冷笑一声。
威廉教授听出了不对劲,连忙说道:“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我们抓的就是你们阿斯特拉姆学院的人!”慕容巧颜毫不客气。
下方站在人群里的周灵溪,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正是因为阿斯特拉姆学院的人,导致她的父亲受伤,吃了不少苦头。
察觉到殿内众人那颇具敌意的目光,威廉教授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似乎不太妙。
他第一时间举起双手,证明自己没有敌意,同时连连喊冤:
“你们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们不是敌人,我是阿斯特拉姆学院的教授,曾经在二十年前到访过龙虎山,这次是带着我的学生过来游学的!”
同时威廉教授不停地在殿内寻找熟悉的面孔——奈何龙虎山上稍微有点资历的长老,最近都已经下山去了,所以威廉根本找不到二十年前见过自己的人。
胡小白咧嘴道:“那个大背头哈巴狗瞧不起我们龙虎山!”
韦恩立刻反驳:“是你们动手在先!”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威廉教授忍不住大喊一声:“我要见天师!只要见到天师,一切都说得通了!”
就在此时,天师殿外传来动静:“天师大人到!!”
听说天师要来了,威廉教授立刻喜上眉梢,不停地对着周围人说道:“太好了,天师来了!”
紧接着他又安慰身边的学生们:“二十年前,我和天师相谈甚欢,之后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每年春节我都给天师发祝福短信,他肯定记得我!”
说话间,威廉教授注意到门外有人走来,为了表现自己的熟络,威廉教授高声大喊:
“天师大人,我们总算又见面了,您还记得我吗?二十年前,您刚刚继任天师之位没多久,我就来龙虎山做客了,当时我的华夏语并不好,但我还是记住了您的名字,您的名字是——张!远!流!!!……what the f**k?!”
威廉教授的情绪已经要推到高潮了,但他所期待的那个老头张远流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年轻的面孔。
这一刻威廉教授满脑子问号。
天师怎么换人了?!
这个年轻的天师我没见过啊!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没人能救我们了!
我走进天师殿之时,恰好听到威廉教授大喊的内容,顿时满脸黑线。
本来我还对威廉教授他们抱有一丝善意,结果刚来就听到他大喊张远流的名字,难道我真的给了阿斯特拉姆学院过多的信任,其实他们早就和张远流同流合污了?
于是我沉着脸,从威廉教授他们身边走过,没有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
而威廉则是满脸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韦恩小声问道:“威廉教授,您不是说二十年前您就见过天师了吗?我怎么看天师也才二十岁啊?”
“我……我怎么知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天师不是眼前这位啊!”威廉教授心里慌得一批。
而爱丽丝心里居然松了口气,她此前认为天师是个喜欢年轻女生的老变态,但现在看来,天师如此年轻,有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妻子也非常正常。
我坐上了天师殿,居高临下地看着威廉几人,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们谁是领头的?站出来说话吧。”
“我……我是,”威廉硬着头皮站出来,自我介绍道,“贫道威廉,是阿斯特拉姆学院的道门教授,这几位都是我的学生,我们这次是特意到龙虎山来游学的。”
“游学?”
我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大喝一声:“你们确定没有撒谎?!”
威廉脸色一变,连连摇头:“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
察觉到情况不妙,威廉想到了华夏人最常用的缓和关系的办法——攀关系。
于是威廉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这位年轻的天师,您有所不知,其实二十年前我就来过龙虎山了,当时我与老天师相谈甚欢,那位老天师名为张远流,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张远流应该是您的师父吧?华夏有句古话,叫做大水冲了龙王庙,其实我们都是自家人,不信您问问张远流老天师?”
天师殿内一片寂静,威廉期待的笑容并没有出现,所有人的表情都无比古怪。
还是元昙看不下去了,提醒道:
“张远流是昏庸专制的假天师,几个月前就被新天师给收拾了,如果你们是来找张远流的话,恐怕来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