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条忘川水,清澈而浅濑的泉水从山涧上流下,两边是清幽的兰丛,鲜翠的竹林。这天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上游飘了过来。
安晴开始四处奔波为教堂的生存而努力,今天她在面包店里帮忙,店主允许她带点店里还剩着的面包回去。
当她路过街道的时候,看见一个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的流浪汗,被人家厨师乱棍从后厨里打了出来。
“滚滚滚,可恶的小偷,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阿巴阿巴。”流浪汉拖着狼狈不堪的身子,钻进了小巷。
这样的流浪汉在十三区也不少见,所以安晴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她的善心救不了所有人。
老旧的大头皮靴踩在小巷低洼不平的路面上,安晴循着刚刚那个流浪汉消失的位置走去,看到他在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
那是一节鱼骨,他拿起来就丢进嘴里,咔擦咔擦,还有一个已经烂了的苹果核,他也毫不在意的吃下。
说实话,安晴不是没见过流浪汉,但是像他这样饥不择食的,怕是真饿急了,那自己也不算帮衬错人,“喂。我这里有面包,你要不要。”
流浪汉已经停止了翻找垃圾堆的动作,他四肢着地,抬头鼻子动了动,他闻到了食物的味道,黑色的眼睛无比渴求地盯着安晴怀里的油纸袋子。
安晴从纸袋里拿出一根黑面包递了过去,嗖的一下被那人叼到嘴里,只见那人把头一仰,整根黑面包便消失了。
然后那人继续盯着安晴,“不行,剩下这些是给孩子们的。”安晴赶紧把剩下的面包护住。那人好像听懂了,或者说安晴是他遇到的第一个给自己东西吃,还不会打自己的人吧。
他将她的模样映在脑海中,就转身去到别的地方找吃的去了。安晴看他离开的身影是那么落寞孤单,“不可以,安晴,教堂已经没有能力再帮助别人了,更别说还是一个成年人。”
安晴也见过那流浪汉几次,每次都是被人赶着,嘴里叼着各式的食物,连那段时间,妇人吓唬不吃饭的孩子都是说,“快吃,不然就会有个黑漆漆的流浪汉把你的东西都吃光。”
小孩子哪里信这个,然后那个流浪汉就会适时地出现,将他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然后在孩子的啼哭和妇人的咒骂中,再次消失。
后来,十三区渐渐就看不到那个流浪汉的身影了,或许他去了一个没有饥饿,没有寒冷的地方。
教堂的不远处有一座小森林,里面有一汪清泉,有时候安晴会在那里洗澡,今天的她流了一身的汗,去清泉那里冲个凉再好不过。
月色如水,少女在轻轻擦拭着自己雪白的肌肤,面对水中的自己,安晴还不忘自夸一句,“妞,你真漂亮。”
突然安晴深吸了一口气,钻入水中,想看看自己的闭气神功有没有退步,接着睁开眼睛,想看看四周,结果刚巧与一双漆黑的眼睛,四目相对。
…………
安晴的大脑彻底宕机了,一个巨大的气泡从她嘴里吐了出来,肺部的缺氧,让她本能的浮出水面,然后一声尖叫,惊起夜莺无数。
安晴快速地游到岸边,将打湿了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回头提防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水鬼。
破烂的黑衣,邋遢的头发,是他!那人只是看着安晴,并不说话,像是废了好大功夫,他才想起安晴是谁,他很开心的叫着“阿巴阿巴。”向着安晴划过来。
“别,就在那里。”安晴可不敢让那人靠的太近,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地,真发生了什么,安晴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十三区的流浪汉那样的不光彩事迹时有发生,现在又是身处这样的环境,也不怪安晴紧张。
那人很受伤,漆黑的眼睛带着无比委屈地看着她,安晴却不敢看他,指了指那人所在的位置“你就在那不要走动。”说完,安晴就慌慌张张地跑了。
第二天一早,安晴又回到了昨天受到惊吓的小树林,虽然那人应该已经走了,但还是确定一下好了。
结果就看到,那个人过了一晚上还是站在那里,尽管嘴唇已经冻得青紫,可是他仍站在那里,当他看到安晴的那一刻,他笑了,安晴却哭了。
如果自己不来,他是不是会一直站下去,直到最后一刻。“傻瓜,快上来吧。”那人听话跃水而出,速度奇快,但仍然保持和安晴约定好的距离。
这让安晴更加心疼,跟我走吧,至于今天的临时工,就让它见鬼去吧。
安晴也是带那人去洗了一个热水澡,脏东西是没有,就是驱驱身上的寒气,衣服是不能再穿了,教堂里也没有适合成年男人穿的衣服,所以安晴将床单撤了下来,用着蹩脚的针线替他缝了套衣裳。
收拾一番之后,这个男人也并不难看嘛!然后这个男人就开始盯着安晴,“阿巴阿巴。”这下安晴听懂了,他饿了,想吃东西。
安晴双手一摊,不好意思,家里也断粮了。那人不知从哪变出来几个金豆子放到桌上,然后推到安晴面前。
“金子?哪里来得?”安晴却很疑惑,那人手舞足蹈的一阵比划,拿着床被子上上下下的,扛包?钱?
那人点了点头。“好吧,我给你买吃的去。”安晴来街上,并没有带上那人,这家伙脑袋不好使,安晴怕他乱打乱撞的惹麻烦,还是让他在家里等着。
安晴用那人给的金豆子换了一大袋粮食和两套衣服,剩下的安晴给他另外收好。虽然他有点傻,可自己也不应该欺负她。
那人见安晴带回来一大袋吃的,很高兴,上来就想把粮袋扑倒,被安晴拦住了,现在还不能吃,等一会,诺,这里有两身衣服你拿去吧,还有这些剩下的钱。
那人很欢喜地接过新衣服,但对安晴手里的钱却无动于衷,然后就是蹲着继续用那可怜的眼神望着安晴,“阿巴阿巴。”
“好啦好啦,我去给你做饭。”安晴用教堂的大锅煮了整整一锅的白米饭,浓浓的饭香,飘散到教堂的每个角落。
那人已经蹲在那都快流哈喇子了,但还是继续等待着,安晴将米饭盛到一个陶碗里,招呼那人过来吃,三下五除二就见底了,那人继续看着安晴,很快第二碗,第三碗。
而此时厨房边露出一双双渴望无比的眼睛盯着冒着热气的大米饭,那人忽地停住了,有人在看自己的食物,他立马察觉到,他四下张望,看到是几个孩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眼前的饭碗,拿起它,送到了其中一个女孩手中。
后来想想不够,又回头将锅搬到了孩子们面前,孩子们却并没有动,甚至连前面的那个女孩都是使劲吞咽着口水,就是没动手。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那人看看孩子,又回头看看安晴,“还不快谢谢这位叔叔。”“谢谢叔叔。”“阿巴阿巴。”
孩子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如此丰盛的晚餐了,安晴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那人和孩子们,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阿巴阿巴。”阿爸?安晴总觉得这大叔在占自己便宜。
既然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得,就叫你“阿落”吧。“阿巴阿巴。”阿落很喜欢这个新名字。
“阿落,谢谢你的慷慨,后面等我有了钱一定会想法设法还你的。”安晴对着阿落承诺到。也不知道这傻瓜听懂没有。
不过到了晚上,这大叔就露出了本性,居然要和自己一起睡,被安晴毫不客气的撵了出去,但大叔并不善罢甘休,一次又一次地爬墙,安晴也没太好地办法,和阿落约定好距离以后,她才提心吊胆的坐回床边。
阿落不知道安晴在想什么,只要能看到她就可以了,那晚,阿落睡得很踏实,但我们的安晴美女却失眠了,不行,不行还是要把这大叔送走,不然自己是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今天得去上课,阿落则被留下来看家,由于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宿,安晴毫无例外地在课堂上又睡着了,气得琳达导师又折断了两根粉笔。
在课堂上补了一觉得安晴,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下课了还得去趟市场,那天买回来得粮食又吃光了,这阿落实在太能吃了。
“安晴,你那里还能再坚持吗?”安桔拉住了她,悄悄说道。“额,还行吧。”安桔将几张皱巴巴得小票抽了出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安晴推了回去,“你家里也不容易,没事,我还挺得住。”说完,和闺蜜比了比自己的手臂。
安晴这次换了一袋比之前大一圈的粮食回来,不是没钱了,而是背不懂,她又舍不得叫车,“下次一定要带上阿落这个大叔,谁叫他这么会吃,可累死我了。”
结果还没走到教堂,就感觉迎面一阵风,肩上的粮袋被阿落大叔驼在了背上。“阿巴阿巴。”“算你还有点良心,走,回家。”
晚上,安晴还是和阿落挤一个房间,不过这次,她在两人之间支了一道帘子,这已经是她的让步了,可是阿落不同意,必须能看到她才可以。
好吧,安晴表示阿落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他就死定了,威胁完之后,她也去睡了,死神保佑,自己收留得是一个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