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洛苏苏微微闭上眼睛，眼帘遮住了即将落下的泪水。
而兮染只是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不用面对这时间所有险恶。
*
五步城内。
凌震天此时站在书房内。
他打开了一间格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幅画。
画上面是一个温婉柔和的女人，她看起来很年轻。
画似乎有些旧了，看起来像是被人经常翻看。
凌震天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画中女人的脸。
他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痛苦。
“怜儿……”
画中的女子似乎和洛云起有些相似。
同样的气质，差不多的脸型。
就连笑起来时的样子也是很相像。
“如果当初你不舍命救他，是不是我们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凌震天深深的叹息一声，他收回了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原处。
洛云起此时却已经站在了门口。
她只露出一张脸往里看。
看到凌震天对着一幅画满脸痴恋。
竟然没有发现洛云起就在门外。
她皱了皱眉，偷偷离开了这里。
只是回去的路上一直眉头不展。
凌震天收起了画之后。
他缓缓来到一个房间前面。
伸出手推开了门。
锦衣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的床边起了一排冰凌。
似乎他身上到处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气。
凌震天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
随后伸出一只手掌对着锦衣挥了一下。
锦衣突然睁开了眼睛。
而他身上的寒气也渐渐消散。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
一双眼睛充满恨意的注视着凌震天。
“凌儿。”
凌震天背着一双手，安静的看着锦衣。
“呵。”
锦衣只是低下头，冷声笑了一下。
“你终于肯放我出来了吗？”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凌震天。
里面带着恨意带着不解还有痛苦。
“你怪我是吗？”
凌震天看着他，脸上出现了几道淡淡的细纹。
似乎年龄的增长终究是让他沧桑了几分。
“五步城总是要交给你接管的，我已经老了，不想再插手这些烦心事了。”
凌震天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锦衣床边。
“所以你就要用尽手段折磨我？”
锦衣抬头质问他，眼睛红红。
凌震天被锦衣的质问给问的愣了一下。
但是他并没有回答锦衣这个问题。
“也许只有你接手这个位置，才会化解许多矛盾。”
凌震天想伸手给锦衣整理一下头发。
却被锦衣猛然挥开。
“够了，请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
锦衣后退一些，坐在床上。
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凌震天。
“从我有记忆以来，你从没对我仁慈过一分，不过就是一直把我当成你的撒气筒来折磨。”
锦衣的拳头紧紧握起。
“现在你还想杀了我的主人。”
凌震天突然站起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锦衣。
“你说什么？你竟然称呼一个小丫头主人！”
凌震天似乎对这个词语很敏感。
他怒视着锦衣。
从刚才的无动于衷到现在的勃然大怒。
“为何不可？从她救了我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了会追随她一生！你要杀她，除非在我尸体上踏过去！”
锦衣也从床上跳了下来。
连鞋子都没有穿。
此时他站在凌震天对面，似乎还比凌震天高了一些。
他的气势强大，隐隐压过了凌震天一头。
凌震天震惊的后退一步，眼睛中一瞬间闪过一丝惧怕。
随后再次被愤怒和仇恨压制。
“有人拿命救你，你却忘记了。有人只是施舍你一个馒头，你却要拿命效忠！”
凌震天垂下了手。
脸上的神色也不再盛气凌人。
他似乎一瞬间又老了几岁。
只是有些无力的后退几步坐在了身后的凳子上。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什么意思？”
锦衣站在原地不解的看着凌震天。
可是凌震天只是站了起来。
他缓缓地走到了门口，似乎要离开。
一句话也不想解释，似乎也不想再继续囚禁锦衣。
“罢了，你毕竟是她拿命换来的……”
喃喃说完一句，他就彻底离开了房间。
锦衣站在原地，眼神中透着不理解。
他安静的注视着凌震天消失的背影。
突然头有些痛。
他猛然用双手抱住脑袋。
锦衣蹲下身体，双手抱着脑袋。
手指插入到发丝里。
他有些痛苦的拧起眉头。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座大山，里面像是仙境。
画面一转又出现在一个被冰封的山洞里。
山洞前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她正朝着自己走过来，脸上的笑容似乎可以融化所有冰雪。
那个女人的脸出现的一瞬间，锦衣更加痛苦了。
他的眼睛里不受控制的流出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那个女人是谁？”
锦衣突然站起来，他夺门而出。
想要追上凌震天，想问一问那个女人是谁。
那座大山又在哪里。
还有，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这些记忆，他没有印象呢。
为什么。
于此同时。
洛云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看着在院中清扫落叶的冬梅。
还有依旧是一脸神色不安的莫晴儿。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晴儿！”
洛云起突然走上前去，拉住了莫晴儿的手。
“五步城我们已经待的够久了，那笔账我们也该和她算了！”
莫晴儿听到洛云起的呼喊。
她有些麻痹的双眼缓缓回神。
眼神里的光亮一点一点的复原。
“洛苏苏！”
洛云起坚定的看着莫晴儿，声音里带着急切。
莫晴儿听到这个名字果真有了反应。
她看着洛云起。
“你打算如何？”
洛云起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们要出城，必须把洛苏苏抓回来交给鬼婆。”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
眼睛里透着无上的恨意。
莫晴儿愣住。
“你决定好了？”
她似乎也多了几丝兴奋。
随后又撇了撇嘴，有些不满。
“可是，那以后不还是要我天天面对讨厌的人的脸吗？”
洛云起闻言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莫晴儿。
“只要我变成她，替代她，你的兮染，我的聂王，都可以是我们的，错乱的人生也都可以扭转回来了，属于我们的终究还是我们的！”
她突然双手抓住莫晴儿。
看着莫晴儿恢复正常的身体，洛云起眼睛里燃烧着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