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山谷内,简陋的石洞,福林王拿起一个瓷瓶,打开一看,里面的丹药已经变成一团黑灰。
“时间真不愧是最厉害的力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它的侵蚀。”
福林王并没有气馁,这些丹药都是他沉睡之前存放在这里,按照设计,可以保存二十年之久,沉睡前自己预估也就是十几年天地灵气就能复苏,却没想到时间过了百年之久。
感受着体内那股诡异的能量,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股能量来得突然,又来势汹汹,让他完全没有防备。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调动起全身的真元,试图将这股能量重新压制下去。
然而,这股能量却如同一头狂暴的野兽,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身体,让他感到疼痛难忍,精神也开始变得疲惫不堪,不如之前那般可以轻松地压制下去了。
福林王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伤势,那些伤口虽然已经被他暂时封住,但是失血过多和身体虚弱,让他感到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该死!”
福林王不得不把自己的心神全部沉入进去,去压制着那股诡异的能量。
……
天空不知道何时飘来一大片乌云,将这片山林覆盖,随着几声惊雷落下,倾盆大雨霎时间将山林浸润。
一处低洼的地方,随着雨水的冲刷汇聚,逐渐形成了一个小水潭,水潭上面,漂浮着一名青年男性。
那是被福林王拍下廊桥,坠落下山林的周阳。
此刻他胸腔塌陷,双眼紧闭,任由雨水和淤泥在他身上,却一动不动。
周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他来到了小时候,一个看不清样子的人,站立在自己身边,威严肃穆,正在指导自己剑法,一旦自己动作不标准,一道刺目的闪电就会落下,纠正自己的动作。
奇怪?自己小时候怎么会在练剑法呢?
正在周阳疑惑的时候,画面快速变幻,一个约摸十来岁,身穿蓝色绸缎的少年,手持利剑,剑光如流星,行云流水一般将前面一头猪样野兽击杀。
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在他的脸上,眸眼无情,冷漠地看着眼前倒下的野兽,任由它的鲜血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淋透。
寒光下,那柄利剑正在往地上滴答滴答地流着鲜血。
这又是什么?
周阳似乎变成了那个少年,那一股腥臭灼热的热血落在自己身上,又似乎是一个旁观者,正在以一个奇怪的方式观看着这个奇怪的少年。
画面变化无数,期间有杀人,有追杀,有饥不果腹,衣不蔽体,有身受重伤,有欺骗,也有感动温情,年龄跨度从几岁到十几岁,毫无顺序可言。
上一个画面还是青年,下一个画面又变成少年。
周阳如同是一个旁观者在旁观,一会儿又变成了参与者,整个过程如梦如幻,似在观看一个人的过往,又好像自己真的经历过这一切一样。
我是谁?我在哪里?他是谁?
周阳感觉自己头疼欲裂,有很多东西在自己脑海里爆炸开来,将自己的思维冲散。
我是周阳?
我是凌方?
我是周阳!
我是凌方!
周阳觉得自己已经分裂成了两个人,有两个声音在自己内心深处升起,脑海里也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属于周阳的,一半是属于凌方的。
凌方是谁?
周阳刚冒出这个念头,另外一个念头随即出现。
凌方是我!周阳是我!周阳是凌方!凌方是周阳!
一道惊雷落下。
整个脑海如同大地震一样,轰隆隆!
精神海内泛起滔天巨浪!
暴雨下的周阳,忽然睁开眼睛,站起了身子,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无数熟悉又陌生的画面掠过脑海里,一抹明悟涌上心头。
“所以,系统是你?也是我自己?”
周阳喃喃自语,胸前的塌陷并没有影响到说话。
一个奇怪的腔调忽地从周阳嘴里吐出来:“是的,是我,也是你。”
“原来如此。”
周阳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道:“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击杀一个丧尸,呃,异变体,我拿到多少,你拿到多少?”
“你三我七。”
“真的吗?”
周阳看着在一旁的木骨剑,挣扎着起身过去,拿起木骨剑,剑尖对着自己脑海。
“你可以选择继续不说实话,这柄剑尖会刺穿我的脑子,我会死,你也会死,或许你会向上次一样,救活我,或者说救活这具身体,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活一次就死一次。”
“我早就觉得,所谓的‘系统’不太对劲了。”
随着而来的是一长串的沉默,只有暴雨倾注而下落在树叶上的声音。
“我拿走九成,你只有一成,因为我…”
“要么平分,要么大家都玩完,你的理由我不想听,你说我就是你,为什么,你可以拿走九成,而我只有一成。”
周阳淡漠地说着,对于自己身体内凌方的说辞,他不想听到任何一句。
“上次复活你…”
“别提复活,我死了你也会死,你只是在自救。”
又是一长串的沉默,凌方最后同意了周阳的方案。
谁让身体的控制权在周阳这里,若不然,这种他瞪眼就死的存在,敢和自己这样,自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炼魂之痛。
这该死的异世界!这该死的天地意志!
“从上次复活我之后,你拿走的那部分,按照对半分原则,现在分给我。”
周阳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眼前的伤势,虽然不影响自己说话,却阻碍了自己的行动,让自己完全无法站起身来行走,更别说战斗了。
周阳可没有忘记,那个阴阳发型的怪异之人,现在自己身受重伤毫无反抗之力,若是被他找到,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了。
又是一长串的沉默,就在周阳觉得他要翻脸的时候,一股浑厚的寒凉又灼热的能量从体内某个空间突然涌现,向着自己周身游去。